“殺!”
月色下,吳缺揮汗如雨,舉棍狠狠朝前刺去,氣勢如虹。
紙片隨風搖曳,輕松避開,又翻滾回原位,左右搖擺,晃動,像是一個人在扭動著屁股挑釁:來啊,來刺我啊。
吳缺不急不躁,在老爹十年如一日的皮鞭伺候下,早懂了遇事不亂的道理,穩(wěn)如老狗,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紙片,根本不去考慮下一刻會飛向哪邊,風沒有規(guī)律,紙片不可能有規(guī)律,變異獸也是,找規(guī)律下手純粹浪費時間。
唯有一點,快!
只有出手夠快,在移動前刺中目標,才有機會獵殺變異獸。
但變異獸的移動方式,速度,比紙片更快,更難以把握,連紙片都刺不中,談何刺殺變異獸?上了戰(zhàn)場,死的就是自己。
想活命,就得拼命變強。
“殺!”
吳缺再次出手,木棍撕開虛空,像一道黑色閃電刺去,隱隱有幾分音爆聲,但紙片再次翻飛,避開,刺殺落空。
“殺,殺,殺——”
一次次刺出,一次次落空,吳缺沒有焦慮,也不氣餒,咬牙堅持著,每一次刺殺都拼盡全力,仿佛前面不是紙片,而是變異獸的眼睛,豆大的汗水滾落下了,全身都已經(jīng)濕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吳缺停下來歇息,月色清冷,荒野寂靜,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響,如惡鬼在獰笑,詭異,陰森。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在這片寂靜的小樹林格外突兀,吳缺迅速扭頭看去,全身繃緊,如臨大敵。
小樹林瞬間多了一股肅殺之氣,令人窒息。
一股莫名的懼意涌上來,吳缺死死盯著前方,握著棍子的手心全是冷汗。
沒多久,一只變異鼠從灌木叢鉆出來,探頭探腦,猩紅的眸子在月色下散發(fā)著妖邪的光澤,沒有發(fā)現(xiàn)吳缺,往前跳了幾步,低著頭,東聞聞,西嗅嗅,像是在尋找食物。
吳缺見是一只高不過半米的變異幼鼠,還不足以要了自己性命,暗自松了口氣,迅速看向冒出來的灌木叢,并沒有其他變異鼠跟出來。
沒有了死亡的威脅,吳缺膽子就上來了,目光一冷,猛沖上去。
變異鼠非常敏感,聽到腳步聲掉頭就往回跑,速度很快。
“嗡!”
吳缺奮力一擲,木棍飛掠而去,撕開夜空,像一道黑色閃電劈中灌木叢,入土半尺,另一端“嗡嗡”顫抖,擋在了變異鼠的去路。
變異鼠身體奮力扭動,調(diào)頭就跑,反應快的驚人。
這時,吳缺已經(jīng)沖上來,飛起一腳,將足有近百斤重的變異鼠踢飛,撞在一棵大樹上,變異鼠痛的吱吱怪叫,翻身就想跑,吳缺速度也不慢,飛撲上來,將變異鼠壓在身下,揮拳就打。
“咚!”的一聲悶響。
變異鼠被砸懵了,怪叫著,身體拼命扭動,掙扎,但吳缺坐住對方背上,一手死死壓住脊背,不給起身,另一手握拳猛砸。
“咚咚咚!”
拳頭雨點般落下,變異鼠很快就沒了聲息,腦袋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吳缺松了口氣,起身來,抓起變異鼠的后腿提起,嘿嘿笑了,嘀咕道:“大的惹不起,你一只小東西也敢出來挑釁老子?打不死你!”
說著,吳缺拖著變異幼鼠來到灌木叢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個洞,看看四周,想了想,將變異幼鼠隨手丟在地上,撿來不少干柴,雜草。
幾分鐘后,一堆火在洞口上燃燒起來,燒著的火星,灰燼往洞里面掉落,這么一來,下面的變異鼠就不敢輕易出來,吳缺等火勢起來后,拖著變異鼠來到河邊,用軍匕開膛破肚,清洗干凈,扛著返回。
“誰?”一道冷厲的喝聲傳來。
吳缺一看,前方樹林里鉆出來十幾個人,全副武裝,幽靈一般,黑乎乎的槍口鎖定自己,趕緊說道:“各位兄弟,別開槍,是我,新兵連吳缺?!?p> 一名壯碩漢子打了個戒備的手勢,自己上前來,看清楚是吳缺后問道:“你這是在干什么?晚上生火很危險,會招來變異獸?!?p> “餓了,烤點東西吃?!眳侨苯忉尩?,揚了揚手上的變異幼鼠。
“你殺的?”對方驚訝地問道。
“運氣而已,火堆下面是洞口,燒火是給你們示警,同時也堵死下面的變異鼠出來。”吳缺解釋道。
對方走上來查看,在篝火的照明下,依稀可見坑道很深,還有些傾斜,再看洗剝干凈的變異幼鼠,對方笑道:“兄弟,可以啊,一個人徒手獵殺了一只變異鼠,雖然是幼鼠,也很了不起了?!?p> “見笑了,一起吃點?”吳缺客氣道。
“那我就不客氣啦,對了,我叫夜隼?!睂Ψ酱饝?。
吳缺猜想夜隼應該是個代號,說道:“來,幫忙切開?!?p> 兩人聯(lián)手,將變異鼠切成幾大塊,用樹棍穿好,架在篝火邊燒烤,夜隼一屁股坐下,看看四周,好奇地問道:“你一個人在這兒干什么?”
“訓練?!眳侨比鐚嵳f道。
“可以啊,你小子的大名聽說過,從六樓陽臺殺到一樓,打通關都不死,比我們這些老兵都狠,難怪敢一個人在這兒訓練,方便問一句嗎?你在這兒訓練什么,潛伏?狙擊?可是你沒帶槍啊?!币滚篮闷娴貑柕?。
“練刺殺?!眳侨彪S口說道。
“刺殺?”夜隼一臉疑惑。
吳缺也不藏著,掖著,如實說道:“變異獸皮糙肉厚,子彈打進去基本卡在肌肉骨骼里,不容易死,輕武器作用并不大,重武器一個人又沒法使用,所以,我就想到一個辦法,用冷兵器刺眼睛?!?p> “眼睛倒是軟肋,變異獸速度快,靈活,像刺中眼睛太難了,還不如一梭子朝眼睛掃過去?!币滚捞嵝训馈?p> “近戰(zhàn)的時候開槍容易傷到自己人,而且,子彈同樣很難打中。”吳缺說道。
“那倒是,聽說特種部隊的戰(zhàn)術在革新,開始注重冷兵器了,你小子倒是思維跳躍,也想到了這點?!币滚蕾澩?。
“特種部隊,上次那些黑甲軍人?”吳缺驚疑地問道。
“沒錯,他們是軍區(qū)特種部隊,要不是他們及時趕到,那天晚上咱們就有大麻煩了?!币滚勒f道。
“原來是這樣?!眳侨被腥唬l(fā)堅定了自己的訓練方案,連特種部隊都注重冷兵器近身戰(zhàn)斗,自己的思路沒錯,變異獸速度快,抵抗力強,很容易近身,唯有提高近戰(zhàn)能力才能活命。
大家隨意閑聊著,月色輕柔,風輕林靜,
時間緩緩流淌,不知不覺肉烤熟了,大家分吃干凈,夜隼丟了兩枚手雷到地洞,徹底炸毀了通道,堵死后患,帶著巡邏隊去其他地方了。
吳缺爬起來繼續(xù)訓練。
“殺!殺!殺!”
一次次清喝,堅定,有力,執(zhí)著,給這片幽靜的小樹林平添幾分肅殺。
一次次刺空,卻讓吳缺的信念更加堅決。
沒人知道死亡什么時候降臨,或許明天,或許下一刻,一想到被變異獸撕碎,啃食,吳缺眼神中多了幾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狂,咬牙堅持著。
漸漸的,充血的手臂酸疼消失了,有些麻木的大腦變得清醒起來,那晃動的紙片仿佛也變得慢了些。
“殺!”又是一道清喝聲響起。
木棍閃電般刺去,就在紙片翻飛的一剎那,木棍前端刺中紙片,紙片在強大的沖擊力推動下,高高飛起,隨后飄落下來,吳缺看著這一幕笑了,雖然距離要求還差很遠,很遠,但終歸刺中了。
好的開始,意味著希望!
吳缺木棍一收,抬頭看天,烏云遮蔽月光,已經(jīng)很晚了,明天一早還需要在亂石堆訓練,老爹說過,一張一弛,才是訓練之道,轉身,朝營地走去。
營地外圍有幾處暗哨,大家認出是吳缺,沒有阻攔,來到宿舍樓附近時,新兵連長何健正好查夜下來,問道:“怎么這么晚,大家都睡著了?!?p> “剛訓練完?!眳侨被卮鸬?。
“注意勞逸結合,回房的時候聲音小點,別吵著其他人休息,對了,你要的書?!焙谓≌f著將一本書遞上來。
吳缺接過去一看,《變異獸圖鑒》,隨意翻開一葉,上面是一只變異獸的名稱,習性,戰(zhàn)斗特點,軟肋等等,圖文并茂,還有數(shù)據(jù),描述的很細致,大喜,合上書,感激地說道:“謝謝連長?!?p> “內(nèi)部資料,不要丟了,好好訓練,有需要找我?!焙谓≌f道。
“還真有一件事?!眳侨币膊豢蜌猓s緊說道:“我想要一件冷兵器?!?p> “你自己去武庫挑選,明早我給管理員打招呼?!焙谓〈饝?。
“我想要一把特制的。”吳缺趕緊說道。
“特制的?什么樣兒?”何健好奇地問道。
“長兩米左右的棍子,用合金打造,一頭可以加裝槍頭,槍頭呈錐形,三面棱,棱開刃,中間是血槽,血槽要大,放血快,平時藏在棍子里,用的時候擰出來裝上,就是一把大槍,槍頭還要考慮拔出來容易,具體尺寸要符合工程力學,最好讓設計師確定?!眳侨壁s緊說道。
“你這個聽著怪嚇人,不過,咱們營地沒條件打造這種兵器,需要找有關部門幫忙,這樣,你畫個樣式,標注大概尺寸、要求、重量等等,明天發(fā)給我,我找營長去。”何健答應道。
“謝謝連長?!眳侨备屑さ卣f道。
話音剛落,一陣嘈雜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