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閻行
一夜無話,卻又是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天明的時候,城內(nèi)有了消息,卻不是飛鴿傳書,一直留意四個城門動向的斥候發(fā)現(xiàn)有一座城門被打開了,并沒有和以前一樣突圍的軍士一涌而出,出來的只有一人,一人一馬,悠哉的向著隱藏在外的斥候方向。
那人似乎很了解斥候們活動的方向,他向著斥候駐地前行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窘迫與不安,直到斥候用一支響箭止住了那人的腳步。
“勞煩前面的小哥替我通報一下,”那人頓了頓,繼而說道,“我是城內(nèi)暗樁的隊長,昨日李將軍吩咐卑職的事,在下已辦妥,今日特來迎請將軍入城的?!?p> 那人倒是從容不迫,只是留守的斥候倒是慌亂了。因為主賬中已經(jīng)交代過相關(guān)的事情,見到接頭人真的出現(xiàn),斥候的小隊長也不敢怠慢,急忙策馬向著營地奔去。
不多時,李信一行人也來到了事發(fā)地,那人不卑不亢,仍停留在距離斥候營地百步之外,因為在場誰也沒有見過那暗樁本人,所以無人能斷明那人的真?zhèn)?。眾人還在商議這其中的真?zhèn)螘r,李信早已引馬向著那人而去,同時李信制止了想要跟隨的張遼。
“文遠不用多慮,既然他是一人來的,那我們?yōu)楸碚\意最好也只得一人去見他的好。”
李信淡淡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是張遼仍還有些擔(dān)心。
“我們誰也沒見過那暗樁的頭領(lǐng),如果這是對方設(shè)下的一個陷阱,目的就是要引誘大哥親自赴險呢?”
李信笑了。
“文遠多慮了,先不說你們就在這百步開外,只要對面那人不是呂布之流,就算突發(fā)變故,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p> 李信說完寬心的拍了拍張遼,在兩馬交錯的時候,他淡然一笑,向著一直還等在空地上的那人引馬緩緩前行。張遼沒法,只好收攏部隊,似乎前方一有變故,他就會率兵殺將過去。
那人也是見到了這邊的動靜,最后見一將引馬而來,他也緩緩前行。
“將軍可是新來的督軍,李信李將軍?”
“正是李某!”李信頓了頓,“不知將軍怎么稱呼?”
作為禮節(jié),李信也同樣回敬了對方一聲將軍,只是那人有些意外。他臉色怔了一下,隨即卻翻身下馬,對著李信參拜道。
“末將晉陽城內(nèi)的斥候隊長,閻行,參拜李將軍!”
望著眼前這個消瘦的小個子年輕男人,李信愣了愣,很快就想起了這個名字的出處,他并未多作聲色,只是下馬將跪在地上的閻行攙扶了起來。
“閻將軍這段日子辛苦了,待丁大人到來之后,我定會像他稟明將軍的功勞。”
時間呆的久了,李信也多少學(xué)到了一點這個時代的官腔,他姿態(tài)端莊的向著閻行客套,只是閻行倒是受寵若驚。
“末將倒是不辛苦,”他急忙說道,“不過是不辱使命,完成了將軍的囑托?!?p> “哦?”李信樂了,“那張懿的意見是…”
閻行笑了笑,隨而答道。
“張懿大人很樂意同將軍見面,所以特意指派末將前來迎請將軍!”
……
晉陽城內(nèi),自丁原軍圍城開始就沒有這么熱鬧過,寬闊的街道上早已擠滿了等候的人群,在夾道中間,一隊兵士將人群分開了一條一米余寬的通道,不多時,兩人騎馬一前一后緩緩的進入城來。
來的人正是李信與閻行,在城外的時候,李信問了閻行最后的一個問題……
“如果我孤身入城,閻將軍愿意保我周全嗎?”
李信狡黠的笑了笑,閻行愣了,李信的話令他多少有些意外。
他頓了頓,隨而一臉正色。
“末將定當(dāng)誓死護您周全!”
李信笑了,卻說道。
“那好,從這一刻開始,我這條命就全然交給你了。”
李信說完,也不顧其他,自顧的引馬向著城門口而去。只是閻行在那一刻,心里卻一下慌了,以前就算執(zhí)行再艱險的任務(wù)他都沒有這樣過,如今就只是那個男人淡淡的一句將自己的命交給了他時,他心里竟有了一絲不安。
“將軍……”
閻行喚了一聲,李信沒有應(yīng)他,他也只好追了上去。
……
前行的道路上有一員大將,領(lǐng)著兵士攔在了那里,閻行小聲的告訴李信,那人是張懿的部將之一,名郝萌,在張懿集團的武將中,他是第一個贊成和丁原方和談的,所以也被張懿安排前來迎接李信。
李信也想起了那人的出處,這個郝萌就是后來受不了袁術(shù)的誘惑而叛變呂布的八健將之一,不過這都是后話,現(xiàn)在的情形看來,郝萌這心性不堅的樣子,原來一直都有的。
郝萌當(dāng)然不知道李信此刻心里想的什么,他遠遠的向著李信行了一個平輩之間的禮儀,并引馬向著李信騎行了過來。
“早就聽聞李將軍的風(fēng)采了,今日一見果然如同傳聞中的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
郝萌爽朗的笑聲絲毫沒有因為李信的身份而尷尬,倒是尷尬了一眾看熱鬧的民眾,他們似乎都知道了這次是來干嘛,甚至有很多忠于張懿的百姓見到李信的樣子,那種恨意浮于面上,尤其又見到了張懿手下的大將對著李信當(dāng)眾諂媚,越發(fā)的是怒不可赦,但又什么都不能做,畢竟對方手中有兵,保家衛(wèi)國可能不在行,但是欺負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卻是拿手的很。
百姓怒而不敢言,李信也是察覺到了這種氣氛,他哈哈一笑,想打個馬哈眼將這件事就此翻篇過去,只是這時,人群中卻傳出了一陣哄笑。
循著笑聲的源頭,眾兵士圍了上去,原來是一醉漢,只是看清那人時,郝萌的眉頭皺了。
“那人叫成廉,也是張懿大人的部將之一,昨夜在廳前,那人反對和談的聲音尤為激烈,甚至一度要當(dāng)庭斬殺末將,最后卻是被張懿呵斥住了,還解了兵權(quán)…”
閻行在晉陽潛伏了一年有余,對晉陽城內(nèi)各個階層均都了如指掌??辞鍋砣撕螅芸烀靼琢藖砣说挠靡?,一邊小聲的給李信提醒,而另一邊,成廉的出現(xiàn),閻行小心的攔在了李信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