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個出來
“你先別急，我們此時回去也晚了?！逼埦_安慰她，“卓瑪，你知不知道傳訊符得多久才能傳到啊？”
卓瑪愣了愣，回過神來說：“你說得對，祖爺爺當(dāng)時和我們講修真界種種時，突然收到了來自那邊的傳訊符，他提過，即便是上界到下界，傳訊符最多只需半柱香……”
當(dāng)時他的祖爺爺意在讓她努力修行，正想在十二歲帶她去師門時，得知五大派可能收她為徒，便鼓勵她好好表現(xiàn)，爭取進(jìn)入修真界的最高存在，據(jù)說五大派都至少有一名元嬰修士坐鎮(zhèn)，而其他門派不過是結(jié)丹修士。
“那他們說的師祖多久能到呢？”茍綺又問，卓瑪遲疑著，“我祖爺爺說過若是元嬰修士，幾息便可抵達(dá)一個界內(nèi)的地方……”
“那可能真的是一場考驗吧?！逼埦_接著又疑惑，“可是考驗我們什么呢，看誰跑得快嗎？”
卓瑪搖搖頭，她也不清楚，這時又想起一處奇怪的地方，說道：“記不記得當(dāng)彥祖前輩讓我們分開跑后，明舒仙子也說了一句‘一炷香時間，分開跑’？”
“是有這么回事?！逼埦_點點頭，扔掉了手中的枯枝。
這時，突然濃霧漸起，在卓瑪眼前的茍綺竟活生生、眨眼間消失不見，她大喊幾聲茍綺的名字，卻沒有回應(yīng)，四下空蕩、寂靜，與草原暴雪肆虐的寒冬一般，再辨不清方向。
她有些擔(dān)憂，卻并非為了自己，因為她有保命的法子，雖然不到萬不得已不想使用，可與茍綺短短相處的時間里，她覺得對方聰明、機智，心地善良，發(fā)覺問題也并沒有藏著掖著，有她們草原兒女的風(fēng)范，并不像普通的中原人說話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況且聽說她還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本想出了什么意外的話也帶著她，如今看來卻是不行了。
轉(zhuǎn)念又想，考核而已，她應(yīng)當(dāng)沒問題，她們都是資質(zhì)甚佳的人。這樣也好，她用不著在人前使用她的保命法子，各安天命吧。
她在草原上長大，對氣味、地形都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腦海中早已浮現(xiàn)來時的行動路線，如果沒有猜錯，找到回去的路，即是出去的方法。
濃霧的出現(xiàn)容易讓人迷失，所以卓瑪索性閉上了眼，憑著腦海中的印象，選擇了一個方向，開始前行。
她們來時，急速奔跑，步子大約是走路的三倍，她朝著選定的方向前行，來時拐了三個彎，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更難得是如此冷靜鎮(zhèn)定地分析，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絲毫不見慌亂，對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實在難得。
在走到第一個彎路，卓瑪正要拐彎時，突然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她握緊了祖爺爺送她的小彎刀匕首，放輕腳步，悄悄地轉(zhuǎn)移了剛剛所在的位置，她剛屏息凝神移動了位置，突然一個黑色影子向她原來的地方撲來，卓瑪揮刀便刺向那影子的咽喉處，滾燙的血飛濺了她滿臉滿身。
這東西已是死了，卓瑪上千查看，她的匕首柄上鑲嵌著一顆夜明珠。
這是一種她沒見過的動物，似虎卻從嘴里長出兩根極長的獠牙，眼色通紅，通體黑色。
幸好她的匕首是祖爺爺給的，竟能直接斬斷這惡獸的獠牙，不然普通武器定會被它們抵擋。卓瑪算是游牧部落，獵獸為生，對她來說這并不難。
好奇之下，她收了兩顆斬斷的獠牙，繼續(xù)前行。
這一路上，她遇上幾只惡獸，有驚無險，并未受傷，前方的霧越來越淡，她可能是快走出去了……
外面的彥祖和明舒早已用除塵訣清除了身上的污跡，彥祖不由抱怨道：“師祖居然特意傳訊叫我們演戲，不是進(jìn)了門派才考核嗎，真是無語。”
“師祖?zhèn)冏杂械览??！泵魇娌辉嘎犓釉u論，彥祖訕訕，又說道：“不知道她們什么時候能走出這迷霧陣，里面的上古凡間惡獸雖不致命，但也容易讓她們受傷?！?p> 明舒也有些擔(dān)憂，特別是茍綺，別人都攜帶了武器，只有她，帶著一只轉(zhuǎn)化之中的大黑，什么用都沒，來時還因為遇到他們，特意扔掉手上的大木棍，實在是可惜。
據(jù)師祖說，這次考核，一是考驗反應(yīng)能力和記憶力，要她和彥祖露出破綻，還得特意強調(diào)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他們能反應(yīng)過來，能夠加分。
二是在迷霧陣中的應(yīng)變能力，能否臨危不懼的同時，具有對付比自身稍強大野獸的能力，激發(fā)自身的無限潛力。
三是脫離這迷霧陣的方法，一種是能找到來時的路，另一種則是堅持到三天之后。頭一種是心思縝密、機敏之人能做到，但修真界也注重修心，所以第二種能夠堅定不移地堅持下去，不放棄希望，對他們來說也是人才。
“師姐，要不要打賭看誰第一個出來？”彥祖在明舒身邊坐下，玩心又起。
看明舒沒有言語，他自己繼續(xù)說：“趙月柔心思細(xì)膩，李之和周瓊英見多識廣，我認(rèn)為他們?nèi)恕?p> 他的話音未落，靈識感應(yīng)到有人出來，只是這迷霧減弱靈識探查，有些摸不清是何人第一個出來，明舒望一眼頭頂，太陽偏移不過幾許，大約只是過了一個時辰而已，是誰，竟能這樣快走出迷霧陣！
只見一身傷痕的茍綺腳步不穩(wěn)地從迷霧中緩緩出現(xiàn)，彥祖和明舒都覺得不可思議，看她身形萎靡還以為受了什么大傷連忙飄至她身前，扶她一把，細(xì)看卻只是些草木劃痕，表皮傷罷了。
“你們果然沒事?！逼埦_看起來有些虛弱，“卓瑪猜測是什么考驗，猜的真準(zhǔn)?！彼裁炊碱櫜簧?，跌坐在地，“我要歇歇，這考驗太難了，里面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在追我，嚇?biāo)牢伊??！?p> 是跑的嗎？明舒彥祖心下好奇，不過還是遞給她一杯水，看她喝完彥祖馬上問道：“你……怎么找到出口的？”
“什么出口？”茍綺不知，“有吃的嗎？”接過一枚被稱作辟谷丹的紅色丹藥吞了下去，她才繼續(xù)道：“開始遇到幾個黑色野獸我躲過了，后來的一路都被一個長著翅膀的大蛇追，還好我跑得快，然后就遇到你們了?！?p> “疾風(fēng)龍？”彥祖看著茫然的茍綺，“你也不是風(fēng)靈根，竟能跑過疾風(fēng)龍？”
茍綺看他疑惑，搖著手著解釋，“不是不是，我專挑灌木穿行，那個什么龍好像翅膀還挺大的，它沒法子飛就用兩條短腿跑著追我，好像它的大尾巴因為一直拖地還蹭傷了……”茍綺一幅無辜的模樣望著眼前二人。
這xx也行？彥祖不禁想表達(dá)一下自己的感慨，只聽明舒點點頭對茍綺說：“你休息吧。對了，這有套極為基礎(chǔ)的引起訣，你沒事的話可以練練?！彼o了茍綺一個長長的墊子。
茍綺的腦海內(nèi)響起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口訣，她默默背誦了幾次，謝過明舒，在一旁的墊子上睡了起來，不愧是修士的墊子，躺在上面絲毫感受不到大地的寒涼，溫度像是初夏的夜晚，舒服極了。
“師姐，這個世界，聰明的不如努力的，努力的不如幸運的，你說是不是？”他不禁有點羨慕眼前的少女，想當(dāng)年他在門派考核時，可是一直從山腳砍怪砍到山頂，那一路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明舒搖搖頭，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茍綺不是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她總覺得內(nèi)心都被穿透一般，她一個結(jié)丹修士都忍不住有些不愿直視她。不過要是她真洞悉人心至此，也并非壞事，本就無依無靠的一人，又去了快落寞的門派。
“彥祖，你能在慌亂之中，找到疾風(fēng)龍的弱點嗎？”她自問，若是她和茍綺互換，她做不到。
彥祖思考片刻，若是考核時的他，可能借著風(fēng)靈根，能與無品階的疾風(fēng)龍在短時間的賽跑上不相上下，或是能夠領(lǐng)悟化風(fēng)為刃，與疾風(fēng)龍一戰(zhàn)，一下子找到它的弱點，可能來不及……
他將目光重新移到茍綺臉上，再不感慨她是靠幸運，雖然她有點投機找到了出路，也非常遺憾未能激發(fā)自身，領(lǐng)悟到她本命木靈根的戰(zhàn)斗用法，可第一個出來，能夠得到他們天劍宗師祖煉制的法寶，也收獲不小。
他們各自打坐，不足一個時辰，又有兩人出來了，是卓瑪和李之，他們一路且戰(zhàn)且行，李之還激發(fā)了雷靈力的使用。由于卓瑪是五行靈根，領(lǐng)悟較難，但是結(jié)丹之后靈氣濃郁，五靈根與單一靈根相比也非常強大。
接下來是周瓊英，她也領(lǐng)悟了自身靈根用法，沒少斬殺野獸。
三天之后，一直堅持戰(zhàn)斗的趙月柔、歐陽曉風(fēng)、金耀也都出來了，他們幾人只是想多戰(zhàn)斗而已，內(nèi)心認(rèn)為與野獸戰(zhàn)斗越多越好，一直到三天后的濃霧散去。
這期間，卓瑪和茍綺相談甚歡，從她那里，茍綺了解到不少修真界的見聞，越發(fā)向往那些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