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子彈
意料之外的一聲槍響,整個拍賣廳混亂起來,驚叫聲椅子倒地聲,一片喧鬧無序的嘈雜,還隱約又聽到幾聲槍響。
“照顧好秀秀?!苯庥瓿颊f話的聲音傳來,人已不見。
雖然不知道的事太多,杜小芊還是拉著霍秀秀跑了出去,兩人跑出了拍賣會這一層,往下跑一直跑到了二層,后面竟有人追來,那幾個人似乎還帶著槍。
迎面有兩個人也往這邊來了,在開槍的同時,杜小芊一閃身帶著霍秀秀往里面的過道滾進去,然后躲于墻邊,過來一個踢翻一個,并拿走了他們的槍。
“他們要抓我們還是要殺我們?”霍秀秀并沒有慌亂的神色,只是輕聲地提了一句。
“抓我們更可能一點,但是本來就是花爺布的局,哪能那么容易被抓到?!闭f話的時候,杜小芊悄悄地看了一眼墻后,快速縮了回來。
“你竟然能看出小花哥哥布了局?”霍秀秀有些驚愕地打量了一下杜小芊,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果然比想象得要聰明得多。
但是杜小芊并未回答她,只是淺淺問了句:“你們要引出來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霍秀秀猶豫了下,但還是說道:“你聽說過汪家嗎?”
“汪家?”雖是沒什么印象,但不知為何杜小芊還是覺得很些熟悉,“我不知道什么汪家,但我覺得一定跟帶走張不遜尸體的人有關(guān)?!?p> 霍秀秀沒有跟著下墓,所以也不能明白杜小芊的意思,此時,忽然又有兩個人走過來,竟是兩個傀儡,杜小芊立馬推開霍秀秀,閃身出去狠狠地把兩個傀儡人踢飛出去,再立馬回過來,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煙霧散盡,有人的腳步聲接近,杜小芊又沖過去想動手,卻見是袈裟,立馬收回了手。
“怎么是你?”杜小芊和霍秀秀異口同聲。
“花爺帶著人在圍攻汪家的人,讓我來接應(yīng)你們?!濒卖呐艿糜悬c小喘。
“花爺是想除掉在BJ守著的奪蛇眉銅魚的汪家人,方便以后下墓?”杜小芊的脫口而出令霍秀秀和袈裟都滿是驚愕之色。
杜小芊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一邊帶著他們往二層深一點的地方走:“那次下墓傀儡人的出現(xiàn)的確干擾了太多,清個場,是不是花爺跟誰說好的?”
“小三爺吳邪,你見過的?!濒卖娜鐚嵉卣f了出來。
杜小芊不再說什么,雖然她能猜出一點,卻還是不知道這個汪家的來路,還有全部拼在一起的是非,只能一路小心地前行,半路打倒兩個汪家人后,竟然找到了一間沒鎖的豪華房間,不由分說將袈裟和霍秀秀推了進去。
三個人在房間待了二十多分鐘,門外似乎沒什么動靜,杜小芊檢查了門窗,似乎沒什么問題,她終于按捺不住了。
“你們兩個好好地待在這里,我出去看看。”說著,她就要開門,被霍秀秀拉住。
“你別出去冒險了,我不放心你?!被粜阈忝碱^擰得很緊,她不是怕,她是真擔(dān)心杜小芊一個人能不能應(yīng)付。
“我想出去看看花爺需不需要幫忙,秀秀,你就能放心花爺嗎?”杜小芊難以掩飾心里的擔(dān)憂,只能就出口,“你放心,我的身手不會有事的?!?p> “我看還是我去吧?!濒卖目粗鴥蓚€女孩子,沖上前被杜小芊拉了回來。
“袈裟,你去就是送死,你上次在墓里差點就被粽子給滅了,你還是照顧好秀秀吧。”不由分說,她很認真地點頭,開門閃身而去。
二層很安靜,似乎汪家派過來抓她們倆的人包括傀儡人都差不多折在她手上了,她一路向外,離開了拍賣會所在的大樓,外面沒什么動靜,那就還在大樓中。
她回頭望向大樓,分不清是哪一層,只能一層一層觀察,但她確定不了,只能沖進去看看,想著,她騰空而起,輕功極限正是拍賣廳那一層,然而槍響卻在更上一層,好在只有七層的樓并不算太高,翻身進去,向槍響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劫到了兩三個人,打到他們爬不起來,并把槍帶走,一路向著解雨臣的方向靠攏。
地上陸續(xù)出現(xiàn)了跟汪家不同衣服的死人,自然也有汪家的,都是身中數(shù)槍而死。
她的心不由地揪了起來,加緊了向前的腳步。
那邊解雨臣躲過了幾次的槍陣,眼看著自己的伙計死了幾個,躲在隱蔽的角落,查看著手中還有多少子彈,身旁的伙計不敢出聲,只能搖頭,他也所剩不多。
解雨臣只能輕聲示意他:“我去吸引火力,你想辦法殺一個拿槍?!?p> 伙計點頭,解雨臣起身悄悄地查看了四周,故意向右側(cè)樓道快速移動,閃身而過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三四個人有槍齊齊對了過來,他飛撲向前躲過了這陣掃射。
空氣變得越發(fā)凝重,解雨臣面色冷凝,額頭全是汗水,他扯松了領(lǐng)口,開始向一邊悄悄移動,想從這頭跳向另一頭,這距離兩米,并不算遠。
確定了就不再猶豫,他躍身向前,卻入了傀儡人的視覺范圍,一枚冷彈向他射過來,打在了墻上,驚得他一身冷汗。
四周安靜下來,傀儡人似乎走遠了,他才悄悄移出身子,想向剛才那個伙計處去看看,是否已拿到槍,就在那一瞬,一顆子彈射了出來,走沖他的后背。
就在那時,一個身影飛撲過來,把他推到一邊,兩人翻滾到了角落里,解雨臣起身一看,才驚愕地發(fā)現(xiàn)竟然是杜小芊。
“怎么是你?”解雨臣非常吃驚地說出口。
杜小芊想說什么,肩胛處傳來的疼痛令她不由是扶了一下肩,輕聲呻吟了一下,但此時,傀儡人越來越近了,她什么也顧不了了,起身沖出去將傀儡人踢遠,傀儡人爆炸的同時,一個汪家人沖出來要開槍,被她一腳踢飛了手中槍,幾下交手之后,她摸出先前拿到的槍對著那個汪家人就是一槍,那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杜小芊站起來,靠著墻垂下了手,肩胛處的那點刺痛越來越清晰了,原來中槍是這個滋味的,她還是第一次呢,低頭瞥了一眼,無力地閉了閉眼睛。
“小芊……”解雨臣走近她,伸手扶住了,正對上杜小芊抬起的目光,那一瞬,他忽然覺得心里涌出一陣隱隱的痛意。
他的伙計也曾替他擋過槍,但是女的杜小芊是頭一個,他有些不知道該把杜小芊擺在心里什么位置的想法,輕嘆了一聲,故作冷漠地說,“你來干什么,不是讓你照顧好秀秀?”
杜小芊以為他有些生氣,低頭不語,兩人走了出去,外面已經(jīng)被伙計們解決了,清點著死去的伙計,總算也是給汪家一個警告。
一邊示意著伙計們把傷的帶去醫(yī)院,死的辦后事,解雨臣把帶著他們帶來的簡要醫(yī)療箱,拉著杜小芊去找霍秀秀和袈裟。
來到二層,好不容易找到那間隱蔽的房間門,解雨臣輕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砹唆卖牡穆曇簟?p> “誰?”袈裟也是很小心。
“我。”解雨臣輕描淡寫地回道。
門開了,解雨臣重重地把杜小芊拉進去,面上沒有表情,霍秀秀一看就知道不對,忙迎了過來。
“怎么了,小花哥哥?”滿眼皆是不解的霍秀秀,看看解雨臣,又看看杜小芊,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杜小芊肩胛處的血跡。
“小芊,你受傷了?”霍秀秀擔(dān)憂地想上前查看,卻被解雨臣阻止。
“去沙發(fā)上趴著,給你取子彈?!苯庥瓿脊首鞯?,不想讓人感覺到他心中的不忍與擔(dān)憂。
“為什么不帶她去醫(yī)院?”霍秀秀不解地問,拉住了解雨臣。
杜小芊聽話地把衣服的一邊褪下來,一邊說:“秀秀,我的體質(zhì)特殊,還是讓花爺給我取吧,免得去醫(yī)院說不清楚?!?p> 袈裟在一旁把霍秀秀拉到一邊:“秀秀小姐,你別擔(dān)心,這個杜小芊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我跟花爺也想不通她的體質(zhì)?!?p> 霍秀秀聽著,只能退到一邊,心里滿是為杜小芊擔(dān)憂,硬生生取子彈,她吃得消嗎?
只見解雨臣半跪在沙發(fā)邊,在醫(yī)療箱里取出酒精棉給杜小芊消毒,火辣辣的疼痛感襲來,杜小芊一聲不吭地忍受著,然后解雨臣取出了躡子,看得霍秀秀一陣涼意。
撥開血肉,從里面找尋子彈的位置,每一下宛如刀切割,針深刺的感覺,杜小芊緊緊閉上眼睛,咬著牙不發(fā)一言,手狠狠地摳在沙發(fā)墊子里,額頭上皆是冷汗,但她始終沒有動一下身體,任憑解雨臣找出子彈,然后給她包扎好,每一次的疼痛仿佛深入骨髓,但卻沒有令她退縮半分。
等包扎完,杜小芊已經(jīng)疼到?jīng)]有力氣了,霍秀秀忙過來看她,心疼地替她擦去額頭的汗,臉蒼白的杜小芊閉著眼睛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霍秀秀忍不住側(cè)頭問解雨臣:“小花哥哥,她怎么中槍的?是不是為了保護你?”
一句話又令解雨臣心中猛地一疼,但他只是看了看霍秀秀,但是霍秀秀看到了他眼中的那絲心疼。
霍秀秀忍不住開始憂傷地說:“小花哥哥,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你看在她為你擋槍的份上,有時候照顧一下她,她身手再好,下墓的時候再厲害也必竟是個女孩子啊。”
解雨臣愣了愣,第一次他的心里涌上一絲愧疚,還沉默許久,終于開口輕聲道:“好?!?p> 這時,杜小芊睜開了眼睛,拉住了霍秀秀的手:“秀秀,我沒事的,過兩天馬上就好了,一絲痕跡都不會有,你別擔(dān)心我,我受傷總比花爺受傷好,因為我好得快?!?p> “以后不許你再這樣了?!苯庥瓿己鋈徽f話了,“你要是以后再不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我就不會再帶你下墓了,你好好記住?!?p> 杜小芊沒有說話,只是看向解雨臣,不知從何時起,她愿意為他受傷,只希望他能多信任自己一些,所以,就算解雨臣真生氣了,她也會義無反顧,哪怕再不記得從前的事,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早已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