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璃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回了客棧。
她左顧右盼,確認(rèn)過眼神,師兄不在,趁著這個機會,趕忙鉆進(jìn)房間。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師兄房間里有一個女子之后,心里邊就突突的,老是平靜不下來,難道是自己生病了嗎?師兄也沒有說那人是誰?以前師兄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自己的。
秦沐璃的情緒有些低落。
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然后起身去了櫻兒的房間。
“櫻兒,嬈丹市集上可以賣蠱蟲嗎?”她記得自己從進(jìn)嬈丹開始,就沒有看到過賣蠱蟲的。
“蠱蟲是不可以販賣的。”姐姐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若是要蠱蟲,她就是最好的培育器皿呀,“不過若是有朝廷的允許是可以的?!?p> 秦沐璃聽到這里微微怔了一下,她想起方才那個女孩,那身紅衣乍一眼看上去不起眼,但是細(xì)看可知價值不菲,她卻在市集之上賣蠱為生。
處處都透著古怪。
秦沐璃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追問道,“那噬魂蠱是不是并非任何人都可以養(yǎng)?”
“噬魂蠱養(yǎng)殖的環(huán)境比較特殊,在嬈丹只有云家和圣女可以養(yǎng)出噬魂蠱。”櫻兒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從小喂以各種毒物養(yǎng)成的特殊體質(zhì)也是可以的?!?p> 秦沐璃伸出一只手附在櫻兒的手上,櫻兒柔和地笑了笑,示意姐姐不用擔(dān)心。自己現(xiàn)在有姐姐了,這日子都是要往前看的,現(xiàn)在來回憶以前的那些苦難,好像也并沒有那么痛苦了。
秦沐璃沒有多說什么,可是眼中仍舊滿滿的心疼。
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性子,一會就斂起了情緒。
她結(jié)合方才櫻兒所說的,可以猜到今天遇到的那個紅衣女孩的意圖了,這哪里是賣蠱,明明是在等她。
“姐姐可是有什么事?”櫻兒看著發(fā)怔的姐姐,她想了想,姐姐是不可能用蠱的,她厭惡極了那東西,又怎么可能會用那東西去害人呢,不過姐姐怎么會突然問這些。
“沒事,不過是好奇,所以問問?!鼻劂辶Р淮蛩銓⑦@件事情告訴櫻兒,依照櫻兒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定是要和她一起前去的,“櫻兒這幾日在學(xué)什么?”
櫻兒聽到姐姐問起,臉上一紅,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算賬和管賬,所以這幾日在學(xué)習(xí)刺繡,想要給姐姐做一套衣衫,可是她連線團(tuán)都搞不明白,線團(tuán)總是被她弄得一團(tuán)糟。
秦沐璃見她露出這般神色,更是好奇,櫻兒年齡雖小,可總是老氣橫秋的,常常會讓人忘記她仍是一個未及笄的女孩子??墒莿傁胍穯枺涂吹搅藱褍菏稚厦苊苈槁榈募t點。
“你在學(xué)習(xí)刺繡?”
櫻兒手一縮,點了點頭,耳尖卻是變成了粉紅色。
“別學(xué)那東西了,你看一雙玉手多漂亮,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秦沐璃拉起櫻兒的手,指尖都已經(jīng)發(fā)腫了,“你若是喜歡什么漂亮衣服,就去成衣鋪子,定做也好,買成衣也罷,可別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彼礄褍菏稚系膫?,可不是一日兩日了,新傷加舊傷,層層疊疊。
“好,我聽姐姐的話?!睓褍翰幌胱屒劂辶?dān)心,口頭上應(yīng)下了,可是心里卻想著,姐姐這般疼自己,這衣衫還得好好做。
在櫻兒這坐到傍晚,和她一道用了晚飯,秦沐璃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從床下拿出一個箱子,黑黝黝的一個,任誰進(jìn)來也不會留意到這樣一件東西。秦沐璃從懷中掏出一副薄如蟬翼的手套,將其戴上,輕輕將箱子打開。
只見箱子中有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琉璃制作的細(xì)管,形狀怪異的琉璃瓶子,甚至還有一個瓶子里面裝了透明的液體,上邊還插了一根燈芯。
秦沐璃用打火石將燈芯點燃,一小股火苗就忽的躥了起來,她將一個小小的青銅器皿放置在上面,又把自己帶來的藥材一點點分配好,卡準(zhǔn)時間開始煉制。
她一樣樣放入藥材,看著藥材一點點融化緊縮。
三個時辰之后,藥材開始從灰褐色逐漸變?yōu)楹谏?,這時候,秦沐璃用琉璃細(xì)管從一個瓶子中吸起一滴藥水放入青銅器皿之中。
那份藥材接觸到藥水,就像餓狼看見羔羊一般,迅速將藥水吞入腹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沐璃盯著那小火苗的眼睛都已經(jīng)漲得厲害,眼中滿是血絲。突然,一股異香彌漫在屋內(nèi)。
秦沐璃一下就來了精神,拿起箱子中的一個竹制鑷子將青銅器皿中米粒大小的黑色藥丸夾起來,放入藥瓶中。
終于大功告成了,東城破廟可就靠著顆黑東西了。
其實這煉丹之術(shù)才是歸寧莊的底牌,只是祖父說先祖有遺訓(xùn),這煉丹之術(shù)只有嫡系可以傳承,而且用此所行必須是正義之舉,否則殺無赦。
而這一套工具也是先祖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因丹藥性質(zhì)特殊,只能用小火慢慢煉制,一旦心急,所煉制出來的必然是廢丹,因此才會用這酒精燈進(jìn)行煉制。
秦沐璃看向窗外已經(jīng)開始泛白的天空,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將那些奇巧物件清理干凈,并收回箱子,放入床底。這才一下?lián)湓诖采?,終于可以休息了,實在是太困了。
而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南昀,一只腳才踏入房間,就聞到了一股異香,他循著這股異香找尋,才走了幾步,那股香味又消失了。
南昀站在客棧的欄桿處,神色莫辨。
翌日,阮墨羽到了中午也沒有看見小璃兒。
莫不是耍小脾氣了?
小璃兒平時雖然喜歡睡懶覺,可也不會睡到日上三竿。
“璃兒”阮墨羽站在秦沐璃門口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畢竟小璃兒有不小的起床氣,但這大中午的不吃東西怕她一會兒肚子難受。
可是房間中一點動靜也沒有,阮墨羽又敲了兩下門,“璃兒?”仍舊沒有回應(yīng),阮墨羽的眉頭微微皺起,又敲了幾下門,然后一把將門推開。
屋子里哪里還有什么人。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床鋪上已經(jīng)沒了溫度,冷冰冰的??墒亲约阂矝]有看到她出去呀?
阮墨羽沉著臉,冷聲喚道,“風(fēng)一?!?p> 一道黑色的身影頓時閃現(xiàn)出來,單膝跪在地,“樓主?!?p> “小璃兒呢?”
風(fēng)一聽著樓主冷清的聲音,額頭直冒汗,“稟樓主,秦小姐辰時便出去了。”
“去了哪里?”
“沒有跟上?!憋L(fēng)一的頭垂的更低了,一滴汗珠直直滴在了地上。她也沒有想到秦小姐的身手這么好,她才跟了幾步,秦小姐就有所察覺了,她不得不放慢跟蹤的腳步,可是轉(zhuǎn)瞬間,秦小姐就不見了。
阮墨羽聽了她的回答,雙唇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