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出生在南海邊的小漁村,三歲時父親出海捕魚被海浪卷走,自此杳無音訊。家里的頂梁柱沒了,母親積郁成疾,不到兩年撒手人寰,五歲的錦繡就成了孤兒,平日里靠著鄰里街坊的救濟。后來她的姑婆領養(yǎng)了她,把她接到自己家里。雖然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但依舊是吃不飽穿不暖,平日里還要受姑婆孫子的欺辱。姑婆領養(yǎng)她的目的是為了霸占錦繡爺爺留下來的海鹽田,海鹽田得手后又高價轉(zhuǎn)手給了村里的富商,白花花的海鹽換成了雪花銀,她們一家人頓頓都吃上了肉,餐餐都吃上了米。可對待錦繡很是刻薄,使喚她比使喚丫鬟還順手。吃的是剩飯剩菜,住的是后院臨近茅房的棚屋。
她忍氣吞聲熬到了14歲,她長得像她的母親,溫婉可人。但因為長久的營養(yǎng)不良面黃肌瘦的,一雙本該白蔥似得玉手干多了雜活變得粗糙暗沉。即使是在這樣困窘的生活里,錦繡每日里都把自己打理的很干凈,她總是會想起她的母親,那時家里破屋漏瓦,但母親還是會把家里歸置整潔。
午夜時分,姑婆的孫子,那個大她兩歲的哥哥,趁著酒醉摸到了她的房里,將她侮辱了。事后他反而一副無辜的模樣,在他看來昨夜對她的凌辱不算什么大事,反而是他施舍給她的。而她的姑婆也沒覺得有什么過錯,捏著她的下顎,強行給她灌下一碗絕子湯藥。她怕她不小心落了種,生出個癡傻的。這樣一來不僅能永絕后患,她的孫子還多了個泄欲的玩物。錦繡頭發(fā)凌亂,衣著破爛的被扔在柴房。他們連條褲子都沒給她,腿上都是血污。聽著門外唯一在這個家里給予過她溫暖的嬸娘正在門外祈求著,乞求讓他們放她走。她的這個嬸娘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她叔叔是個短命鬼,整日躺在病床上得用人參吊著。嬸娘家里窮,被姑婆用兩袋谷子換來的,嫁過來沒半年她丈夫就一命嗚呼了。姑婆怕他兒子在下面沒人陪,就想勒死嬸娘,讓她下去陪她兒子。好在嬸娘那個時候被大夫查已有孕月余,想著他們家還算是有后了,就饒了嬸娘一命。
她來到這個家沒有吃飽過一頓飯,嬸娘看她可憐偷偷地從自己嘴里省下些口糧,經(jīng)常到了夜里偷偷塞給她。
“你瘋了!放她出去,她出去報官怎么辦!咱們一家子還活不活了!”老婦人抬手就給了王氏一個嘴巴子。
“娘……可錦繡她是無辜的啊……”王氏跪在地方抱著她婆母的腿祈求著,被打的一半臉已經(jīng)紅的腫起。
“她無辜?那我的大孫子怎么辦?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兒子!怎么會有你這么個蠢貨娘親!”她一腳踹在了王氏的腰腹上。
一口甜腥味沖上喉管,“噗”一聲一口黑血噴在了她婆母的羅裙上。等她反應過來慌亂的擦拭著,那血污越擦越多。她忍著痛,哭著道歉,迎面而來的又是一個重重的巴掌。
“啪!”
“沒有用的蠢東西。別出現(xiàn)在我眼前!”她婆母又一腳把她踹到了臺階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氏費力爬上了臺階,爬到了柴房門前。趴在地上悄悄地扣了扣門。
錦繡趴在地上,重著半張臉。透過那門縫看到了她嬸娘的衣裙和被打掉了一顆門牙,錦繡吃力的叫了一聲“嬸娘”后就暈了過去。等錦繡再有意識時,是深夜。一個婆子在外面凄慘的喊著:“沒了!沒了!夫人沒了!”她的嬸娘,那個苦命的女人。最終忍不過命運的煎熬,用一條白綾,去了。錦繡吃力的站起來,對著她嬸娘的院子哭嚎著,送她一程。
“哭什么,死了不是很好嗎?死了就什么都解脫了,不是嗎?”
錦繡正哭著,柴房里環(huán)繞著一聲聲男人的聲音,
“??!”她被嚇著了,跪爬著躲到了角落里,“誰?誰在說話?”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那男人并沒有回答他,反而低低地笑著。
她被嚇慘了,抱著頭嘟囔著:“你是鬼!鬼!別找我!別找我!我什么都沒有!我……我沒干過壞事,別找我別找我!”突然她抬頭眼睛里布滿著紅血絲,盯著那個屋頂喊著:“你找他們?。∷麄儾攀菈娜?!無惡不作!占人良田!辱人清白!逼人自戕!你找我干什么!你去找他們??!”
“呵呵呵哈哈哈。”
“啊——”
“你想報復他們嗎?”那聲音低沉的問著他,問出的話極具誘惑性。
“他們都罪該萬死!”錦繡想也沒想就回答了他,現(xiàn)在她內(nèi)心的仇恨已經(jīng)勝過了恐懼。
“哐當?!币话唁h利無比的柴刀憑空的仍在她面前。
“轟!”一聲,柴房的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
“咚!”那把囚禁她的大鐵鎖重重地摔在地上,仿佛摔在她的心口上。
“去吧,他們已經(jīng)“睡著”了,快去??!殺了他們!給你和你的嬸娘報仇啊……”
錦繡紅著眼撿起柴刀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柴房,身后那低沉的笑聲還回蕩在柴房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她跨出柴房,借著月色觀察著。剛剛那個報喪的老婆子憨睡在院子里,她一步步向她走去。這個老婆子是她婆母的忠仆,她姑婆對她干的那些事兒,她在背后可沒少攛掇。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拽起那婆子的頭發(fā)把她拽到了她堂廳里。
一個、兩個、三個……
姑婆、姑丈、堂哥、劉婆……她把一家人圍困在堂廳的圓桌邊、嚴嚴實實。
適時,他們慢慢轉(zhuǎn)醒了。
“啊——”每個人都驚恐的掙扎著!
“你個臭丫頭,還反了天了,快給我松開!”想來她姑婆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她手起刀落割斷了幫在她婆母身邊婆子喉管。“唰!”血水飛濺,那婆子都沒來的及喊出聲。血濺在她婆母和堂哥的臉上,腳上似乎還踩到血。錦繡低頭一看,這哪里是血,分明是她堂哥尿褲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她嘲笑著眼前的這一幕,她那不可一世的姑婆上下牙打著顫,她囂張跋扈的堂哥尿了一地,一屋子的血腥味兒混著尿騷味兒。
“呵呵呵呵呵……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月色慘淡中,她狂妄又凄慘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