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氣很好。
槿兒泄憤似的咬著叉子上的牛排,哼哼,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咦,這個牛排可真嫩!
她微微瞇起眼來享受牛排在唇齒之間迸發(fā)的肉香,每個味蕾都歡愉起來。
“嘟---嘟---”
監(jiān)控機器人一頓一頓地轉(zhuǎn)著圓溜溜的腦袋,兩眼發(fā)紅,正在尋找她的定位。
槿兒咽下牛排,用叉子使勁戳著余下的半塊,唉,躲在窗簾后面吃牛排,她真的睡醒了嗎?
透明的落地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藍天,沒有一絲雜云,多好的天氣。
可是,她卻只能呆在屋子里。
樓下也沒有小孩子們玩樂打鬧的聲音。
她慢慢坐直身子往外看,咦,是大海!
不對!為什么她不是住在路易斯小區(qū)!
槿兒手忙腳亂地起身,一頭撞在玻璃窗上。
“哎呀!疼!”她齜著牙揉著額頭,天啊,她怎么變得這么傻!
是的,好像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來這個地方,只能呆在屋子里,看著外面不遠處的大海,從早到晚,海水的顏色由淺到深,聽著海浪的聲音時大時小......
“嘟---嘟---”監(jiān)控機器人居然挑起了窗簾,將視線精準(zhǔn)地落在她身上。
槿兒翻了個白眼,一把推開它,往里走去。
監(jiān)控機器人絲毫不在意,一頓一頓地抬手,定格在灑了一地的紅酒和牛排上,然后拍照,發(fā)送......
一分鐘不到,屋里就響起了電話鈴聲。
槿兒躺在臥室里的大床上,兩眼盯著天花板,咦,這個天花板還是宇宙星系的模樣,她喜歡過這種布置嗎?
電話鈴聲依舊耐心地響著,一遍又一遍。
家居機器人已經(jīng)收拾完地上的殘局,回到廚房去煲湯。
“喂......”槿兒翻了個身,按下床頭的接聽鍵。
“親愛的小槿兒,牛排不好吃嗎?那今晚換羊肉湯可好?”一道甜膩膩的聲音傳來。
槿兒撇撇嘴:“我怎么又到這里來了?”
“啊哈,小控和小居想你了唄!”電話那頭的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拉起兩個機器人當(dāng)擋箭牌。
槿兒:......
真是的,她一定是沒睡醒,才會問這么傻B的問題。
“親愛的小居已經(jīng)開始煲湯了哦,我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能到家,你如果無聊,可以看看電視上上網(wǎng),回見咯!”
說完,甜膩膩的聲音就消失在電話那頭。
槿兒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臥室窗前,外面天氣真的很好,我真的醒了,我想回去......
川流不息的大道有的平行、有的交叉,匯合后又分開,奔著無盡的遠方。
一幢摩天大樓里,任心掛了電話,揉了揉太陽穴,槿兒具有穿越時空的能力,經(jīng)??刂撇蛔〉厮奶幜镞_,真讓人頭疼。
“任總?!泵貢〗疬M來,“您早上交待了四點要下班,可是葛副秘書長一直在會客廳等著,見不到您誓不罷休,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傳出去,影響不太好呀......”
任心柳眉微蹙,這個葛休平,非要把任家的機器人送出國,都說了目前還不是最佳時期,就是說不通。
“要不,我讓杜總?cè)?yīng)付他吧......”小金見任心只是皺眉不說話,不由得有些緊張,諾大個公司,上千號員工,誰不知道任總總是笑臉迎人,講話甜膩膩的,可又有誰不知道,這位看似嬌滴滴的大小姐是個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的主兒。
“擬一份合約,K889系列機器人可以送出國,但是內(nèi)芯的功能全部減去三分之一,重新定制一批,他最好同意,要不然一個也別想得到?!?p> “是,任總。”小金挺直腰板,大聲應(yīng)是,然后利落轉(zhuǎn)身出去并關(guān)好門。
門外三步遠距離站著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他穿著淺灰色西服,打著金邊藍領(lǐng)帶,鼻梁上掛著一副黑邊眼鏡,見她出來,遞了一個眼神過來。
“杜總好。”小金趕忙問好,并將任心的決定告訴他。
杜珅聞言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去忙活了。
摸了摸下巴,他才上前敲門。
“進來?!?p> 熟悉的聲音讓杜珅嘴角揚起笑意,但很快壓下去,這位大小姐是最公事公辦的人了。
“如何?”任心低頭在寫著什么。
“沒有問題?!倍奴|走到她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微卷的長發(fā),露出的半邊耳朵上夾著鑲鉆的弓箭耳飾,長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那雙讓人看了就會沉淪的迷人大眼睛。
“估計他會要求一個月內(nèi)供貨?!比涡暮仙瞎P記本。
“那就有多少給多少?!倍奴|聲音柔和。
“杜總今天是開了善心了?”任心頭微微一歪,打趣。
“為政府辦事,總歸是虧不了的?!倍奴|眼里染上了笑意。
任心嘴角一勾:“加班費別漏發(fā)就好?!边@說的是去年杜珅剛上任被人資部經(jīng)理惡搞一事,被人家灌酒灌趴下了,忘記簽發(fā)加班費,結(jié)果第二天自掏腰包給所有人買了咖啡。
杜珅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
“下班后有空嗎?”
“真不好意思,我妹妹回來了,我得陪她?!?p> 看任心關(guān)電腦起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杜珅突然腦子一抽,問了一句:
“您妹妹?我能去看望她嗎?”
任心:......
這是哪里來的直男!她妹妹又不是長輩,看望什么看望!
杜珅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任心的辦公室的,只記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因為任心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智商有問題的殘疾人士,充滿了憐憫!
他哪里知道,任心是替他的未來擔(dān)憂,直男脫單難度不低??!
任心的車子直抵地下車庫,一路刷臉進了屋。
客廳里,電視機正在播著宮斗劇,槿兒懷里塞著抱枕,正打瞌睡呢。
“槿兒?”任心換好家居服,輕輕坐在她身邊。
這個丫頭,上次一穿越就睡了十天,也不知道身體現(xiàn)在如何。
“啊,你回來了......”槿兒眨眨迷朦的眼睛。
跟任心不同,槿兒是一頭利落的短發(fā),露著兩個小巧可愛的耳朵,皮膚略顯蒼白,連嘴唇都有些發(fā)白。
任心心疼地把她摟進懷里,輕聲細語地說:“還好嗎?”
“嗯,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
香草味貓爪
關(guān)于槿兒,曾有過好多個版本,而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就是最適合她的,也是最適合我的心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