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許業(yè)成遇害的第三天,一班恢復(fù)平靜,也恢復(fù)了奮戰(zhàn)高考的戰(zhàn)爭,黑板上的倒計時,墻面上的目標(biāo)大學(xué),周圍的學(xué)生奮筆疾書,當(dāng)一聲聲翻書聲,筆尖與紙張相碰聲,老師靜靜的腳步聲想起……祁軾就滿足地笑了,環(huán)望四周,都是在為未來奮斗的年輕人,自豪感由衷而生。
一天下午的午自習(xí),祁軾正在寫政治作業(yè),思路清晰,班級的門口突然出現(xiàn)班主任,平靜的面孔,慈祥的面孔上立著一副黑框眼鏡,平靜地招呼了一聲祁軾,祁軾抬起頭,輕輕一笑。
“你出來下?!?p> 語氣平和,可是額頭的細汗卻出賣了他。
“嗯”
在全班的注視中祁軾離開教室,腳步平穩(wěn),可是內(nèi)心卻慌張的很。
是有關(guān)許業(yè)成的嗎?我該怎么辦?
想著,走到老師身邊,班主任用手握住祁軾的肩膀,仿佛在給祁軾打氣,祁軾微微一笑,目光堅定地看向班主任,這個照顧了自己兩年的班主任。
沒有去辦公室,而是進了年級主任室,里面坐著兩位警察,與那個胖胖的年級主任攀談著,祁軾立馬慌了,手握成拳頭,用力平復(fù)那緊張的心情,兩個民警中較胖的那個平和一笑。
“祁軾同學(xué)是吧,不用緊張,只是和你聊聊,聽說許業(yè)成和你平時走的比較近?!?p> 話語一出,周圍一切仿佛都安靜了。
在市郊區(qū),玉岸花園,高檔住宅, 705號房,白色公寓,簡單的后院,方深隨意地將腳搭在秋千前的一個木制小桌上,筆直的腿,潔白的皮膚,只是膝蓋偏上的地方雙腿都有一道很深的傷痕,黑黑的傷疤彰顯著,仿佛在無聲地證明什么。
方深對面是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臉色蠟黃,眼睛半閉著,手里握著一杯熱騰騰的熱茶,熱氣還在冒著。
“深,你應(yīng)該知道如何去作吧?”
“知道,王黑最近給我安排了一個伙伴,他應(yīng)該是看出來了我的不安分?!?p> “深,我相信你的實力,你不會讓我失望的?!?p> 語畢,深飲一口茶,那滾燙的茶燙的舌頭出現(xiàn)了一大片紅,老人閉上眼睛,仿佛一副在享受那灼熱感的樣子。
方深也慢慢地閉上眼睛,嘴角上揚,她的腦海里是祁軾,是一個急于實現(xiàn)的未來,一切不用言語。
祁軾吞吞口水,臉上鎮(zhèn)靜,身邊的班主任笑著把祁軾拉到一個空著的座位,民警也以笑臉相迎,祁軾穩(wěn)住內(nèi)心的不安,坐到胖民警的旁邊。
胖民警周圍是熱乎乎的,帶著慈祥笑容的面容卻有一股殺氣,祁軾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回以一個微笑。
班主任帶著笑,校長帶著笑,年級主任帶著笑,這個場合,只有微笑才能流露出那一絲絲和藹。
午后,方深踏著輕快地步子,來到三中的門口,嘴里哼著小調(diào),三中門口的大樹枝繁葉茂,帶來了很大的陰涼,透過樹葉間的光照在方深的短裙上,白白的裙擺,顯得格外閃亮,一個轉(zhuǎn)身,裙擺立刻擺動,帶著光芒旋轉(zhuǎn)起來,此時的方深像一個被光籠罩的少女。
轉(zhuǎn)過頭,方深呆住了,她看見警車緩緩駛出三中的校門,警車的一扇窗戶留著小小的縫隙,方深看見了祁軾,一瞬間,轉(zhuǎn)瞬即逝。
祁軾被帶走了,許業(yè)成的事情要暴露了嗎?我的計劃還沒有說!
想著,方深握緊拳頭,眼淚開始在眼睛里打轉(zhuǎn),許多計劃開始從她地腦海里一一閃過,可是都讓方深感到不滿意。
經(jīng)過一番思考,方深決定相信祁軾,相信他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相信他會回到學(xué)校,深吸一口氣,方深坐到校門口的一塊石頭上,靜靜坐著,她要等,她要把計劃告訴祁軾。
院子里,老人仍在飲茶,茶還冒著煙,旁邊又坐了另一個女人,是個年紀(jì)有些大的女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連衣裙,身子有些虛弱,蜷縮在椅子上,碎發(fā)遮住面頰,潔白的腳趾抓住椅子黑色的邊緣。
“小晴,我感覺我看到盡頭了,那是一片光明。”
聲音是深沉且低迷的,有一種抓人心頭的感覺。
“盡頭?冤冤相報何時了?”
話語一出,老人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摔下,沒有碎,但是熱水濺到了老人的腳上。
“你怎會懂我?這么多年了……我的恨意從未削減”
老人抓住女人的下巴,盯著她,眼里充滿淚水,恨意遍布面頰。
女人的眼神閃躲,看著自己白白的腳趾,老人松開手,握緊拳頭,緩緩地咽了一口唾沫,被皺紋包裹的喉結(jié)慢慢滾動,像是咽下了所有的苦楚。
“我的恨……從不用你們理解,不用你們體諒?!?p> 女人用手護住腳趾,慢慢地抽泣,腦海里回想著好多的事情。
時間過去了大概兩個小時,天色漸晚,高中的學(xué)生放學(xué)了,擁擠著,打鬧著,嬉笑著,方深低下頭,刻意躲避著周圍的眼神。
腕上的手表分針又轉(zhuǎn)了個圈,周圍的人都散了,學(xué)生都回家了,方深深深吸一口氣,她的內(nèi)心開始動搖,也許祁軾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過最糟糕的情況我也已經(jīng)想過了,最糟的局面我也有辦法拯救。
行人來來回回,最后月亮占據(jù)了天空,方深狠狠地咬住牙齒,久坐的腰部開始酸麻,不過感覺更加麻木的是方深的內(nèi)心。
最后祁軾踏著月光走來了,背挺的很直,嘴角上揚,他也看見了坐在石頭上的方深。
“你怎么被警察帶走了?”
兩人走近后,方深首先發(fā)問。
“警察沒問到什么,經(jīng)過這次問話之后反倒我會更加安全?!捌钶Y答道。
這句話消除了方深所有的擔(dān)心,從心底里開始相信祁軾的實力,方深滿意一笑。
“你等了很久吧,我在車?yán)锟匆娔懔恕!?p> “我來是有目的的,有一個計劃需要你的參加嗎?“
“是黑哥派你來的嗎?“
“我們的計劃就是推翻黑哥。“
方深邪惡一笑,月光下露出尖銳的虎牙。
“看來我沒有猜錯,你不是黑哥的人?!?p> 祁軾目光堅定,眼神有光,看著壞壞的方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