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樓的圍墻本來就不高,偏偏此時墻內時不時有泥土,枝葉飛起,路過的侍女們看見這一幕都頗為驚奇。
畢竟,這木雕樓什么時候住過人?
韓思思領著一群人過來,正巧看見前面一群侍女駐足觀看。
“你們在這看什么?都沒有事干了嗎?”他的聲音不大,但是眾人聽見了立馬散開退到了另一邊。
這群侍女中有一個剛來沒幾天的丫頭——元目心。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那邊身穿銀皮襖的韓思思,悄悄拉了拉身旁的姐姐,低聲問道:“姐姐!那個家伙是誰???陣仗這么大……”
她的姐姐元妙心立馬捂住了她的嘴,壓低了聲音道:“噓!小聲點!要是被別人聽到就糟了!”
元目心乖巧地點點頭,見她同意元妙心這才松開了手,示意她看向韓思思,“那邊那個韓公子,是長公主殿下最近寵幸的男寵,你可不要惹到他了!”
“哦!”元目心忍不住瞟了幾眼那邊的韓思思,怪不得長得有模有樣的,原來是個男寵??!
韓思思將眾人驅散開,就打開了木雕樓的院門。
安東籬正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將鐵鏟拿在手里除草,一聽見大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就立馬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你怎么來了?”她一看進來的人是韓思思,干脆扔掉了鏟子,走到旁邊的階梯上坐了下來。
韓思思見慣了公主府的丫頭們干干凈凈的模樣,看見她衣服上沾著的樹枝泥土,不經(jīng)意間皺起了眉。
“來看看你!”他慢悠悠地走了幾步,看著眼前空曠的場地,手一揮,他身后立馬有人搬來了一張凳子。
“看我?”安東籬指著自己輕笑一聲,“那你現(xiàn)在看完了,可以回去了?!?p> “你!”
韓思思臉氣得一綠,差點沒忍住就要站起來了,但是他看了看周圍,還是壓下了心中的不滿。
“看來你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他接過旁人遞過來的茶水,喝下后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腦袋。
安東籬瞥了他一眼,突然拿起了階梯上放著的鐮刀。
這個動作倒是把韓思思嚇了一大跳,他眼皮子控制不住地跳了跳,極力保持鎮(zhèn)定。
“你……你要干什么?”他張了張嘴,聲音都有些顫抖。
安東籬掂了掂手里的鐮刀,突然沖他露出了一個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你說我要干什么?”
韓思思看著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進,背后的冷汗頓時冒出來不少。
不行,這個時候他不能走,他就不信這個丫頭敢當著眾人的面來刺殺他。
當安東籬從他身旁經(jīng)過時,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他再也坐不住了,立馬站起來回頭一看。
搞了半天,安東籬拿著鐮刀走到他身后去除草去了。
“原來是要除草呀!”韓思思怔了好一會兒,訥訥地吐出一句話。
安東籬聽到他的這句話,拿著鐮刀回頭繼續(xù)道:“不然你以為我想干什么,拿鐮刀刺殺你呀!”
這話把韓思思堵得啞口無言。
他盯著安東籬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東籬只知道最后他走的時候,留下了兩個武士來守她的院門。
等到了晚上后,安東籬終于明白那個家伙那個時候在想什么了。
“好餓呀!”她摸著肚子慢悠悠地走到門前,昨天的這個時候月珥已經(jīng)來給她送晚飯了,但是今天居然沒有來。
耐不住饑餓的她終于走到了門前,她推了推那扇被鐵鏈鎖上的門。
門外的兩個武士很快被她驚動了,他們立馬拔出刀轉頭看向她。
“你們這要干什么呢?”安東籬嚇的后退了半步,緊接著她沖著門口的兩個武士笑了笑,“兩位大哥,我就是想問一下,今天給我送飯的人怎么還沒來呀?”
“送飯?”其中一個人聽到了她說的話,轉頭沖著旁邊的人怪笑了兩下,突然將腳邊的那個飯盒踢了踢,飯盒的蓋子一下子掉了下來,露出里面空空如也的餐盤,以及被啃剩下的雞骨頭。
“你說的難道是這個?”那個武士猖狂地笑著,“你一個階下囚還吃什么飯呀?不如讓給我們兄弟倆吃了算了!”
“是??!是??!”他旁邊的那個武士聽了也跟著附和著。
安東籬心痛著看著她的燒雞被這兩個混蛋吃了,立馬拉著門伸腿就要去踢他們。
“你們這兩個混蛋!你信不信我告訴你們的大管家!”
那兩人一聽,又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什么極其好笑的事。
“大管家!你倒是去告訴他呀!他現(xiàn)在自己都被關著了,還能出來為你撐腰?”
安東籬聽到這話,拿起腳邊的石頭就往那兩個武士身上砸去。
“哎呦!”
武士大叫了一聲,捂著臉看向門縫處。
此時,接二連三的石頭像他們扔了過來。
“快跑!”兩個武士想也沒想就跑開了。
元目心本來要去廚房幫忙,路過木雕樓看見守門的武士跑了,有些好奇地走近,剛一過去,她就看見了站在門縫處的安東籬。
“我的天??!這木雕樓內竟然還有人?。 彼龥]忍住叫出了聲,在剛來公主府時姐姐告訴她木雕樓是一處荒廢的地方,盡量不要去。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里還住著人,怪不得之前見到韓思思帶著一幫人過來。
安東籬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侍女,捏緊了手里的石頭,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你……你又是誰?”元目心看她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嚇得后退了一步。
安東籬打量了一下她的服飾,接著道:“你是公主府的侍女!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元目心搖了搖頭,她就只是混進公主府跟著姐姐賺點銀子,壓根不想也不認識公主府的那些人物。
“那大管家你總知道吧!”安東籬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頂著紀四硯的名號招搖撞騙,回想起自己之前對紀四硯態(tài)度那么惡劣,她突然感覺良心不安。
“知道!”元目心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又是他什么人?”
昭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