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都聽我說!”約是察覺到余生臉色不好看,陳婷突然站起身,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雖時隔多年,但作為班長,威信依舊,大家倒也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全部抬頭看向她。
陳婷滿意的笑笑:“這個,私人感情的事,得留給人家自己決定,咱們就不要替人做主了吧。這個,既然人齊了,下午咱們就四處逛逛,晚上直接去參加劉亮的訂婚晚會,劉亮說你呢!怎么說這事還能開小差?!?p> 眾人哄笑....
余生則是吃驚。
緩緩把目光轉(zhuǎn)向擠角落里憨笑的劉亮,那個小胖子,高中曾發(fā)誓不追到?;◣熃憬^不結(jié)婚的那個小胖子。竟然這么早就把終身大事定了!
走神的功夫,大家都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就只剩下陳婷陸晨他們?nèi)?,四目相對?p> “走吧二位,陪我去聽座談會。陳老師說,想見見你倆?!标愭玫哪抗庵辛髀冻鲆恍﹦e的情緒來,轉(zhuǎn)而看向余生:“老方也在。”
‘老方’倆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顯得分外親切。曾幾何時,余生也整天‘老方長、老方短。’的叫個不停。
余生突然覺得喉頭酸痛,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股異樣的情緒迅速席卷全身,讓人從最開始的緊張,轉(zhuǎn)為憤怒、委屈!
“我不去!”她的臉色冷了下來。
“余生,方老師之前對你那么好,整個畫室的人都知道?!?p> “是對我很好!”余生接過話,像自嘲般的冷笑,像變了個人:“你不知道后來他都做了些什么嗎?這份好,我給你,你要不要?”
“余生,你...”
“陸晨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別說話!別勸我!”余生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一圈,沒等陸晨說完想說的話,就堅決打斷!從她來參加這個聚會開始,被大家怎樣調(diào)笑打趣她都沒發(fā)作,因為根本不在意。但是現(xiàn)在不同。
方老師,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去,我都陪你?!标懗恳桓闹暗鮾豪僧?dāng)?shù)哪?,說話變得輕聲細語起來。
陳婷許是沒想到余生會突然變臉,更沒想這倆人會突然統(tǒng)一戰(zhàn)線,面子上難免有些掛不?。骸胺嚼蠋煵×四阒腊??他現(xiàn)在每天要吃大把大把的藥,身體也越來越不如從前,我覺得你應(yīng)該去看看,畢竟,世事無常,別留遺憾?!?p> 她說得很隱晦,但余生還是聽懂了:方老師身體情況已然很糟糕。
去年她畢業(yè)找工作那會,四處碰壁,有天晚上坐在馬桶上刷朋友圈,看到他病重的消息難過了許久。不過不是在替方老師可惜,而是在可憐她自己,她似乎很難擺脫這個人所造成的遺憾了!
“巧了,我的遺憾都是他給的!”余生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陳婷,永遠別代替一個人去原諒另一個人。整個世界,你只能代表你自己的意愿?!?p> 勉強從食堂支撐著走出去,她趕緊找了個地方蹲下,喝完包里剩下的半瓶水,好久才緩過來。
陸晨站在幾米遠的地方,觀察著不敢上前。見她抬起頭,這才走過來。
余生很慶幸,陸婷沒跟著。
她這副爆炸后虛脫又慫的模樣,實在不適合讓更多人看到。
“你不會也是來勸我的吧?”余生好容易才擠出一個尷尬的笑來,在陸晨面前說往事,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他當(dāng)初是怎么以‘為我好’為由,改了我跟王一凡的志愿的,你不會沒聽說吧?王一凡,王一凡病都快好了!他都已經(jīng)快好了!后來你們都走了,全都走了,我一個人,和一凡的媽媽.....”
余生抽噎了幾下,面上的表情萬分痛苦:“我們,我們在后湖看到,看到一凡...他半個身子飄在湖面上,警察說....說...說他已經(jīng)泡在水里三天了?!?p> 提起這個,余生的整個聲音都在發(fā)抖。
當(dāng)年,畫室新轉(zhuǎn)來幾個學(xué)生,其中有個輕微的自閉患者,就是王一凡。余生因為上次缺考,和轉(zhuǎn)校生們分在一個考場。向來畫室前三的她,坐在最后一個考場里,沒有絲毫的緊張情緒,甚至還被大家吹捧得有些飄飄然....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突覺后背被人輕輕點了幾下,回頭,王一凡正眼神冷漠的等著她。
他穿了件大碼的黑色衛(wèi)衣,戴著帽子,半張臉都被畫板遮擋住了,就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
猶豫、內(nèi)斂、清澈、十分好看!
自此,一段很特殊的友誼便開始了....
回想起最初的相識,余生只覺眼眶中淚水打轉(zhuǎn),跑泡的眼珠子生疼,卻怎么都流不出來。心里猶如刀刻斧鑿一般!
陸晨一言不發(fā)的等在旁邊,似乎也陷在回憶里。
來往的人很多,大多把他們當(dāng)成了‘小情侶吵架,女朋友情緒失控才痛哭’之類的。發(fā)展到最后,甚至還有人上前問詢需不需要幫助。
“我送你回去吧?!标懗克紤]許久這才開口,他本來還打算一起去參加李亮的訂婚宴,但現(xiàn)在看著,心中實在不忍。
余生也實在沒心情,就在電話里跟李亮說了幾句祝賀的話,自己出了校門。
雖然堅持不讓陸晨送,但他還是一直跟著。余生正發(fā)愁該找個什么理由把人打發(fā)了,畢竟她對陸晨的感情很復(fù)雜。猶豫間,就看見顧澤巖穿著寬大的羽絨服等在外面。
他的鼻子被風(fēng)吹得通紅,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看到余生出來,有些生硬的擠出一個笑,趕忙迎過去,隨手把一條寬大的灰色圍巾‘胡亂且溫柔’的給人捆上。
“你怎么來了?”余生被埋在圍巾里,只露出半張臉,以及一雙剛哭過發(fā)紅的眼睛。
她很意外。
也怕被不遠處的陸晨看出端倪,畢竟他們是假的。
“吳語告訴我的?!鳖櫇蓭r同樣小聲回答:“不要不好意思,互相應(yīng)付家里人和一些難纏的場景,是你教我的?!?p> 他低下頭朝余生溫柔的笑了笑,突然察覺到不對:“哭了?”
“不會是因為感動的吧?”顧澤巖夸張逗笑,揉了揉‘圍巾中的那顆腦袋’,語氣像在安撫一個哭鼻子的小朋友:“去車?yán)锏任??!?p>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余生還是覺得鼻頭一酸,乖乖點頭。
車內(nèi)的溫度讓人心里倍感踏實,也不知顧澤巖在外面跟陸晨說了些什么,回來后氣氛就有些怪怪的,余生甚至還收到了來自陸晨的一條短信:“我還會再把你追到手的,再給我一次機會?!?p>
黑椒煎雞蛋
對不起,昨天偏頭痛犯了,下班回來就吃了藥睡覺了,我以為我設(shè)置了更新,結(jié)果.......哭了,我錯了,下次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