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久違的主墓室
解雨臣的目光停留在杜小芊身上,但杜小芊此時卻轉(zhuǎn)過身。
從身上拿出匕首,杜小芊開始一步步向滄憂樹走去。
樹枝開始擋在了前面,杜小芊用力地砍向樹枝,樹枝似乎吃痛又移開了,她一步步終于來到巨大粗壯的樹桿那里,狠狠地舉起匕首刺了下去。
這時,滄憂樹忽然像活了一樣,一條樹杈伸了過來,狠狠一甩,將杜小芊甩了出去,杜小芊摔到了解雨臣的身邊。
“小芊!”解雨臣想要扶起她,卻被她甩掉了手。
“你離得再遠點,別再被迷惑了!”杜小芊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解雨臣。
解雨臣看到了杜小芊唇邊隱隱可現(xiàn)的血痕,他知道是杜小芊用血救了他,他真的被迷惑了,而此時,他卻只能遠離而不能靠近,想到這些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了起來。
杜小芊飛身而起,又再次沖了過去,在踢開那些干擾的樹杈,還有陣陣襲來的紅霧,她開始用力把匕首扎進樹桿里,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始終無法擋住樹的攻擊。
輪番幾次后,滄憂樹似乎也開始做徹底的掙扎,開始困住杜小芊,將她牢牢地貼在樹桿上,似乎想要用紅霧來消化她,力量變得越來越大。
看著那一幕,解雨臣不禁驚呼出聲:“小芊!”他眼中的驚懼和不舍全流露在外。
“別過來!”杜小芊咬著牙喊道,雙手用力拿著匕首向后刺去,終于狠狠地扎進樹桿里。
一道紅色的汁液開始流了出來,整棵滄憂樹不動了,紅霧也消失了,靜止成一棵普通的枯枝樹,困著杜小芊的樹枝也松了下來。
杜小芊跌落了下來,撐著地面喘著氣,看著那道紅色的汁液流了一會兒就沒有了,一切仿佛就此停止了。
再回望那棵樹,上面插著自己的匕首,安靜地在那里,再也沒有動作,一切仿佛又恢復到了平靜的那一刻。
兩個人緩緩地站了起來,開始朝對方走近,解雨臣忽然抱緊了她,那一刻他真的很怕杜小芊就此消失了。
杜小芊忍著心中的痛,輕輕地推開他:“你別這樣,我們回不去了,忘了我吧?!?p> 她拖著略顯沉重的步子開始往回走,現(xiàn)在應該是跟大家會合的時候了。
剛才的一幕一幕仍留在腦海,被解雨臣親吻的那一瞬,杜小芊覺得,自己此生無憾了。
回到前殿,卻只有吳邪王胖子和張起靈,他們見到杜小芊和解雨臣,立即迎了過來。
“那棵樹解決了?”吳邪焦急地問道。
杜小芊點頭,卻見只有他們,心中一陣疑惑:“對,他們?nèi)四???p> 王胖子撇了撇嘴:“以為自己本事大,那些人非要天真媳婦帶他們?nèi)ブ髂故?,主墓室就在后面,前殿后面根本沒有墻,是扇門?!?p> 杜小芊的目光這才移向了祭祀臺后面,果然,剛才她看到萬年鮫珠淚的壁畫都是虛像,一切都是滄憂樹的迷惑引導,如今回復到正軌,才顯現(xiàn)最初始的樣子。
“隨他們?nèi)?,死了也跟我們沒關(guān)系。”她淡淡拋下一句,開始向后面走。
經(jīng)過后面的門,一條頎長的甬道并沒什么特殊性,很快就到了主墓室門口。
主墓室里開始傳來那幾個還活著的手下的聲音。
“那個千年守墓人呢?”
“誰知道呢?該回來了。”
“不知道會不會跟那個……嘿嘿,跑了……”
“閉嘴!”
最后一句是阿寧說的,杜小芊很容易聽出來。
她緩緩地踏進主墓室,冷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又開始轉(zhuǎn)向主墓室中的一切。
這座墓室并沒有什么不同,那些被點起來的燭臺使得這里變得清晰了很多,有光的地方一切都顯得肅穆雄偉,特別是四周都是放著劍的盔甲,四角各一個,顯得更是與眾不同。
若說其他,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痕跡,只有在半空中懸掛的木雕棺上坐著一個古尸,一身腐爛不堪的衣服,身旁卻有一把劍,那尸體似乎一直坐在那里,很多年。
“守墓人!”張起靈也在打量那棺上古尸,低頭與杜小芊交換了一下眼神。
“應該是的……”杜小芊話音未落,阿寧便走了過來,輕拍了她的肩。
“東西會在那個棺材里嗎?”阿寧也在觀察那木雕棺。
“按常理是的,具體是不是呢,你要開了棺才知道?!倍判≤氛f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停留在上方,“那上面坐著的,不知道是不是粽子,是的話,就不好辦了?!?p> “為什么不好辦?不是只有一只嗎?”阿寧有些不明所以。
“很有可能就是這座墓的守墓人,守墓人化成的粽子,有著生前的信念所在,力量會比原來大幾倍。”杜小芊說著,飛身而起,半懸在那里打量那具古尸,然后又落下。
她忽然心里一陣愴然,如果自己沒有長生,會不會也像這個守墓人一樣,至死也堅定著自己的信念,心下忽然有些傷感的矛盾涌現(xiàn)。
正在她思慮的時候,張起靈已經(jīng)在四周尋找著放下木雕棺的機關(guān),但是遍尋無著,只能遠遠地對著杜小芊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只能用炸彈把鐵鏈炸斷了。”阿寧擰著眉頭,跟杜小芊打著商量。
“炸斷?這種墓很容易塌的?!倍判≤访黠@不贊成,但是似乎并沒有可靠的方式,她只能來回四周看著,觀察鐵鏈和木雕棺。
張起靈忽然從邊上盔甲那取了一把劍,飛身上去,把一邊的鐵鏈砍斷了,哐啷一聲,鐵鏈重重地落在地上,木雕棺向張起靈這邊傾斜了一下,上面的古尸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擊起一陣塵土。
隨即,張起靈又向另一面砍斷了鐵鏈。
鐵鏈掉下的那一瞬,地上的古尸忽然起身了,單手握住了鐵鏈,向毫無防備的人群狠狠拋過去。
來不及逃開的人群被重重一擊,彈開了幾米,就算逃開的也被波及到,紛紛彈落在地上。
此時的杜小芊已經(jīng)飛身而起,避開了鐵鏈,見著被鐵鏈彈開的人群,眉頭一緊,立馬上前踢向了古尸,阻止古尸沖向人群。
古尸立馬拔出沉寂許久的配劍,直向杜小芊刺來,杜小芊騰空而起,躲過快劍直刺,落地時一轉(zhuǎn)身,便向古尸下盤襲去,輪番幾招,卻擋不住古尸那幾乎大過她幾倍的勁道,一下被推開,整個人直直向木雕棺砸去。
張起靈從身后而來,接住了杜小芊,他將杜小芊穩(wěn)穩(wěn)地放下,開始舉劍向古尸而去。
此時幾條鐵鏈已然全部砍斷,還剩一條,整個木雕棺完全傾斜在那里。
杜小芊便從另一個盔甲那兒取了劍,將最后一條鐵鏈砍斷,木雕棺重重地落在地上。
而張起靈跟古尸的幾個來回,也被古尸彈開,就在最后一條鐵鏈斷了的時候,又將鐵鏈接住,沖著張起靈甩去。
張起靈閃身而過,鐵鏈呈一個弧度以很大的力道甩出去,又將人群襲倒,不少人吐了血,阿寧也波及到,但滾落一旁,算是受傷最輕的。
杜小芊和張起靈同時舉劍,開始向古尸沖去,兩個人的劍勁直沖古尸,古尸卻不慌不忙地拿劍迎戰(zhàn),兩人一尸竟在主墓室里來去多回,合力將古尸逼出了數(shù)米,直直撞在一具盔甲上,離阿寧特別近,身上似乎有什么飛了出去,正落在阿寧腳下。
阿寧撿起東西正欲看,古尸卻似乎發(fā)現(xiàn)了阿寧,要向阿寧靠近,吳邪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撲向阿寧兩人滾向了另一邊。
古尸終于怒了,扔掉了劍,硬扯了兩條鐵鏈,向杜小芊和張起靈甩去,兩人被重重地彈了出去,各自被極大的沖勁甩到墻上再落下。
兩人都吐了血,雖然有麒麟血可以恢復得很快,但并不是沒有痛覺的人。
忽然,阿寧朝杜小芊甩了一樣東西過去,那是一塊小令牌,看起來像是什么腰牌之類。
杜小芊拾起來,那一面刻著業(yè)嵐門三個字,一時驚愕不已,馬上看向一面,上面三個清晰的三個字赫然在眼:易云瀾。
易云瀾,業(yè)嵐門弟子,與杜小芊同屬一脈,是杜小芊的三師兄,多年相處的兄妹情誼,是當年最呵護杜小芊的人之一。
悲傷的情緒一時間充斥了杜小芊整個人,但是她沒有哭,她知道,自己該預料到,總有一天會遇到那些逝去的守墓人,那些曾經(jīng)在她身邊照顧過她的勝似親人的兄長們。
她顫抖地握著那塊屬于他們守墓門派的腰派,忍著悲痛把腰牌放進衣服口袋,然后飛身上前,閃過古尸的劍,輕點他的肩,翻身過去,又回身過來,穩(wěn)穩(wěn)地接住古尸正欲下砍的劍。
古尸似乎有了什么感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只有杜小芊知道,那是曾經(jīng)最熟悉的動作,如果古尸還有一絲意識,也就能感受到,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要試一試。
忽然杜小芊摸出最初得來的那塊令牌,貼上了古尸的頭。
古尸徹底不動了,張起靈忽然起身,一劍砍去了古尸的頭。
古尸轟然倒下,擊起一陣塵土。
杜小芊卻一直沒有起來,她在那里咬著唇跪一會兒,才將古尸的頭拾了回來,安放上去,再從口袋里摸出那塊腰牌,輕輕放在古尸身上。
然后她不管別人怎么看,再次跪下來,朝古尸拜了三拜才起身。
而在杜小芊做這一切的同時,張起靈已經(jīng)打開了棺蓋,在棺中搜尋著,棺中沒有尸體,只有一些陪葬器物,在中心的地方,一顆白色的瓷珠一樣的東西赫然在那里。
張起靈毫不遲疑地將珠子拿了出來,端詳了幾分,那瓷珠似乎白得像珍珠,卻透著一種死氣,難道鮫珠就是這副模樣?
杜小芊起身的時候,受了傷的眾人也開始慢慢地聚攏過來,但是看到張起靈手中的鮫珠時,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表情,而杜小芊立馬伸手奪珠。
張起靈靈敏地抽回手,兩人開始交手,沖出了人群,飛上了墓頂,在墓頂梁上開始交手,又用輕功追逐著爭奪鮫珠。
一直不分高下,難分勝負,杜小芊很明顯沒有張起靈那么有耐性,她開始緩緩落于地上,拾起地上的劍,在張起靈反應過來之前,將劍橫在了吳邪面前。
“我早聽說了,你一路幫助吳邪,所以,你應該不會舍得把他的命交給我吧?!倍判≤锋玫拿嫒萆系哪且粚颖沟迷趫龅乃腥硕疾挥傻靡魂嚴湟?。
“杜小芊,你非得如此嗎?這并不是你的本性?!睆埰痨`有些嗔怒的意味。
“你才認識我多久?我想做的事,除非殺了我,不然你改變不了?!倍判≤防淅涞亻_口,向張起靈伸出了手,“拿來?!?p> 見張起靈猶豫,阿寧拿了把匕首,一邊扣住了王胖子:“加一個,兩條命換。”
這三個人一起出生入死,阿寧是最知道的,因為她幾次三番遇到他們,這一次為了鮫珠淚,她也顧不得許多,哪怕吳邪曾經(jīng)不顧生死救過她。
“小芊……”解雨臣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轉(zhuǎn)頭向張起靈說,“算了,小哥,給他們吧?!?p> 張起靈無奈,只能向杜小芊扔出了鮫珠,杜小芊隨手一接交給了阿寧,同時將吳邪和王胖子朝張起靈推了過去。
阿寧端詳著鮫珠,眉頭輕皺:“杜小芊,這個東西就是鮫珠淚?似乎有點問題?!?p> 杜小芊正防著張起靈,頭也不回地說:“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見過這東西。”
阿寧正猶豫著,忽然地面來了一陣巨大的震動,地面開始塌陷,所有人紛紛掉入了主墓室底下,差點就要被巨石掩埋。
落下去之后,全都昏了過去,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