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沐昭就等著“來客”高價買掉她那一筐簍的蔬菜,賣掉的銀兩可以作為丐幫運營資金,也就是直接交管到安瑜璟的手里。
她也不用愁丐幫沒有錢財。
至于她店鋪的事,就和“來客”慢慢玩。
她不會給“來客”機會把她給推翻的,相反,“來客”這么壓她,自是要搏擊回去,不然顯得她太好欺負。
第二日,沐昭來到街上,朝周邊的攤鋪掃了幾眼,這第二日同第一天一樣,蔬菜都被收購。
而不少的食肆,久久未曾打開店鋪的門板。
甚至不管店鋪外頭擺著雜亂的東西。
這幾日,其他的食肆都不會有什么生意,自然而然關(guān)門,街上其他的店鋪,也受之牽連,商品價格應(yīng)也跟著上漲。
就這么兩日,街上的行人少了,街邊是鋪子關(guān)了,霎時變得蕭條,讓人有些不適應(yīng)。
甚至在一道長街上走著,看著兩邊的鋪子都關(guān)著板門,心里不由慌亂。
就似遇到什么天災人禍,人瞬間消失了。
實際上,大多數(shù)人都老老實實在宅子里待著,哪還有什么錢財出去揮霍,自然在街上看不到人的影子。
只有在午時、酉時用飯時辰,才會看見有人勉強提個荷包出門。
好在她備了一手,不至于和那些人一樣。
回到店鋪,沐昭看著那一筐簍的蔬菜,正琢磨著要人幫她洗下蔬菜,她好去煮湯。
這會李寒和馬閔易便來了。
沐昭把活推給他們。
開店不到一會,有人客人抱怨著進了店鋪,一坐在椅子上便破口大罵,“真是奸詐,這么貴怎么吃得起,盡想著老百姓口袋里的銀子!”
“呸,骯臟,若不是不得已,我才不會花子兒!”
“又不是只有那一家開著,大可去別處吃!”
……
幾群人嚷嚷著,沐昭從內(nèi)屋出來,看了他們一眼,問道:“各位是過來吃麻辣燙的嗎?”
話問出來,有人拍桌,剛才受的氣沒消,這會倒一起撒了出來。
“我們坐在這能干嘛,你說?”
“就是?!?p> “別跟我們說,你這的飯菜也高價?!?p> “現(xiàn)在的情況,有誰有良心,還好我家有田有菜,不然都得去街上買那高價菜!”
話出來,便有人反駁道:“你自己種田還來這吃?”
那人連忙撓了撓頭發(fā),嗓音降了很多,他笑道:“這不是一激動把一天的菜全都賣出去了,沒給自己留著!”
“呸,也高價賣,現(xiàn)在輪到自己花高價錢出去吃了吧?活該!”
那人諾諾一聲,“我高價賣也沒賣給自個人,都賣給那富商了!”
話出來,倒沒人理解他,接著一頓痛罵,被罵的人唯唯諾諾,哪敢吭聲,倒有人同樣有田的,都縮著,擔心被人揪出來。
沐昭見他們嘈雜憤懣,發(fā)話道:“各位既然是來吃麻辣燙的,就請保持安靜!”
幾人聽了,都齊齊看向沐昭,那刻言語倏然戛然而止,安靜地有些詭異。
沐昭輕咳一聲,并不沖著他們,言語平和,“各位,我不管其他食肆的價格如何高價,總之我這的麻辣燙和以往價錢一樣!”
話道出來,不由有人驚訝。
這種時候,雖人人見高價的東西感到厭煩,甚至怒愕,但通常都是能理解的,畢竟蔬菜價格上去了,食肆的飯菜自然而然也跟著提上去。
毋庸置疑的。
可沐昭卻不按常規(guī),這會價格和以往一樣,倒讓人不敢相信。
“你確定沒在唬我們?”
沐昭看著他們的神色堅定,“小本生意,誠信經(jīng)營,概不騙人!”
那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欣喜了許多。
還沒等他多高興幾秒,沐昭便發(fā)了話,“雖是如此,但麻辣燙的蔬菜有限,自然只能開半天的店鋪!”
也就是辰時這階段是有便宜菜吃的,到了酉時就沒得吃了。
他們的臉色又瞬間變了,情緒降了下來。
“算了,總之能吃一餐是一餐!”
“對啊,也不知能熬多少日?!?p> 沒錢的人自然餓著,稍有錢的就是割他們的心頭血,花銀子。
“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沐昭沒聽他們再抱怨的,只聽一人突然提到了“來客”,連忙看了過去。
那人開口,“‘來客’最近都沒麻辣燙賣,也不知是為何!”
有人提了,便有人懟了,“那破食肆賣高價菜肴,坑我們的錢財,沒有麻辣燙也正常,畢竟做不出來?!?p> “是啊,到底這店鋪做得美味!”
話說到這,不免有人吐槽,“‘來客’那的麻辣燙到底是一分錢一分貨,價雖便宜,但著實沒這的好吃!”
聞言,不少人應(yīng)和。
沐昭不由皺了皺眉頭,沒再多聽,便進了內(nèi)屋。
一旁洗菜的李寒見沐昭思索著,便問:“掌柜在想‘來客’的事情嗎?”
沐昭看了他一眼,冷淡回道:“沒事……”
她著實不明白,“來客”的麻辣燙為什么供應(yīng)這番不穩(wěn)定?
理說麻辣燙制作并不難,對方既然會做,自然就不會出現(xiàn)供應(yīng)不穩(wěn)定的情況。
更何況,麻辣燙一直受人青瞇,“來客”對麻辣燙自然重視,又什么可能會……
除非……
沐昭想到這,不由陷入沉思,若是她所想的那般,那“來客”的合伙人又是誰?
申時,沐昭便要關(guān)店了,李寒替沐昭收拾用到一半剩下的湯底。
打算拿去處理掉。
“倒掉后記得洗鍋!”
李寒點了點頭。
馬閔易擦了擦沾了水的手,看了沐昭一眼,問道:“那我做些什么活?”
沐昭掃了周圍一眼,碗筷她已經(jīng)清洗完了,“那你擺桌椅吧,桌椅擺完就回去吧!”
聞言,馬閔易應(yīng)了一聲。
連續(xù)五日開半天的店,雖然收入少了很多,但至少名聲是提高了不少。
比起“來客”,要高上幾倍。
這出于她未曾高價售賣麻辣燙的緣故,相反第六日的街景又來了個轉(zhuǎn)折變化,街上擺攤賣蔬菜的一大堆,反倒沒人收購,各個都得廉價賣。
這“來客”在第六日這天,菜肴的價格降了很多,也不知那些收購的蔬菜到底有沒有用完,若是發(fā)霉爛掉了,在這比銀兩上也算是虧損。
沐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了。
那掌柜這么做不是瞎折騰嗎?
雖然前段時間有著高收益,總之沐昭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著什么,打著什么算盤。
倒是她店里的麻辣燙,價格和之前一樣,不升不降。
她不著急賺那點錢,蔬菜售出那方面已經(jīng)有高收益了,她不用愁店鋪這里的事,只管打好名聲。
愛吃麻辣燙的人會來她的店里,她不用愁沒有客人。
到申時階段,沐昭打算去“來客”再探一番究竟。
先前沒吃著麻辣燙,她難免有些遺憾。
這次過去就不是簡簡單單吃一碗麻辣燙尋個究竟了。
到底是要看看“來客”的掌柜是誰,又看看“來客”那的狀況如何。
相比之前,這次“來客”的店鋪里倒沒有之前那番賓客盈門。
想來是這會其他食肆開店了,而之前的事,讓客人對“來客”降了很多好感。
“來客”先前的作法簡直得不償失。
她也不多關(guān)注“來客”生意以后會怎么樣,畢竟經(jīng)營不尚,遲早是會關(guān)門的。
她簡簡單單邁進店里,里頭溢滿了菜肉的香氣,她揉了揉鼻子,和先前一樣找了一處座位坐下。
不時便來了一個和之前不同的小廝,然后給她介紹菜單,這次她沒再向之前那樣,至少有那點耐心聽著。
這次事關(guān)緊要,沒等小廝說完一句,她就打斷了,主菜類什么都沒選,直接點了一碗麻辣燙。
那小廝倒怔了怔,看了沐昭一眼,識相地點頭,便去了。
她在坐做了半晌,眸光望了望周圍,也沒見到這里的掌柜,尋思會不會又像先前那樣見不到。
坐著有些時候了,她著實擔憂著,會不會又沒麻辣燙了吧?
若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又白來了?
正擔憂著,只見小廝步子匆忙,端了一碗麻辣燙過來。
之后阿諛奉承地笑著,露出一張讓人難以直視的笑容出來。
“客官真是趕巧得很,這是最后一碗麻辣燙了!”
沐昭不由蹙了蹙眉,心想她想吃一碗麻辣燙,著實不容易。
當即發(fā)話詢問,“為什么你們食肆的麻辣燙總是這么少,分明這么多人都喜歡吃,這樣不會影響生意嗎?”
話問出來,那人低頭思量著,接著才唯唯諾諾道:“這我也不知,我只是端菜的!”
他的神情極其無辜,生怕沐昭會怪罪他一般。
這謀生干活的,只圖有個飯碗吃飯,可不想因點破事,落得無處可去的下場。
沐昭心里想想,覺得也的確如此,這里的小廝不是廚子,自然不知道為什么,她也沒必要刁難。
何況這種事,又豈會讓沒多大關(guān)系的小廝知道。
想來,她便不再過問,然后擺了擺手,讓他去忙他的。
沐昭眸光凝了凝,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碗麻辣燙上。
麻辣燙還冒著熱氣,蘿卜和青菜都是燙熟的,作法簡直和她的一模一樣,但切工相比,要比她的要粗糙許多。
在她那里,麻辣燙里的菜都是由客人選擇,但在這,卻是一致的搭配,沒讓客人自己選擇。
許是客人自己選擇這方面,對“來客”而言,顯得復雜麻煩了。
“來客”這里不止麻辣燙一道菜,有城都各色的菜肴,還是其他的,麻辣燙只不過是一種討喜的小吃罷了。
沒有過多的心思放在小吃上。
她不過多注意麻辣燙的外表成色,最關(guān)注的,并不是這些不太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
須臾,她伸出手在碗前扇了扇,然后嗅了一口麻辣燙的味道。
味道和她做的也沒有太大不同,就是味道比較淡了些,她眉頭稍皺了皺,擔憂的心情漸漸上來了。
她壓制住,然后耐心拿著勺子,出于擔憂,勺子不由握緊了許多。
只剩最后一步就能完全看出麻辣燙的不同。
她要嘗嘗麻辣燙湯底的味道,便小酌了一口,出其意料,沒有她想的那樣好。
可在湯底咽下喉嚨那刻,她卻怎么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這麻辣燙簡直就是她做的麻辣燙的復制品。
雖不是一模一樣,但基本都是相同的。
區(qū)別在于,一個味濃,一個味淺,她做的是嶄新完好的,而“來客”做的,恰好算是陳舊的復制品,稍微有點味道淺淡。
相比起來,任何方面都是降了一個檔次,若是把所有方面再稍加提高,那就是和她的麻辣燙一模一樣。
這到底……
她感覺心里很不平衡,不明白是誰知道了麻辣燙湯底的配方。
做的雖沒那么完美,模擬兩可,可對她而言,已經(jīng)是一種威脅了。
若是那人真的達到了她的境界,這城都還有她店鋪的立足之地嗎?
她越想越難平靜,手心也漸漸溢出了冷汗。
那碗麻辣燙她是吃不下去的,只是嘗了一口湯底,就不敢再動了。
她把勺子放在了桌面上,在椅子上坐了半晌,之后拿起水壺,倒了一碗茶水,再一飲而盡。
心難平靜。
她沉思琢磨著,“來客”的門外便走來一個女人。
身著一身華麗顯眼的鵝黃長裙,裙擺曳曳,頭戴著各式耀眼灼目的飾品。
打扮貴氣十足,分明年紀尚輕,二十三四的模樣,卻是一番年過三十的富態(tài)打扮,非得整個人穿金戴銀。
走姿囂張氣勢,倒讓人不敢逼近三分。
眸光含著冷意和不屑,擺動著裙袂晃眼,眸光在店里簡單掃了一眼。
那片刻收回眸光,神色顯露一絲厭棄出來。
這自然是見生意不好,心情也跟著差了起來,再者心高氣傲,容不得挫敗。
驟然眉翹瞪眼,怒喝一聲,“才沒來一日,竟如此現(xiàn)狀?!”
一旁跟著下來的是個丫頭,見著主子生氣,只低著頭在后邊跟著,一句話也不敢吭。
沐昭見了,不由抿起嘴,正懷疑這人是不是“來客”的掌柜,一個長相丑陋,性子隘臃,體態(tài)臃腫的中年男人便上前彎著腰,露出一副猥瑣的笑意來。
人少的店里,也沒幾分吵雜,便聽著那人嗓音低啞喊道一聲,“掌事的,您可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