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旭氣鼓鼓的樣子,像個委屈透頂只能撒氣的小孩,余蘇宛的心更穩(wěn)了些,沒忍住高興,笑出了聲。
她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笑,給宋旭看愣了,呆呆問她:“你笑什么?”
察覺到大家都在看著他們,余蘇宛搖搖頭,輕聲說道:“沒什么?!?p> 邊說著,她邊伸手替他撣了撣衣服,然后握住他的手,與他并肩站著。
宋旭這回終于看出來了,這是她在示好,每回他與她有些許不愉快,她都是這般輕柔地靠近他。
被她握著的那只手,轉而與她十指緊扣。她仰頭對他溫柔地笑,他低頭看她,滿眼寵溺。
一旁的蘇姨母再次詢問杜心怡怎么回事,杜心怡死咬著沒開口。
余蘇宛輕咳一聲,第一次用女主人的口吻發(fā)號施令:“沒什么事的話,姨母和表妹就快回屋休息吧?!?p> 從女兒突然興奮地說要下樓喝水,蘇氏便有些起疑,想來現(xiàn)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開口同自己說什么,蘇氏便拉著女兒上樓了。
目送她們上樓,余蘇宛轉頭看宋旭一眼,俏皮地“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然后自顧自上樓了。
宋旭不急也不生氣,慢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回到臥室,余蘇宛已經(jīng)背對著他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團,好不可愛。
宋旭脫了鞋,與她的大兔子棉拖擺在一起,想了想,伸腳套了一下她的兔子頭,很軟,還帶著她的溫度。
輕輕躺下,他從背后抱住了她,卻又被她推開,他疑惑:“又怎么了?”
她正過身子,在黑暗中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總忘了,冷靜期?!?p> 若是在這件事之前她這么說,或許他會同她生氣,每次都提這個。
可是現(xiàn)在,他也明白了,她與他一樣,都不確定對方的心,所以才弄出個冷靜期來。
他摸摸她的頭,道:“好,冷靜期,我知道了,乖乖等我把你追回來。”
余蘇宛裝作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翻過身:“誰要你來追我了,快睡覺!”
昨晚那件事情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但又各自心知肚明,原本打算多待幾天的蘇姨母和杜心怡,第二天便與主人家告辭了。
她們走之前,余蘇宛提醒杜心怡:“我聽說那個演技老師在北都,表妹,你什么時候去北都呀?我好讓你表姐夫提前跟那位老師說一聲。”
“我不……”
蘇姨母趕忙拉住杜心怡,憨笑一聲,說:“看情況吧,不好意思太麻煩宋先生了,我們自己聯(lián)系就行,興許要給你表妹報個學校也不一定?!?p> 既然能把自己摘出來,宋旭便順水推舟:“去學校系統(tǒng)的學一學,當然是更好的?!?p> 送走了蘇姨母和杜表妹,余蘇宛舒了一口氣,“哎!總算把兩尊佛送走了?!?p> 宋旭說:“還不是你老公回來,才可以這么快把她們打發(fā)走?!闭f完,便要把手往余蘇宛的肩上搭。
余蘇宛瞥他一眼,轉了個身,正好躲開了他的手,“什么功勞都攬你自己身上?!?p> 宋旭得意地笑:“嘿嘿,我這不是想讓你多給我加點分嘛。”
余蘇宛抱著手臂看著他,說:“你做了什么了就想加分?”
“表白,驚喜,還為了你拒絕別的女人投懷送抱。”宋旭擰著眉,表情頗為認真的細數(shù)自己的壯舉。
他想了想,宋導說的東西中,還差個鮮花,或者稍微貴重的禮物,又補充道:“一會兒我要去趕飛機了,你跟我一起出去,路上我給你買束花,這樣夠了嗎?或者買個包?”
余蘇宛驚訝:“合著你說的追求就是這樣?還我跟你一起出去,順道買束花買個包,你怎么這么敷衍人!”
她知道宋旭沒追求過別人,但這直男癌一般的思維,真是能被他氣吐血了。
昨晚就不該心軟,更不該對他示好,讓他誤以為,愛情那么容易就能得到。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彼涡裱劭从嗵K宛此時的憤怒值已經(jīng)快要爆表了,但也不懂得怎么解釋。
可轉眼,余蘇宛深呼吸一下,又嘆了口氣對他說:“哎!這種時候,你就認錯道歉就好了,不需要解釋太多?!?p> 宋旭愣了一下,乖乖說道:“哦,對不起,我真的沒想敷衍你,我……我就是,沒追求過人,都是別人追的我。”
說完,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鼻頭,這種話,自己說起來有點害羞。
轉了話頭,他輕聲問她:“不生氣了?”
余蘇宛點點頭,每件小事都要與他較真,那她一天也不用干別的,凈生氣就行了。
不過,她還是要同他再強調(diào)一下:“宋先生,我不會隨便和你生氣,但是如果你是想好好在一起,希望你也能真心待我?!?p> 宋旭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她看,但說不定她也并不稀罕這顆心,有時候,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不會為他人考慮。
晚些時候,余蘇宛開車把宋旭送到了機場,這次他自己回來的,沒帶經(jīng)紀人和助理。
在航站樓出入口,余蘇宛把車臨時??吭诼愤?,公式化的與宋旭告別,連微笑露出的牙齒,也沒超過八顆牙。
回到影視樓的酒店房間,宋旭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疲憊地揉揉眉心。
摸了摸褲兜里的手機,他拿出來滑動幾下,點開與余蘇宛的對話框,想了想,又退出。
每回他信心滿滿的,以為肯定能搞定老婆大人,可是實踐起來,總是能把余蘇宛惹生氣。
有時候惹她生氣了,他覺得頹敗,想打退堂鼓,甚至惱怒,憑什么他要低聲下氣地追一個女人,受那么多氣。
想他宋大少爺,只要他勾勾手指,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可是所有的女人合在一起,都比不過一個余蘇宛,她不是最好看的,但他又覺得她最耐看,她的脾氣也不是最好的,可他又覺得她就是好得很,她就該是那樣生動。
一想到若是以后的生活中沒有了余蘇宛,他便受不了。
如果能看到她對他笑,那他便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但她若擺出冷淡、莫不在乎的表情,他的心便如墜冰窟。
他會想,以后若是追回來了,干脆把她養(yǎng)得嬌貴一些,讓她離了他便活不了的那種。
要追回來,那就得多想些辦法,要是能把她時時放在自己身邊就好了,他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