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說客
這天開會的時候,喬遠溪便注意到閔茗在偷笑了,從會議室出來,他就把她叫到辦公室去了。
“閔助理,我不明白你在笑什么,一直壓抑自己,你就不怕憋出內傷來嗎?”
“對不起,經(jīng)理?!?p> 自己已經(jīng)很刻意在掩飾了,還那么明顯嗎?
“開會是件很嚴肅的事,我不希望別人說我的助理不懂事,連什么樣的場合都分不清,下次再這樣,你就準備交接手續(xù)吧。”
“對不起經(jīng)理,我以后會注意的?!?p> 要是換作其他場合也就算了,偏偏開會的時候笑,自己怕是忘了,喬遠溪特別在意員工的工作態(tài)度,而且這幾天他的臉一直都很臭,沒眼力勁兒的,怎么就瞄準槍口往上撞呢!
見閔茗杵在那兒不吱聲,喬遠溪只好開口問了起來,這姑娘平時看著嘻嘻哈哈,說一兩句就不高興了?想到自己這幾天情緒低落,可能是剛才言語有些重了,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你是有什么事兒要說嗎?”
“嗯。”
“說吧。”
“經(jīng)理,我不明白您為什么要用那樣敷衍的理由拒絕陳總,大家以后還會有合作,就這樣把人推開會不會不太合適?那天,她看起來特別生氣……”
陳蓉那么強勢的一個女人,喜歡一個人卻不被對方承認,這份難堪,她怎么接受的了,生氣肯定是難免的了。要不是為了談下那筆生意,自己也不會刻意討好那個女人,現(xiàn)在好了,想甩都甩不掉了。
“確實有些不合適,但我結婚這件事遲早都會成為事實,并不是什么敷衍的理由?!?p> “您要結婚了?”
“遲早的事兒不是嗎?”
“哦……”
說到底,還不就是在敷衍人家嘛。
“最近公司拿到了一筆投資,投資人很關注項目負責人的個人生活,陳蓉是有很多不錯的資源,但她在業(yè)內的口碑不是很好。失去一個陳總我們還能想其他辦法補救,但失去這筆投資,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市場,隨之而來的就是裁員降薪,你應該不想哪天一睜眼就收到公司暫停運營的短信吧?!?p> “對不起經(jīng)理,是我考慮不周?!?p> “不,你考慮的很周到,我也能理解,畢竟你能考慮到合作方的感受這一點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真為公司著想,你也不會這樣,你是一個好員工,更是一個好搭檔,以后有什么不理解的就直接說出來,沒有什么事兒是溝通解決不了的,還有,我希望你能明白:笑,是要分場合的?!?p> “好的經(jīng)理,我記住了,謝謝您!”
“明天給你一天時間收拾一下東西,下周跟我去南方出差,劉助理已經(jīng)在那邊安排好了住處,時間可能會長一點,具體幾天不好說,不過每天都會有出差補貼?!?p> “真的?”
“嗯?!?p> “??!太好了!”
要不是他們之間隔著那張桌子,閔茗怕是控制不住自己要給喬遠溪一個大大的擁抱了。
嘶……這刺耳的聲音,對喬遠溪來說還真是一種折磨。
“對不起……我不該失態(tài)的……”
“下次克制點兒,去忙吧?!?p> “好的經(jīng)理!”
女人的情緒都這么不穩(wěn)定嗎?不過她咋咋呼呼的倒也挺可愛,說明人還是活力四射的小青年??粗h茗,喬遠溪突然想起姜梓以前也是這么愛笑,不過,跟閔茗比。她更安靜些,不知為何,現(xiàn)在,她好像不怎么笑了……
自己現(xiàn)在,要不要給那個女人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情況呢?
還是算了,她這幾天好像不喜歡自己親近,就先由她去好了。
下班回來,一個人待在宿舍悶得慌,姜梓就打電話把楚阿妹約了出來,畢竟有些事兒自己也只能跟她說。
“你的意思是他要報復你?”
“不知道,可不知怎的我這心里就特別害怕,現(xiàn)在想起他當時看我的眼神,我就有種被別人掐住脖子不能呼吸的感覺。”
“寶貝兒,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p>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段時間是怎么了,就是突然覺得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可又不想那么早死,因為不管是用哪種方式結束生命,都擺脫不了我是逃兵懦夫的事實,我需要有一個人,或許我并不是那么地愛他,他也不是那么地愛我,我們只是互相陪伴,起碼不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一下子突然沒有了目標,就特別混亂,特別害怕,不知道怎么去面對接下來的生活,很多次我甚至都想從六樓的窗戶口跳下去,可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話,像個虔誠的教徒似的每天都在那兒告訴別人怎么努力怎么生活,而我自己卻一事無成,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想到在我死后的某一天他們可能會用嘲笑的語氣談論關于我生前的所有事,我就覺得心里很恐慌,我不想就那樣離開,起碼不應該是在五十歲之前,所以,我就把趙羽生假象成了我活下去的理由,雖說他沒能達到我的期許,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通過他,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起碼不是一個人在面對,我沒有自殺,沒有被別人嘲笑,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那段時間,我好像終于明白人為什么要結婚了?!?p> “為什么?”
“生理需求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應該是他們都怕孤獨。漫漫長夜,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p> “你怎么都不跟我說呢?”
“這種事,即使我跟再多的人說再多次,除了得到他們的安慰同情,沒有什么可行的解決方法。你也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p> “可至少我會陪你一起面對啊?!?p> “不一樣的。真的不一樣?!?p> “那你跟喬遠溪說過這件事兒嗎?”
“沒有,前幾天剛跟他吵了幾句,不知道怎么開口。”
“那何悅呢?”
“說了,她跟我說她知道趙羽生接近自己的目的,但她不在乎,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經(jīng)歷。她還說,我很自私,連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肯給別人,還說不想再見到我。阿妹,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多余?!?p> “寶貝兒,隨他們去吧,如果覺得心煩,就出去外面散散心,他們的路,還是讓他們自己走比較好,咱們操心再多,在人家眼里都是多余?,F(xiàn)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我覺得你還是盡快離開比較好,萬一趙羽生一時沖動做出什么偏激的事兒來,就算把他送進監(jiān)獄也于事無補。”
“嗯,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這個事兒的,之前看《莫斯科行動》的時候,就特別想去俄羅斯看看,據(jù)說從BJ開往莫斯科的那趟列車有五天六夜的行程時間,沿途會經(jīng)過很多地方,這次出去,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要是一時沖動,可能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到時候就不能這么隨意的見面了,剛才,被趙羽生那樣緊逼著不知道怎么辦心里特別害怕,看到喬遠溪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了依靠,拽著他的衣服感覺就像是握住了希望,心里很踏實?!?p> “你還是放不下他是嗎?”
“放不下又能怎么樣?他不是個專一顧家的好丈夫,就算在一起了,也長久不了?!?p> “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談一談嗎?說不定他那會兒只是想用那些女生來報復你,并沒有你想的那么濫情。”
“不重要了。”
“如果你覺得不好開口那我替你說?!?p> “不用,就是覺得最近事情比較多,等過段時間我再跟他說也不遲。前幾天聽秦悅說,他現(xiàn)在在忙一個大項目,現(xiàn)在跟他說這些事,感覺不大合適。”
“也是,做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應該很不容易,不能因為一些瑣事毀了他的前途。”
“以前我總覺得他過于靦腆,以他那不爭不搶的性格,就算再努力,也過不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不會有什么出息。不怕你笑話,那會兒還擔心他參加工作后會被人欺負,養(yǎng)不活自己,沒想到,幾年不見,他變化那么大,現(xiàn)在看來,我那會兒看人的眼光還真是不準?!?p> “他的變化,確實挺大的。為了這顆回頭草耗這么多年,你也不吃虧?!?p> “阿妹,你說我是不是太過精明了,初中那會兒,就想著人家以后會怎么樣,能不能掙大錢養(yǎng)家糊口,現(xiàn)在看來,我好像,活的太現(xiàn)實了?!?p> “要是他過得不好,發(fā)福油膩,沒有現(xiàn)在這么帥氣精神,你對他的感覺,還會是現(xiàn)在這樣嗎?”
“不知道?!?p> 她只知道,沒再聯(lián)系的這幾年,自己總是會時不時的想起他,拿他跟別人比,這種感覺是不是愛,有時連她自己都分不清,畢竟,喬遠溪是唯一一個會在深夜陪自己聊天,也是唯一一個自己期待發(fā)消息過來的那個人。她有時也會想,是不是因為聊的久了,所以產(chǎn)生了依賴,把跟他聊天變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種習慣,所以才會在斷了聯(lián)系后不停的想他。
“也是,換成是我,我也不知道答案,那你是打算一個人走嗎?”
“你知道的,我獨來獨往慣了?!?p>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沒敢跟你合租,離你太近,萬一哪天一不小心惹怒你,就算不跟我絕交,你也會跑的遠遠的,生怕我吵到你,我有時候真覺得,你適合定居山野、潛心修行,那樣,我就真有一個道姑朋友了,說出去都感覺很特別,周身泛著仙氣?!?p> “哈哈哈……阿妹,謝謝你,有你真好?!?p> “那可不,人家可是很難得的存在呢,還是不可替代的那種。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有福氣啊?”
“是啊,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特別特別難得的福氣?!?p> “那喬遠溪呢?”
“他對我來說也很獨特,只不過有些話我只能跟你說,跟他卻不能?!?p> “你說這世上真有那種沒有一點兒秘密的夫妻或是情侶嗎?”
“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不大可能。”
“為什么?”
“因為總有一些事兒是你不想讓他知道的啊?!?p> “也是哦?!?p> 忙完手頭上的事兒,叮囑了閔茗幾句,喬遠溪就開車找姜梓去了,雖然剛才姜梓一直說自己沒事兒,但他還是很擔心。
到了姜梓租住的地方,喬遠溪才發(fā)現(xiàn)她不在家,打電話一直都不接,等了很久還是沒見她回來,看著手機上的那些文件,心里覺得很是憋悶,他便下車走了走,四周轉了一圈回來,還是沒有看到姜梓的身影,最后,他索性便蹲在了地上。
姜梓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見喬遠溪那樣蹲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思緒突然涌上了心頭。
“你怎么來了?”
聽到姜梓的聲音,喬遠溪一下就抬起了頭。
“你去哪兒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焦急的男人,姜梓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關心,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感受到了。此刻,她很想給他一個擁抱,但她卻沒那樣做。
“出去見了一個朋友,走的有些急,忘給手機充電了?!?p> 姜梓說著,便走近喬遠溪身邊用手摸了摸他的頭。
聽完姜梓的話,喬遠溪并沒有說什么,下一秒,推開姜梓他起身走到了另一邊,隨后就把眼睛閉上了,姜梓不知道他那是生氣還是困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來找我,我……”
“不知道!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們的關系是什么?嫖客跟妓女嗎?穿上褲子出了門就什么都不管了的那種關系嗎?”
“噗哈哈……”
嫖客跟妓女?姜梓被喬遠溪的這個比喻徹底逗笑了,但喬遠溪卻仍是板著一張臉,看樣子,他是真的生氣了。
“看著我著急生氣你很開心是不是?你覺得用失聯(lián)這種方式考驗一個男人在不在乎你很有意思是不是?你是不是很享受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間吃定我的這種感覺?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喬遠溪,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是故意這么做讓你擔心的是不是?”
“不是嗎?如果不是這樣,為什么白天的時候不讓我報警,為什么說要自己待一會兒回來靜一靜的你,直到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姜梓,我是喜歡你,但不喜歡被你當成傻子一樣捉弄耍玩!你怎么能用這樣的手段踐踏一個人對你的心意?還是說,從頭到尾,你都不相信,人與人之間,有感情這回事?!?p> “你覺得是那就是,你都那么想了,我說再多又有什么用?!?p> “在我面前,你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到現(xiàn)在也是不屑跟我解釋,我在你心里就這么無足輕重是嗎?連個解釋都不肯給我?。俊?p> “有用嗎?我都說了我沒有,是你不相信,不是我愿不愿意解釋。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吵,你回去吧?!?p> “憑什么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
“那你想干嘛?”
“……”
見喬遠溪板著臉不說話,姜梓知道,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要不是自己一直患得患失,情緒多變,他也不會這個樣子。
“對不起,是我讓你擔心了?!?p> 喬遠溪怎么也想不到,姜梓會在這種時候抱自己。
“你這是做什么?”
“就當是道歉好了?!?p> 一直這么僵著,也不是個辦法,為了那個項目,他肯定是心力交瘁,自己都要走了,為什么還要讓他心緒不寧呢?低個頭就能解決的事,為什么不去做呢?對別人她都能一忍再忍,更何況,他是在意自己的男人。
“以后,別再這樣了。”
她一示弱,自己就什么辦法也沒有了。
“嗯。進去吧,外面太冷了?!?p> 剛進浴室沒多久,姜梓就聽見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那兒響。
“你手機響了,要我替你接嗎?”
“不用,我快洗好了?!?p> 言外之意,不就是不讓自己接嘛。被拒絕后,喬遠溪只好繼續(xù)看他的那些文件了。
從浴室出來,姜梓便朝柜臺那邊走了過去,拿起手機一看,有好幾個電話都是南亦霖打來的,聽余雅欣說,他這段時間正忙著裝修自己新開的店鋪,怎么一下子打這么多電話過來?
見姜梓不接,南亦霖就把戰(zhàn)場轉移到了微信上,姜梓想著一系列轟炸后,他應該能歇會兒了,沒想到還不到一分鐘,他就卷土重來了。
“是有什么急事兒嗎?”
“不知道,我問問?!?p> 窩在床上,姜梓便回起了信息。
喬遠溪在一旁看著,心里很是著急,卻又找不到開口的理由,只能一邊看文件,趁姜梓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瞄幾眼。
看完文件做完批注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半了,喬遠溪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姜梓早就熟睡了。
躺在一旁看了她好一會兒,喬遠溪這才滿足地閉上了眼。
這無聲的陪伴,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第二天姜梓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哥哥一大早就打了好多通電話過來,這還是幾年來第一次不關手機睡覺,要不是喬遠溪在,自己也不可能睡的這么踏實。姜梓醒來的時候,喬遠溪已經(jīng)出門了。
“喂,哥……”
“妹啊,總算是聯(lián)系上你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那個,哥不是跟人學做生意來著嘛,可之前也沒做過,就……就賠了……”
“之前給的那些錢都賠了嗎???”
“我也沒想到,它一下子就沒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省吃儉用攢了好幾年的錢!”
“哥知道,可這馬上就過年了,哥沒法向家里交待啊,你能不能先借我點兒?”
“我現(xiàn)在手里也沒多少錢,不如這樣,我先給你轉五千,你先把這個年過了再說?!?p> “妹,哥知道,哥不該說這些話,可哥這結婚頭一年,總不能拿幾十塊的禮給老丈人拜年吧?再說光那年禮和壓歲錢就得好幾千,到現(xiàn)在,我還沒給彎彎買新衣服,五千真不夠……”
“可我手頭上只有這么多。”
“妹,要不是沒辦法,哥也不會給你打電話,你就再想想辦法好不好?”
“知道了,先掛了,我先問問看其他人有沒有?!?p> “哎,好?!?p> 緊打緊,一萬塊錢姜梓還是能湊出來的,可要都給了哥哥,自己怎么生活?手機還沒放下,媽媽就打來了電話,看來這次哥哥鬧的有點兒大,家里應該是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
“喂,媽?!?p> “姜梓,你現(xiàn)在方便不?媽想跟你說個事兒,也就一兩分鐘用不了多少時間。”
“嗯方便,你說?!?p> “你哥昨晚說做生意賠了,想拿你之前給我跟你爸的那些錢去抵債,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今年過年你還是回家一趟把錢拿走吧,媽知道你存下那些錢不容易,也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跟你爸還沒到動不了身的地步,現(xiàn)在還能養(yǎng)活自己,那錢放你手里,我跟你爸也能安心些,不然照你哥這個速度,遲早得把它造沒了。”
“好,我知道了。那媽我先掛了,等會兒要上班,我還沒洗臉刷牙呢。”
“哎,好好好,那先不說了,你趕緊上班去吧?!?p> 本來是想著用那筆錢讓他們安安心心地過個晚年的,沒想到,現(xiàn)在,那些錢,倒成了他們的負擔。姜笙勉這個不爭氣的,什么都不懂學人做什么生意!真是會折騰,一分鐘也不消停。
姜梓出門的時候,喬遠溪都快看完桌上堆的那些文件了。
“經(jīng)理,這是您要的咖啡。”
“嗯,放那兒吧。”
“好的?!?p> 聽聲音劉助理跟往常好像不太一樣,喬遠溪便抬頭看了一眼。
“劉助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哪里不舒服嗎?”
“我沒事兒經(jīng)理,可能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我以后會注意的?!?p> 每次來大姨媽,總跟受刑似的。劉助理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折磨。
“嗯,工作是重要,但身體健康更重要,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去休息,不要勉強。”
“好的經(jīng)理,我知道了?!?p> 要不是閔茗今天休假,劉助理也不用硬撐著流血犧牲的身體做這些事兒,真不知道自己之前一個人是怎么應付這些事兒的。
現(xiàn)在看來,這還真算得上是有史以來最惡毒的詛咒了,像極了每天被神鷹啄食卻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生死的普羅米修斯。
劉助理應該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大姨媽暈倒在辦公室。緩過神兒的時候,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劉姐,您醒了?!?p> 看了一眼四周,劉助理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發(fā)熱。
“小趙,你一直都在這兒嗎?”
“嗯,經(jīng)理等會兒要去見客戶,他不放心您一個人在這兒,就讓我在這兒看著?!?p> “今天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公司上下是不是都知道這事兒了?”
“不知道,反正剛才我看經(jīng)理抱你出來的時候挺緊張的??此菢樱聛淼哪切┻€以為你跟經(jīng)理有私情呢。”
有些人就是閑的沒事兒,整天就知道八卦。
“我真是沒臉見人了!”
“劉姐,其實也沒啥,女生來大姨媽很正常,像這種情況,應該不止您一個,沒什么好丟臉的。再說經(jīng)理也不是那些十七八的小伙子什么都不懂,他應該能理解的?!?p> “可問題是經(jīng)理他不是女的,叫我以后怎么面對他嘛!”
“劉姐,您做助理這么多年什么事兒沒遇到過,再說,經(jīng)理平時對員工雖然嚴格,但人卻是很好的,這種情況他應該能理解。您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啊,好丟人啊?!?p> 一想到喬遠溪的那張臉,劉助理就覺得自己臉上燒的慌。
上完離職前的最后一個班出來,姜梓才發(fā)現(xiàn),南亦霖已經(jīng)在不遠處等著了。他不是快要結婚了嗎?現(xiàn)在來找自己做什么?
“你這是做什么?堵我?。俊?p> “不這樣做,能見到你面兒嗎?”
“行,我理虧,不該躲著你。我向你道歉行了吧?!?p>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好了,說正事兒吧?!?p> “現(xiàn)在,你有時間嗎?”
“你都堵這兒了,我還能說什么,總不能找個借口溜了吧,說吧去哪兒?”
“老地方行嗎?”
“隨便吧?!?p> 進去烤肉店,剛好有兩個位置,很顯然,南亦霖不是為了吃飯才在門口等她的。
“她跟你說什么了?你一直躲著我?!?p> “還不就是一些捍衛(wèi)主權的話嘛?!?p> “為什么要妥協(xié)?是怕她還是怕我?”
“都有吧。畢竟她做了我一段時間的老板,而你,有時候真讓人捉摸不透?!?p> “所以,你怕自己有一天改變心意愛上我是嗎?”
“有這個可能?!?p> “姜梓,我們之間,就只剩敷衍了嗎?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就是趙哥一直提起的那個讓他的人生重新排版的女孩兒,我真不知道你們認識。之前過去的那個人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消失了,我不知道趙哥會去那兒找你朋友?!?p> “你看,咱們之間的關系總是這么微妙,要是繼續(xù)聯(lián)系,不是互相為難嗎?”
“所以,你就辭掉所有工作,打算跟我們一刀兩斷是嗎?”
“是,一直不知情心安理得地承受著別人的好,心里感覺很不安,尤其是承他的情??傆X得這背后有什么陰謀,我不想讓自己變得神經(jīng)質,所以,就只好這樣做了?!?p> “但我認識的趙羽生,是一個充滿上進心,偶爾游戲人間對待工作卻十分認真負責的人,他真的已經(jīng)改過自新在重新生活了,你們之間,就不能各退一步嗎?”
“怎么退?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退到哪種程度才算合適?你知不知道那天他在商場跟蹤我對我來說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他的言行舉止時刻都在提醒我說那個人很危險。他的存在,已經(jīng)對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擾,難道就因為他曾舍棄人情為我換取了一份安逸的工作我就要不計前嫌地原諒他?南亦霖,我真的做不到?!?p> “那你打算怎么做?就這樣一直僵著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了嗎?”
“南亦霖,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現(xiàn)在不是我想怎么樣,是他要找我麻煩,而且他也那么做了,你覺得現(xiàn)在這種形勢是我退一步就什么事都沒有的情況嗎?主動權在你趙哥那兒,不在我這兒?!?p>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啊。”
“什么意思?是他要你來找我的?”
“嗯,趙哥說,只要你答應他一件事,以后,他保證不會再為難你,你和他的事就一筆勾銷。”
“原來,你是來當說客的?!?p> “姜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自始至終,趙哥雖然一直都在關注著你,但從來都沒打擾過你的生活,不管你相不相信,從內心深處來說,他還是不想傷害你的,或許,他對你的關注,只是出于那種對不同生活方式的一種好奇而已。他這次,主要是想通過我讓你知道,他是真的想重新開始生活,但總覺得事情應該有個結尾,只有那樣,他才能徹底放下過去?!?p> 是嗎?他真的,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好,反正遲早都要解決,說吧,怎么個解決法兒?”
“和他一起去山頂蹦極?!?p> “這是什么要求?”
“剛開始我也挺疑惑的,聽趙哥說,只有跌入深淵,才能真的放下?!?p> 看來,他還是記恨著自己,想拖自己下水,想嘗嘗跌入深淵的感覺還要拉上自己,這不明擺著是臨死都要拉自己做墊背的嘛。
“好,我答應,麻煩你轉告他,時間最好是在明天或是后天,因為其他時間我都有事兒,不方便,還有,如果可能的話,讓何悅也一起去吧,我希望那天她也能在場。”
要是自己真出了什么事,身邊也好有個照應。趙羽生給自己安排工作的事兒,南亦霖顯然是知道的。
“好,我會把你的意思都告訴趙哥,姜梓,謝謝你?!?p> “沒什么好謝的,雖說你跟他是朋友,但你這樣跑來跑去也是為了我們兩個的事,要說謝,也是我跟他謝你?!?p> “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不管怎么說,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解開心結?!?p> “嗯,我明白。你最近應該也很忙吧,那就先這樣,我先回去了?!?p> “我送你吧?!?p> “不用。我約了人,就在這附近。”
“好。”
要是跳個蹦極真能一筆勾銷,那自然是好的,只是,趙羽生心里,真是這么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