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情緒終于得到釋放!
七夜的眼睛逐漸明亮。
女侍者的問題,讓七夜也找到了一個答案。
一個讓自己繼續(xù)下去的答案!
在那一刻,跌倒在賭斗場的中央,如海潮般的謾罵與嘲笑的面具是七夜無法忘記的恍惚。
他的善良是愚蠢的。
七夜需要承認,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某種價值觀被沖碎時,內(nèi)心是彷徨。
承認對方的優(yōu)秀很難,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很難。
但生命給了七夜一次機會,他感謝這次機會。
一時間,女侍者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她看著七夜有些癡癡的。
七夜的話似乎也引起了她的共鳴。
“……嗯?!?p> 女侍者的聲音拖得很長,像是走神了一樣。
七夜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樣說會不會有些虛偽?”
七夜想要說的東西沒有草稿,完全是那一刻的感覺。
或許,他復雜內(nèi)心的真心話更加復雜。
很多事情到現(xiàn)在也不會有一個完整的答案。
需要用一生證明的東西,在十六歲就言明有些為時過早。
“不會!完全沒有!”
女侍者回過神來,有些著急的反駁道。
她逐漸冷靜下來,抿著嘴唇。
她低著頭依舊不敢看七夜的眼睛,但嘴角有著淺淺的笑:
“七夜先生是一個非常真誠的人!謝謝您。我能聽出來,您說的……都是真話!我很感謝,真的很感謝?!?p> “真的嗎?”七夜眨眼。
“啊……對不起,是的,我……可以聽出來……”
女孩的眼神有些躲閃,恢復了見面時的生怯。
七夜覺得,自己也反問讓女侍者想到了什么敏感的事情。
而這個時候,長廊的路也到了盡頭。
石門打開,一身灰色干練老衫的席勒斯似乎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
“席勒斯先生,七夜先生到了?!?p> 席勒斯對七夜微微頷首,看了一眼女侍者說道:
“十一,在這里等著。無論里面發(fā)出什么聲音都不準進來,也不準離開?!?p> “……是?!?p> 雙肩交錯,七夜下意識扭頭看著低著頭不說話的女侍者。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也許女孩連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在這里,女孩所有的生存意義僅僅是為了一個編號數(shù)字。
席勒斯走向前,看七夜的眼神逐漸變得復雜。
他“啪”的一聲摁住七夜的腹部,從手心處傳來的陣陣熱量讓他的目光中充滿驚訝。
“你已經(jīng)修煉了《傳火決》?”
“……是的?!?p> “你修煉了多久!”席勒斯語氣嚴肅。
“……從,從珍小姐離開后不久到十一小姐叫我為止。”
席勒斯倒吸一口涼氣。
他皺著眉頭,看七夜的眼神有些復雜:
“四個小時?……難道你沒看到,第一次修煉《傳火決》的人,絕對不可以超過十分鐘嗎?”
席勒斯內(nèi)心震撼,傳火決乃引體內(nèi)躁動之火不斷拓寬原力世界的決印。這是創(chuàng)造,是無中生有。這個過程不像普通原力修煉者在本體上不斷加工自己的過程,而是擁有著不可控風險的過程!
以七夜現(xiàn)在的體格,修煉十分鐘應該就是他的極限。
席勒斯瞪著七夜,一言不發(fā),等待一個答案。
“有……有寫嗎?”七夜大驚。
“就在第一頁。我寫的!”
“那個……我不認字……”
“……”
席勒斯沉默了一會才轉(zhuǎn)過身,語氣莫名感慨:
“真是優(yōu)秀啊。”
房間內(nèi),弗勒斯帶著七夜走進更深的位置,在房間深處,沉睡著一長方體冰館。
長方體內(nèi)冰冷的干煙彌漫成霧氣,讓房間更加陰冷。
推開棺槨的蓋子,里面居然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戰(zhàn)斗用具!
從冷兵器的刀槍到使用火藥的強大槍械,最令七夜挪不開眼睛的是擺放在最中心的三組物件。
一件背心,一把手槍,一把長劍。
背心樸實無華,但是灰黑色的基調(diào)讓七夜仿佛能感受到它的重量和結(jié)實。
手槍適合男人手握的大小,其通體銀色,槍口的位置嵌有紅色的閃光金屬。
長劍略顯古樸,握柄地方有許多割痕,似乎只要輕輕用力就會損毀。
“如何?拿一件試試。”
席勒斯走到棺槨之間,一腳踢飛了蓋子。
轟隆一聲,七夜捂著嗡嗡轟鳴的耳朵,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
這一腳是有怎樣的力道才能踢飛剛剛的棺蓋?
七夜搖搖頭,他來到棺槨之前,下意識伸手握住了那柄古樸的木柄長劍。
席勒斯皺著眉頭,但是沒有多說什么。
七夜發(fā)現(xiàn),這把劍其實很輕。
雖然是木柄,但是劍柄與劍身連接的地方并不脆弱,起碼以他的力道揮劍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
“別動。”
席勒斯冷漠的聲音忽然在七夜的耳邊響起。
席勒斯拿起棺槨中的手槍,槍口對準了七夜,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忽然,劍和手槍上同時亮起鮮活的紋路。
七夜感覺到自己手握的木柄有些冰冷,那似乎是需要自己盡快溫暖的手,似乎在索取和請求什么。
而當手槍通體的銀色浮現(xiàn)出古樸的花紋時,一道深紅的流光“唰”的一聲從七夜與長劍的側(cè)面劃過。
槍口噴涌出不息的紅浪,三四秒后才完全消失。
那如同大江大河洶涌的聲音立刻從房間內(nèi)石墻的一端席卷回蕩而來。
七夜叫了一聲,明明扎好馬步,但仍然被這陣風暴轟擊在墻上。
同時手里的劍逐漸恢復了常溫,那種冰冷的索取感逐漸消失。
“呼……”七夜甩甩頭,擁手揮散眼前的氣霧。
而當七夜朝席勒斯望去的時候,老人的青衣于風中浮動。
蒼白的鬢角迎風微亂,所有的砂石快要碰觸到他身體的時候全部變成更細小的沙,繼而被風吹散。
席勒斯的身邊似乎有一面透明的盾牌時時刻刻充當著他的侍衛(wèi)。
等老人手中的槍熄滅光華,席勒斯毫不猶豫地將手槍丟給了七夜。
“來。朝我開槍?!?p> 七夜迷茫,這把槍的威力如此巨大,如果輕易開搶的話……
“我說,朝我開槍。”
席勒斯的聲音沉悶,一字一句,語氣威嚴。
七夜一不做二不休,拿著手中的槍,學著席勒斯之前的動作果斷扣下扳機。
“啪-啪-啪-”一整短促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但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沒有槍口的爆炸轟鳴,更沒有排山倒海的能量光芒。
席勒斯走近七夜,食指在手槍的槍口一彈:
“如果你不懂怎么使用原力,那么無論是這把槍,還是你那把的劍,你都永遠無法使用?!?p> “它們于你,甚至不會比一塊隨手可見的磚頭有用?!?p> “七夜,還記得我?guī)闳瀳龅臅r候,遇見的那艘浮空飛艇?”
七夜點點頭,那龐大的身軀和轟鳴的聲音自己無法忘記。
席勒斯指著七夜手中的槍:
“剛剛那一槍,就能把那艘船給射到地上。”
“而你手里的劍,足以把那艘船上的人全部殺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