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當(dāng)暮成雪醒來時,床榻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她揉了揉眼睛,床榻邊一套淡藍(lán)色的衣裙擺放整齊,她換上后走出內(nèi)殿,赫連九一身淡藍(lán)色素衣站在殿前背對著自己,暮成雪喚了聲:“阿九!”
赫連九轉(zhuǎn)過頭對著她明媚的笑了起來:“昨夜睡得可好?”
暮成雪撓了撓頭呵呵一笑:“甚好甚好!”
赫連九上前牽著她的手走到一張大圓桌前,桌上擺滿了各色佳肴:“阿雪一定餓了吧,來吃飯!”
暮成雪眼睛發(fā)亮看著一桌的美食吞了吞口水問道:“這是?”
赫連九說道:“這是我托人從山雅小居送來的菜,怎么了?”
暮成雪眼睛看向殿外小聲的說道:“阿九,咱們這是被變相的被軟禁起來了?。窟€得想辦法逃出去!”
赫連九安慰的看著暮成雪道:“阿雪,你不要擔(dān)心,我會保護你的!此時宣明大殿上,應(yīng)該正在宣讀退位詔書,正式冊封昭王為天朝皇帝,他已得償所愿,而我無權(quán)無勢對他來說不過是個閑散皇族,構(gòu)不成威脅。就算來日,他將我流放邊境或是貶為庶人也不過和我現(xiàn)在無異?!?p> 暮成雪追問道:“可若是他喪心病狂要至你們于死地可怎么辦呢?就像~”
赫連九握住暮成雪的手:“如果真的到那一步,我就會帶著你離開這兒,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你可愿陪我?”
暮成雪愣住隨后笑著眉眼彎彎應(yīng)道:“嗯。”
宣明大殿,昭王一身黑金繡邊五爪金龍朝服,頭戴高冠,長長的珠簾遮住了面容,他接下詔書眼中閃爍著難以控制的喜悅。他看著眼前純金打造的龍椅,一步一步朝著它走去。這把椅子,不僅僅是母后推他上去的,也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他揮袖端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看向殿中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王后坐在離他不遠(yuǎn)的矮幾上滿臉笑意的看著他,昭王伸出一只手對著下面的文武百官說道:“眾愛卿平身?!?p> 話剛落音,一只利箭破空而來,穿過大殿直射向昭王的心臟!剛剛起身的文武百官看見這一幕都目瞪口呆,反應(yīng)不及,昭王一手按住胸口看向殿外黑壓壓的大軍襲來,一手指向王后眼中痛苦之色明顯:“母親!”
王后瞪大眼睛踉蹌起身沖到昭王跟前,嘶喊著他的小名:“唯兒,唯兒!我的唯兒!來人吶,傳太醫(yī),快來人吶!”
此時殿中已大亂,一只接一只利箭射將過來,官員們東躲XZ紛紛逃竄,王后瘋了似的抱住昭王哭喊著。一聲響徹大殿的笑聲傳來。:“如此草包,也想做皇帝!”
王后抬頭看去,睜大了一雙哭花的眼睛呆呆的看向來人:“竟然是你!赫連聞央!是你殺了我兒!”
赫連聞央輕笑走向高臺:“王后,別來無恙!”
王后一雙充滿悲戚的眼睛看向懷里的昭王:“唯兒,是母后對不起你,讓你送了性命,母后這就來陪你!”說著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心臟刺去,赫連聞央一雙結(jié)實有力的手握住了王后的手腕一臉戲謔的說道:“王后這就想死了?好戲才剛剛開始呢!來人,把王后送入寢殿,好生看管,可別讓她死了!”
大殿內(nèi),文武百官已經(jīng)被赫連聞央控制,他拔出劍指向大殿說道:“昭王昏庸毒殺當(dāng)今圣上,殘害同胞兄弟無才無德,本王替天行道殺昭王承繼天子之位,眾位可有異議?”
殿中百官剛從一場混戰(zhàn)中醒過神來,幾名年長些官員掩面泣涕指著殿上的赫連聞央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赫連聞央提起佩劍指著那幾個人,幾個士兵舉起手中武器當(dāng)場斬下他們頭顱,頓時大殿上鮮血淋漓。赫連聞央目光兇狠看向其他人說道:“可還有反對者?”
殿中百官敢怒不敢言皆低頭不語,突然一個官員跪地朝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隨后其他官員紛紛效仿。
赫連聞央放下長劍目光看向跪拜的眾人大笑聲響徹大殿。
王后回頭,看向站在高位上的男人,眼中閃過回憶。那時她還是一個未經(jīng)世事的相府嫡小姐,深受父母兄弟的寵愛,性子自是驕縱些。那年的花燈節(jié),她和貼身丫鬟一起溜出府去,當(dāng)時街上車馬縱橫,人潮涌動,一時間她被擠倒在地,這時赫連聞央將她扶起,送她到了安全的地方。那時,他還是先帝親封的玉王,雖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有說不完的話。臨別時,他們互贈信物約好下次再見。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她便被選進(jìn)宮里嫁給了赫連聞岳,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沒有見過玉王,直到一次中秋家宴,兩人在宴上相遇,才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可惜她已是他的皇嫂。宴中,她借故離席回宮,卻再次與玉王相逢花園,兩人四目相對不僅沒有因為身份之別而疏離,反而彼此心中有壓抑著感情。之后玉王借故常常出沒皇宮,每次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見她一面,有時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一眼,可是宮里從來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秘密,麗嬪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立刻上報給了赫連聞岳,可赫連聞岳沒有像麗嬪想象的那樣給她定罪,反而將麗嬪褫奪封號,連降數(shù)個位分。此事一出,她幡然醒悟自己已是赫連聞岳的妃子,終身都不可能做他想,所以之后她常常躲避玉王。又是一年中秋家宴,她害怕遇見玉王,便稱病不出,沒想到玉王醉酒偷偷的進(jìn)了她的寢宮,那一夜極盡纏綿,第二天玉王偷偷離宮后她十分害怕。那次以后,玉王愈加的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思念,經(jīng)常來找她,而她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她如墜冰窟卻又不得不想辦法瞞天過海,所以便設(shè)計陷害玉王將他支出京城,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玉王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翩翩少年公子了,而是她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的仇人!
暮成雪端坐在床榻上整理著自己的小物件,突然赫連九推開殿門閃身來到暮成雪身旁焦急的說道:“快走,前面宣明殿有叛軍攻入,很快就會來這里搜人了,我們快走!”
暮成雪驚愕道:“叛軍?哪里來的叛軍,那昭王手里的不就是叛軍嗎!”
赫連九拉著她的手往殿后走去:“這支軍隊不是上京的護城軍,也不是府兵,倒像是從邊境來的,總之我們先走。”
說話間,一只弩箭穿過鏤空雕花木門射了進(jìn)來,釘在床榻上,暮成雪收起包裹背在身上,和赫連九一起跳出窗戶,一直往西門退去,一路上又是往日宮變時的情形,宮人們到處亂竄,亂作一團。
暮成雪被赫連九牽著一路奔跑,迎面卻看見一隊士兵殺了過來,赫連九立刻帶著她調(diào)轉(zhuǎn)頭朝另一個方向跑去,速度太急,暮成雪一下子絆倒在地,赫連九回頭彎下腰抱起了她,繼續(xù)跑。他額間有細(xì)密的汗珠流出,傷口出有獻(xiàn)血印出,暮成雪掙扎著急的說:“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赫連九臉色蒼白無奈的放下她,兩人繼續(xù)往前跑去,這時一只弩箭朝著暮成雪射來,赫連九抱住暮成雪飛身躲閃,箭矢刺進(jìn)赫連九的手臂,頓時他的臉色越發(fā)蒼白,身體前傾兩人雙雙滾倒在地,暮成雪淚眼婆娑的扶起赫連九,赫連九抬起手將箭撥了出來,暮成雪撕下一塊布迅速的替他包扎好。
這時一隊人已將他們團團圍住,領(lǐng)頭的將士冰冷的看著赫連九不語,人群里一個宮里的老人走了出來他指著赫連九對著領(lǐng)頭的說道:“這位就是先王的第九子?!?p> 那將士抬手示意:“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