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師父前來
白子真閉關月余,忽覺今日心緒難平,由于元嬰修士對天道感悟更深,察覺到今日的不尋常,他還是決定暫時出關,去看看周圍是否又有異動。
門派內(nèi)一切如常,弟子們幾乎都在閉關,除了領了兩個九等任務,外出離去的茍綺。
白子真想到茍綺,心臟又倏忽劇烈跳動幾下,便御起飛行法器驚鴻游龍扇,化作飛虹向日初林前去查看。
他一抵達,元嬰修士的神識和威壓瞬間全部展開,日初林中一時間鳥獸禁聲,寂靜如夜。
不過一息,白子真就探查到茍綺的蹤跡,短距離元嬰修士可以瞬移,白子真眨眼間便來到茍綺所在之處,只見他心愛的弟子拳頭緊攥,鮮血順著雙手淋漓而下,頭發(fā)凌亂,看著眼前兩個燒得不成人樣的修士在哭,不遠處還有一個被變異地龍纏繞躲在地下的小孩,動彈不得。
白子真顧不上其他,抓起她的雙手,焦急命她放開,發(fā)現(xiàn)只是些皮外傷,注入她體內(nèi)靈氣探查,除了靈氣有些翻涌,似是經(jīng)歷大戰(zhàn)一場外,也并無不妥,這才松了一口氣,柔聲問道:“怎么了?”
茍綺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師父,可憐兮兮輕喚他一聲,她此刻正是孤苦無依,心緒紛亂時,受岳芷蘭愛慕之情的影響,很想不顧一切撲進他的懷中尋求安慰,她剛要向前,趕忙再念清心咒,讓自己不要被抽離的旁人情緒左右。
白子真看著小徒弟弱小可憐,似要伸手抱他。此時他的身體雖下意識地僵硬,可還是將雙手微微抬起,理智告訴他這樣不合規(guī)矩,他也不該如此,不能如此,可他卻不想掙扎,也無法躲開,身體像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又見眼前人止住動作,朱唇輕啟,似乎是念起了清心咒來?
他忽然松了口氣,自然地將準備伸前的雙手改為背后,也閉了眼,學茍綺念了兩邊清心咒,那悸動的心才算平復下來。
兩人同時張開雙眼,白子真見她目光清明,再無之前的迷茫無助,他也放下心,除了一絲微妙的失落襲來。這時就見眼前的少女忽地跪地,抬頭看他說道:“師父,我做了錯事?!?p> “因為這二人?”白子真耐心聽她說完,如她所說,白子真越聽越是不解,心中感慨茍綺這份心善,當日決議收她為徒,就是看她舍不去從小陪伴長大的黑犬,可如今正應了易安平的話,“過分心善者難成大業(yè)”,這善良還帶給她的,是懦弱。
“他二人如此行事,你還心中不忍嗎?”白子真扶她起身,問她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不該動用私行?!逼埦_看白子真皺眉,又解釋一番:“在凡界做了惡事當由衙門處置……”
茍綺忽然感到之前種種傾訴并無意義,她無法說出她并非因燒傷這二人而心中愧疚,而是為無法控制自己而擔心著急,這能夠感受別人意念并將之抽離后會反噬自己的秘密她無法說出口,也不愿說出,“我一聽他們奸淫擄掠低階修士,就難以控制自己……”
最終茍綺肩膀下垂,算了,就讓師父認為是她如白蓮般高潔善良不染塵埃吧。
“你如今已是修真界五大派弟子,有懲惡揚善之責,只要行事無愧于心即可,這二人所作所為,便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卑鬃诱婀室飧嬖V她心狠也是無妨的,對此刻的她來說,狠比善良更重要。
“無愧于心?行事狠辣殺人如麻者亦無愧于心,難道也不會影響道心,天道也不會降下懲罰嗎?”茍綺不解,門派內(nèi)傳道受業(yè)時一直告訴他們的是,要多行善事,種善因結(jié)善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類的。
“天道難以琢磨,你在凡界應當也能看到,心善受辱,惡霸逍遙。每個人心中的道都不相同。惡者放下屠刀,可得正果,善者行善一生,依舊輪回?!卑鬃诱骐m是元嬰修士,也一直秉行正義良善,但對天道依舊捉摸不透,不能飛升。
茍綺搖搖頭,說道:“惡者放下屠刀,若是由內(nèi)而外,一心改過,無我無人,才得立地成佛;善者一生行善,卻心中執(zhí)著成佛得道,所以必須再入輪回之苦?!逼埦_望著師父說:“這是我們城中的大和尚說的,不取于相,生無我無人無眾生之心,才能正道?!?p> “是啊,我們修士自詡為道,若見心中不平事,必替天行道,所以你不必糾結(jié)對此二人的殘忍?!卑鬃诱嫜壑袔е辉羞^的耐心,“行事狠辣殺人如麻者,若為弱者,自有強者懲戒,若為強者,眾弱者不服,終遭眾人齊心懲罰,所以不必執(zhí)著。你如今不該再站在弱者的角度,考慮懲罰過頭了怎么辦,而應當站在強者一方,對此罪有應得之人,你所行之罰,便是天道正義?!?p> 茍綺對師父笑笑,似得開解般明朗起來,可心中卻依舊憂愁,兩句話把師父繞偏了,可她這吸收別的人、別的妖獸的意念何解啊,雖然她感應意念的范圍多了一丁點,可這個反噬太過嚴重,難道心中一生氣就要發(fā)瘋燒人嗎?她回想起躺在地上二人看著她雙眼猩紅如困獸時的恐懼,不由自己都抖了一下。
白子真見她雖然再露笑容,但眼中愁緒難平,看那燒焦的二人還嚇得發(fā)抖,“畢竟是她第一次動手傷人”,白子真想著,順手將二人化成了塵埃,消散于這日初林天地之間。
“師父!”茍綺驚呼。
“不必可憐他們!”白子真說道。
“不是啊師父,他們還有一個幕后靠山……”茍綺本想讓白子真親自審問他倆,忽然反應過來這樣也好,她的事更不會暴露了,師父啊,真是麻煩你了。
白子真本來身著白衣,長身而立,正在瀟灑帥氣地揮動衣袖施法,聽到茍綺解釋不由一僵,但那二人早已化作滋養(yǎng)草木的灰燼了。
“是誰?”白子真依舊一派高冷,鎮(zhèn)定。
茍綺看著裝模作樣的師父,想笑卻又不敢,馬上低頭行禮回道:“好像是什么長青門的金丹修士,叫柴峰?”
薏米茯苓茶
白子真大貓教育徒弟,你跟我學,這樣兇才行,知道嗎?說著來了聲獸吼:啊嗚~ 內(nèi)心住著大老虎的茍綺歪頭思索片刻,這樣嗎?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