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吃過了晚飯，周舟便送了妞妞回她的房間，孫哥還沒有回來，周舟又幫著妞妞洗漱好，抱她到床上躺下，可是今天妞妞卻怎么哄也哄不睡
伍小小在家里一直等不到周舟回去，就也到212來，一進(jìn)門就看見周舟躺在床上抱著妞妞正在給她講故事
“你快起來！”伍小小突然大叫到
“嗯？”周舟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進(jìn)來，被她這一聲突然的大叫嚇閃了神
“你快起來，快走！”伍小小又叫到
“怎……怎么了嗎？”周舟被她吼得有些懵了，想要站起來卻被妞妞死死的抱住了
伍小小見了這種情形，忙兩步跨過去，一把拉起她，又伸手抱起妞妞，連拉帶拽的把她們帶了出去，然后又重重的關(guān)上了房門
“你怎么了？”周舟還是不知道伍小小在做什么
“快回家……快！”伍小小將妞妞交到周舟的懷里，催著周舟回家，而自己卻已經(jīng)有些腿軟站不穩(wěn)
“哦……哦……那你呢？”周舟也不知道伍小小在急什么，想要聽她的話，卻發(fā)現(xiàn)她腿軟走不了，又不能把她一個人扔下
“許師兄！”周舟突然想到要去叫許師兄幫忙，于是趕忙跑到許師兄門前敲門
許師兄打開房門便看見扶著墻喘息的伍小小，忙過去扶起她“怎么了？”
“回去，回去說！”伍小小緊抓著許師兄的手臂說到
許師兄點點頭，扶起伍小小，又不自覺的往西側(cè)幽暗的走廊里看了看，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活動的東西正注視著他們……
二
“你到底是怎么了？”周舟將妞妞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安撫好后，馬上來到了客廳
伍小小端著熱水杯的手依然在發(fā)抖，許師兄靠在她對面的墻邊，環(huán)抱著雙臂一聲不響的看著她
“是不是被妞妞媽媽的那個骨灰盒嚇到了？”這是周舟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伍小小搖搖頭“那個房間之前一直是那個樣子的嗎？有沒有變化過？”
“沒……沒有??！”周舟不明白伍小小為什么要那么問
“那個房間，床的左右兩邊各放了一個偏紅色的落地?zé)簦氐恼虚g有一個圓形的缺口，里面似乎還有些燃燒過的灰燼，被子上面是水果的圖案……”伍小小還沒有說完許師兄卻已經(jīng)站直了身體
“對呀！”周舟問道“怎么了嗎？”
“你覺得那個房間像什么？”伍小小問到
“房間就是房間唄，像什么？”周舟實在想不出那里有什么不對
“祭壇……”許師兄答道“蠟燭，香爐，供奉的水果……”
“祭壇哪有只供水果的”周舟笑道“祭壇不是得供三牲嗎？”
“那是個活人祭壇，供的就不是三牲了……”伍小小說到
“不是三牲是什……”周舟話還未說完臉色就已經(jīng)大變，瞬間便驚得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我過去了，你自己成了祭品自己還不知道呢”伍小小此刻已經(jīng)緩過來了一些
“可是那房間應(yīng)該是妞妞爸爸布置的呀，他是不是不懂這些忌諱呀？”周舟在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那房間的樣子，哪里是不懂，明明就是很懂……”伍小小說到
“他為什么要在房間里設(shè)祭壇，如果是獻(xiàn)祭，那床上躺的不就是妞妞嗎？他為什么要用自己的女兒做祭品？”周舟根本就不能理解
“這確實是很奇怪，那個小丫頭很少說話，也不可能從她的嘴里知道什么了……”伍小小整個人靠進(jìn)沙發(fā)里“幸虧你們沒事……”
“我就覺得那小姑娘胖了些……”許師兄思索著“你們有多久沒看見她爸爸了？”
“這就沒有印象了，誰也沒有總盯著他們家看的”周舟答到
“看來除了我們給她飯吃，這里還有人給她吃的，有人想要把祭品養(yǎng)得胖胖的，然后……”許師兄沒有再多說
“然后怎么樣？吃……吃掉嗎？”周舟感覺身上一陣發(fā)冷
“這孩子暫時和你們住在一起吧，再送回去估計活不了幾天了……”許師兄叮囑道“你們上班時就送到我那里，身邊不要離開人，等見到她爸爸時再說”
三
深夜，周舟抱著妞妞卻很難入睡，與她一墻之隔的房間里有一個祭壇，還有一個女人的骨灰盒，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
周舟翻了一個身，隔著窗簾外面有一點月光照射進(jìn)來，周舟嘆了一口氣，又翻過身來看著身邊熟睡的妞妞，這孩子長得這么可愛，她的爸爸到底想要做什么？為什么？他怎么舍得？
陷入沉思中的周舟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在似睡非睡中似乎聽見了悠悠的哭聲，仿佛就在她耳邊，哭得有氣無力卻又非常悲傷
周舟猛然睜開了眼睛，房間里卻只有月光和熟睡的妞妞
周舟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很安靜，她又凝神仔細(xì)的聽了聽，并沒有任何聲音，興許是自己做的夢吧，周舟又再一次合上了雙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夢里，有一個女人站在一棟高樓一戶人家的陽臺上，有一只手將她推了下去，妞妞就站在旁邊看著，那只手又去抓她，她拼命的跑到床下，那只手卻夠不到她，這時候有人來敲門，鄰居看到有人掉下去了，趕忙過來看看……
救護(hù)車，警車，來了好多人，妞妞被警察從床下面抱了出來，連同樓下女人的尸體一起帶到了醫(yī)院，她受到了驚嚇，得了失語癥，在醫(yī)院里住了好久，后來在她愿意的時候還可以說幾個字……
又是那哀怨凄慘的哭聲，那個被推下樓的女人背對著周舟哭得很傷心
“你，你怎么了？需要我?guī)椭鷨?？”周舟走過去輕拍她的肩膀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周舟，眼睛里流出兩行血水……
周舟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汗水已經(jīng)浸濕了床單，她轉(zhuǎn)過頭去望了望窗外，此時已是天光大亮
妞妞還睡得正熟，周舟悄悄地起身，到客廳為自己倒了杯水，一夜的噩夢讓她有些口干舌燥，喝過了水，她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電視，突然間想起了不久前晚間新聞里報到過一個跳樓自殺的女人，她的身形竟與自己夢中的人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