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為黑而行

第十八章:方深的歸來

為黑而行 二十二尾 4675 2021-01-09 17:26:20

  清晨霧氣濃濃,氣溫是冷的,陽光還沒有光顧人間,月色遲遲沒有退去,方深踏著一深一淺的步子在泥濘的路上開始前行,一件白裙子,洋氣地披了一件紅色的針織外套,高跟鞋踏進(jìn)泥土,潔白的腳弄上了泥巴。

  “這路可真難走啊,下過雨后道路就泥濘起來?!?p>  方深自言自語,她忽的抬起頭看見了遠(yuǎn)處樓上方爺爺正在看著她,雖然方爺爺?shù)拿嫒莶皇呛芮逦欠缴羁梢詢H憑感覺就可以認(rèn)出那是方爺爺。

  方深低下頭,繼續(xù)前行,她沒有選擇走大門口,而是試圖從小路進(jìn)入院子,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她有些害怕,即使任務(wù)完成了,她仍舊感覺方爺爺對此不滿,她不敢看方爺爺那軟弱又嚴(yán)厲的眼神,更不想讓晴媽媽再次受到那慘痛的遭遇。

  走過了泥濘的小路,方深終于進(jìn)去了院子,院子里的花朵正開著,上面布滿露水,她本想先去晴媽媽的屋子看一看,可是方爺爺正在樓上站著,她只能先去方爺爺?shù)奈葑?,她知道方爺爺在等她的匯報。

  方深嘆了口氣,脫下占滿泥巴的高跟鞋,光著腳走進(jìn)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即使周圍的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樣,方深仍舊感覺這個家和原先不同了,原因可能就是自己變了。

  臨近高考,即使是周六放假的日子,祁軾仍舊早早地起來背書,他站在窗前,小聲地讀著語文古詩詞,他很喜歡挨著窗子讀書,因為有冷風(fēng)吹進(jìn)來會讓他的頭腦變得更加地清醒。

  咔噠,門開了,祁軾敏銳的捕捉到了門口門的異樣聲音,想了想,他又拿起書繼續(xù)讀起來,他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這間房子的鑰匙只有他和媽媽擁有,應(yīng)該是很久不見的媽媽回來了。

  一身酒氣,散亂的頭發(fā)遮住了畫滿妝容的面頰,她推開門,踉蹌地有進(jìn)祁軾的房間,祁軾依舊背著書,他的心開始碰碰地跳起來,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他可以預(yù)感到將會發(fā)生什么。祁軾媽媽,揉了揉自己的頭,突然大喊起來,像一只瘋狗一樣向書桌前的祁軾撲過去,緊緊握住的拳頭,很有力道地砸在祁軾的臉上,很快就紅腫起來,祁軾沒有躲閃,一直扶著媽媽,即使媽媽用力的拳頭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突然拳頭打中太陽穴,頭腦開始像地震一樣翻天倒地疼痛,不自覺的祁軾走開始了那段恐怖的回憶,那像是殺人一樣的痛苦回憶。

  祁軾十歲大的時候已經(jīng)在同齡孩子中顯得格外出色,不僅僅是學(xué)習(xí)成績還有他的舉止,行為,在同齡人的媽媽眼中祁軾就是一個好孩子的最佳模板,她們總是喜歡拿自己的孩子和祁軾進(jìn)行比較,而祁軾的媽媽卻是不屑一顧,她對此表示很不在意,只有祁軾爸爸,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總是把祁軾視為驕傲,他與別人的談資永遠(yuǎn)都是他這個出色的兒子,雖然他的話不多。

  祁軾也喜歡和爸爸待著,即使爸爸總是一言不發(fā),父子倆相視一笑,沒有言語就可以懂得對方的內(nèi)心想法,可是每次祁軾與父親對視時,祁軾都會有一種內(nèi)心上面的異樣,他可以敏睿地?fù)渥降礁赣H有一絲悲傷的神情,那小小的悲傷來自深深地內(nèi)心,在那內(nèi)心緊鎖之地,他人不可能進(jìn)入。

  “父親有不開心的事?!?p>  祁軾看著父親道,父親笑了,揉了揉祁軾的頭發(fā),沒有開口,看上去不想在說話了,祁軾媽媽走過來,用腳隨意地踢了祁軾爸爸一腳,輕輕地,祁軾爸爸轉(zhuǎn)過頭,看著祁軾母親,微笑起來。

  “要吃飯了嗎?”

  祁軾父親站起身,祁軾媽媽拉起祁軾爸爸的手走向廚房,有些氣意地說“早就做好飯了,你還不來吃?”

  二人緩緩地走進(jìn)屋里,祁軾望著,他明顯的可以感覺出來自己的媽媽更在乎爸爸,而不是自己這個兒子,祁軾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也站起身,屋子里突然傳來了爸爸的呼喚聲“祁軾,來吃飯啊?”祁軾還是會心地笑了,他果然更喜歡父親一點,因為父親更在乎他的感受。

  粘著油漬的飯桌,電視機(jī)是老化的,電扇呼呼地轉(zhuǎn)著,祁軾媽媽隨意地將紅色背心袖子卷到肩部,露出了潔白的皮膚,伸出細(xì)長的胳膊去夾一塊醬紅的紅燒肉,然后隨意地放到祁軾爸爸碗里,祁軾爸爸沉默地吃著飯,白色的背心被風(fēng)扇的風(fēng)吹的鼓起來,看上去很是好玩,祁軾興致勃勃地看著電視機(jī),電視機(jī)正播放著新聞,一身正裝的主持人引發(fā)了祁軾的幻想,他突然也想總有一套西裝,看上去精神十足。

  新聞播報的聲音仿佛很是下飯,祁軾爸爸吃的很快,祁軾媽媽隨意地喝起啤酒來,祁軾有意無意地吃兩口飯,眼睛全在電視上面。

  “由于沈玉宇的冤假錯案,揭露出了法制機(jī)關(guān)的腐敗無能,中央政府,警察局已經(jīng)不能再坐以待斃,于是決定于今日六月七號起重新調(diào)查上百起案件,讓事實浮出水面,給事實一個最好的公道?!?p>  血淋淋的尸體配圖,讓祁軾害怕,主持人口齒清晰地說道,祁軾爸爸突然停下了吃飯的筷子,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又驚慌失措地看向了祁軾,而祁軾媽媽依舊小口飲著啤酒,看著有些醉了。

  祁軾爸爸放下碗筷,沉默地走出去,點起一只煙,吐出一大口白煙,祁軾看著院子中的父親,看著父親的背影,才忽然之間覺得父親沒有多么高,而且父親的背已經(jīng)駝了。

  當(dāng)天夜晚,祁軾爸爸久違地走進(jìn)祁軾的屋子,他說要和祁軾說一些話,祁軾放下課本,為父親搬來了一個凳子,父子二人就這么坐著互相看著,祁軾感覺奇怪,他試圖講一些話來打破這個奇怪地寧靜,就在祁軾前思后想地時候,沒想到是祁軾父親先開了口。

  “祁軾,你覺得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

  “父親平時話不多,我總是覺得父親心事重重的,或許父親有自己的心事吧“

  “是啊……父親的心里面有事情。“

  父親看著祁軾,眼睛中滿是哀傷,此時的父親比平時更加地心事重重,他是那樣的欲言又止,他迫切的想說些什么,可是卻又說不出什么。

  “爸爸,有話說不出……要不就算了吧?!?p>  祁軾看著父親的眼角開始滲出淚水,他是如此的哀傷。

  “祁軾……父親可能要離開很久,你要像一個男子漢,你要照顧好你的媽媽。“

  淚水開始不停地落下,祁軾也開始哭泣,他腦海中又想起父親的那句話要像個男子漢,他不知此時的自己是不是該哭泣,可是他特別難受,他感覺父親不會再回來了,這種感覺特別的折磨自己,祁軾不爭氣的撲進(jìn)父親懷里,他一直感覺父親不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他總有一天會離開的,就像美好的事物總是不能長久一樣。

  祁軾父親慢慢地抱住祁軾,他想這一次或許是他和自己兒子的最后一次擁抱,未來將會是一片黑暗,自己在黑暗中痛苦的生活,他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去殺人,為什么???他忍不住喊出來,他大喊著“我好后悔!“

  低沉有力的嗓音吵醒沉睡中的祁軾母親,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腦子逐漸清醒,她突然想起一些什么,她慌亂地下床,拖著紅色的塑料涼拖鞋跑出屋子,推開祁軾的房門,她狠狠地給了祁軾父親一個耳光,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一個紅手印留在了祁軾父親的臉頰上。

  “你瞎喊什么?你瘋了?“

  祁軾看著媽媽,發(fā)現(xiàn)媽媽也紅腫了眼睛,那是祁軾第一次看見嚴(yán)厲且堅強(qiáng)的母親落淚,他久久不能忘懷這個不平靜的夜晚,這為三天后父親的鋃鐺入獄打下了深深地基礎(chǔ),警察沒有來祁軾的家,因為父親不是被警察帶走的,是沉默寡言的父親主動去警察局自首的。

  祁軾母親去警察局鬧過,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樣抓著警察的衣服,她瘋了似地喊叫,她大喊冤屈,可是證據(jù)確鑿,又怎會是冤屈,警局的人只好把這個瘋女人關(guān)在門外,可是祁軾的母親不會放棄,她使勁地砸著窗戶,震得民警害怕,也讓祁軾開始害怕,他就默默地跟在母親后面。

  夜色晚了,祁軾的母親實在沒了力氣,她癱坐在地上,無力地抓住祁軾的衣服,問“是不是你讓爸爸去自首的?“她那肯定的語氣讓祁軾害怕,祁軾搖頭,可是母親的耳光突然打了過來,她惡狠狠地說”就是你!你說的瘋話讓你父親去自首的!你!不是!我的孩子!“

  祁軾看著面目全非的母親,只有一盞燈火的警局,自己凍僵的雙手,他深感無力,從此他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是這個家庭真正的毀滅者!

  一年一年過去,母親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在她的眼中祁軾就是罪人,她從不給祁軾做飯吃,她也不會主動與他講話,她甚至?xí)谄钶Y得到外人表揚(yáng)的時候惡狠狠地罵上幾句祁軾……日子久了,祁軾的母親去了外地做生意,就更加不管祁軾,她甚至一年都不會回家,所以整個家只有祁軾一個人。

  母親醉后整個人都失去了控制,她對祁軾的怨恨全都迸發(fā)出來,她哭喊著“都怪你!你爸聽了你的妖言!你……盼著你爸爸走!你不想讓我過好日子!都怪你!”

  祁軾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他內(nèi)心最敏感的地方被自己的媽媽觸及,他一直活的很自卑因為這件事,祁軾媽媽依舊沒有停止,她甚至把祁軾的書本撕爛,亂攤到地面上,母子二人就眼睛紅紅地四目相對,祁軾從媽媽的眼中僅僅只看到了恨意。

  “媽!我是你的孩子!為什么你從不聽我講的話!不聽我的意見!不在乎我的感受!“

  祁軾喊了出來,他一直壓在心底的想法,祁軾母親冷笑一聲,東倒西歪地走進(jìn)臥室留下一句“誰能懂我呢?“關(guān)上臥室的門,祁軾媽媽無力地滑落,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用纖細(xì)的手指在昏暗的地板上面勾勒出祁軾父親的名字,一筆一劃,簡單大方,是簡單的“祁正”二字。

  “你還真的不回來了……你的心好狠啊?!逼钶Y媽媽的腦海里開始充斥祁正的身影,久久揮之不去,或許真的有一種愛情叫作甚是思念。

  方深跪在地上,地面有些涼,讓她的膝蓋有些受痛,方爺爺端坐在藤木椅子上面,旁邊深色的茶桌上面放著一把冒著熱氣的茶壺,雙目緊閉,仿佛在閉目養(yǎng)神。

  “方爺爺,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p>  方深沉穩(wěn)地說道,他知道方爺爺這次就是為了任務(wù)的事情。

  方爺爺點點頭,緩緩地睜開眼睛,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方爺爺輕輕拿起茶壺深深地飲了一大口,眼眸輕抬,看著瘦弱的方深,慢慢地咽下滾燙的茶水,問“你可還記得你的來歷?”

  “我是孤兒院的孤兒,父母早亡,爺爺和媽媽好心收養(yǎng)我,收養(yǎng)養(yǎng)育之恩,方深沒齒難忘?!闭f著,方深磕了一個響響的頭,方爺爺點點頭。

  “你沒有忘記就好,可是……我感覺你的眼睛中有怨恨啊?你的眼睛變了……你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飛走了……離開我們了?!?p>  “怎么會?方深會一直在方爺爺,晴媽媽的身邊,為你們養(yǎng)老送終的,這些道理方深小時候便懂得了。”

  “你過來?!?p>  方爺爺招招手,方深跪著向前挪動,直到方爺爺有力的雙手按住方深的頭頂,二人一高一低,方深像一只狗一樣,被方爺爺按壓著。

  “雖然你的嘴上這么說,可是你的心出賣了你,你那桀驁不馴的眼神真是讓我畏懼!看!”

  方爺爺抬起方深的頭,四目相視,方爺爺渾濁卻毒辣的眼神讓方深感到害怕,方深對方爺爺?shù)目謶謴男r候開始,一直到今天從未結(jié)束,她太害怕那對眼睛了,那像鞭子一樣的眼睛總是讓方深不得不去做一些她不愿意的事情,她不能反抗,不能放棄,因為那眼中的鞭子會抽的她遍體鱗傷。

  方深的眼睛流出淚水,滑倒方爺爺?shù)恼菩?,方爺爺笑了,他心中明白方深即使對他不忠誠了,但是童年的陰影總會停留在方深的心中。

  “我要告訴你真相,你不是來自孤兒院……你是你晴媽媽的親生女兒。”

  “??!”

  方深的頭顱頓時像爆炸一樣,方爺爺松開手,方深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所以你可千萬不要逃跑……不然你的媽媽就會在我的手中,活得更加艱難,甚至結(jié)束生命,你愛你的晴媽媽對吧?所以不要想著逃跑,你的家會一直在這里,這里會一直是你的家?!?p>  你怎么會知道?方深反復(fù)地想著,她想逃走的想法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人,可是方爺爺怎么會知道呢?她真的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暗無天日,活在他人的手掌之中,真的是活得很艱難。

  方深緊緊地握住拳頭,她無力的喘息,腦海里天昏地暗,從此方爺爺在她的眼中更像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真的從內(nèi)心深處恐懼。

  “歡迎回來——方深?!?p>  啊啊啊,方深痛苦地哀嚎,從此她的未來不會再有光明。

  晴媽媽躲在門后,淚水無聲地留下,是的方深是她地女兒,是年少無知的結(jié)果,由于方正殞的存在她不能認(rèn)她的親生女兒,因為方深是自己親生女兒的事實一直被方正殞當(dāng)作底牌一樣,一旦方深想要離開,這就是方正殞最大的王牌。

  祁晴聽著方深的哀嚎,心如刀割,她真的后悔和一個懵懵懂懂的男孩陷入愛河,她真的后悔這一輩子遇見方正殞,她真的后悔聽從方正殞的安排,這些事實都讓她無法直面她的可愛的女兒,即使她有一千萬個愛字,都不能講出口一個,因為方正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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