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柳葉曾詢問聶宇:“師父,天底下武功第一的是誰?”聶宇微笑道:“為師也不知道,又或者這天底下,人人都可以是第一?!?p> 柳葉聞言滿腹疑竇。聶宇緊接著又說道:“武功再高又如何,唯有行事端正,為人仁善,方能被人敬重。”聶宇頓了頓,笑道:“天底下高手很多,但難免或多或少存在著瑕疵,要說武與德兼有者,普天之下唯玄真觀玄真真人耳?!?p> ......
柳葉想起來了聶宇曾經(jīng)說過的話,自忖:“師父武功已經(jīng)那么高了卻對這位大師推崇不已,那他武功必定也是極高的?!钡菚r心中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玄真不多談瑣事,直接道:“適才小友說尊師有一要緊事物給我,不知是何事物?”柳葉聞言,連忙從懷里抄出一信紙來。玄真伸手抄了過來。玄真看猶未必,眉頭早已皺起,片刻后,喟然長嘆。柳葉有些好奇,不禁問道:“大師,你適才嘆氣,不知是與這信是有所相干?”
玄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說道:“小友,老道見你年紀尚輕,本不該告知你此事,但想你既是劍圣聶宇的傳人,那這場紛爭,你自是躲不過了,既如此還是得說與你聽?!痹捖?,他又嘆了一口氣。柳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作出聆聽之態(tài)。
玄真講道:“約莫二十年前,魔教教主張震天野心勃勃,意圖擊垮正道武林各門各派,一統(tǒng)江湖。張震天憑借自創(chuàng)的“血飲神功”打敗許多正派高手,這門武功極其邪門,張震天常與人交手,每每傷痕累累,氣息衰落之時,便施展此功法,氣息瞬間恢復如初,甚至更強于從前。然而直到他遇到了一個人,在他惡名顯赫,不可一世之時,這個人橫空出世,一劍破了他血飲魔功,致那張震天重傷,更是傷了其武學根基,讓其內(nèi)功永生永世都踏入不了登峰造極之境,挽救了正派武林頹敗之勢,這個人就是小友尊師—劍圣聶宇!”
柳葉驚訝不已,尋思:“師父年輕時竟然這般厲害,那他怎么從來沒有給我說起過?”心中對聶宇崇拜之情更盛三分。
玄真說道:“之后張震天身受重傷,退回老巢,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這二十年來,魔教早已不似之前那般猖獗,可以說聶先生功不可沒!”
玄真話畢,聶宇當年的豪情壯舉,讓柳葉深以為榮,向往不已。
這時,玄真將信紙遞與柳葉,示其一觀。柳葉接過信紙,只見上面寫到
‘晚輩聶宇謹拜,魔教教主張震天約我兩月后于石門峽決戰(zhàn),張震天蟄伏多年不出,此時突生此枝節(jié),在下自忖正好以其萌芽之時扼殺之,但魔教中人鬼蜮奸邪,此時事關重大,我等正派武林人士與魔教勢不兩立,正當同仇敵愾,共御強敵,屆時還望大師與我助拳!’
柳葉看罷,氣憤憤地說道:“這張震天是我?guī)煾傅氖窒聰?,怎么還敢回來找死?”玄真搖搖頭,說道:“這張震天為人奸邪,必有詭計,不可大意,我等應當慎重提防,望小友回去告知尊師,老道必當應約?!绷~拱手允諾。
......
下得山時,時辰已至傍晚,大路上黑壓壓的一片,柳葉精神萎靡,甚感疲憊。他走著走著,忽然察覺前方隱約有些光亮。柳葉抬目望去,竟有一招子,仔細端詳,發(fā)現(xiàn)竟是一茶肆。柳葉心喜,想道:“飲幾杯茶緩緩疲憊,順便歇歇腳亦是不錯?!彼查g精神抖擻,徑直朝那茶肆走去。
柳葉到了茶肆,見沒一個客人,心想:“時辰已晚,也就我一個夜貓子還在外面游蕩”,他隨意找了一個長凳,坐了下去,敲了敲桌子,喊道:“老板,來壺清茶?!?p> “好勒!”那老板笑呵呵地答道,約莫四五十歲年紀,滿臉的絡腮胡,微弱的燭火之下,看不太清楚其面容。
片刻后,那老板托著一木盤,上面擺著錫茶壺,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
“來,客官您要的清茶!”那老板笑吟吟地說道,托著茶壺就放在了柳葉面前。
柳葉拿起茶壺,斟滿杯子,剛要喝,不遠處一聲嬌喝,聲音甚是清脆動人。
“別喝,茶里有毒!”
柳葉一怔,轉眼看去,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身著白衣,身材婀娜苗條,腰掛著長刀徑直走來。
一旁,那中年老板聞言,有些不樂意,道“小姑娘,你可不能這般平白無故辱人清白,我在這兒開了十年的茶鋪,用的都是上好茶葉,向來童叟無欺,你無憑無據(jù),可不能胡說八道。”
那姑娘看著那中年男子笑道:“若還是原來的老板,那自是沒有問題?!?p> “姑娘這話......什么意思?”那中年男子冷冰冰地說道。
“聽聞血月教天字殺手,天二最善偽裝易容之術,許多被殺者到死之時都渾不自知?!蹦枪媚镦告傅纴?,那雙清澈的眸子盯著那中年男子,仿佛已經(jīng)把他看透了一般。
“別喝他的茶!”
那姑娘走到柳葉身旁,打翻了茶壺,那茶水流落在桌面上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響,竟是劇毒。一旁的柳葉瞠目,不覺汗涔涔而下,心里暗自慶幸。
中年男子微微蹙眉,悄立在那兒。
說時遲,那時快,那姑娘長刀早已出鞘,刀光映月,踏步向前,一刀劈去。那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微微沉肩,斜步一跨就躲了過去。
一旁的柳葉看的愕然,那中年男子身手果然不凡。
那姑娘劈落的長刀順勢一提,向上撩去。
中年男子側身趨避,刀鋒擦身而過,他順勢向前,右手呈爪形,迅疾如風,一招抓住那姑娘右手手腕,按住脈門。那姑娘頓覺手臂酸麻,男子用力一折,將長刀奪了下來,扔在一邊。
那姑娘長刀被奪,俏臉脹紅,自覺有些丟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那中年男子哪里給她機會,一爪向那姑娘頸部襲來,竟是殺招。
一瞬之間,斜刺里青光一閃,運劍如風,數(shù)道劍影朝中年男子逼來,招招致命兇狠。
中年男子一個后躍,躲了過去,微微蹙眉。
“欺負女人,算什么好漢?”一旁的柳葉,仗劍而立,忿道?!皝?,有種和我打!”
話甫畢,柳葉持劍一招攻向中年男子小腹,劍尖一抖,嗡嗡作響,刷刷刷,劍光激蕩,銀光閃閃。一旁的女子見柳葉這劍法奇異,好似在哪里看到過,突然驚訝道:“這是......萬花繚亂劍!”
萬花繚亂劍法,劍圣聶宇的得意絕招,劍招一出,急速抖動之下竟好似出現(xiàn)了無限的劍影,令對手防不勝防。
那中年男子不敢正攖其鋒,后退趨避,從懷中掏出四把飛刀,唰唰唰唰四聲,四道黑影飆射而出,微弱的燭火之下,這黑影難以看清。柳葉微微皺眉,收回劍招,側身一滾,躲了過去。
中年男子抓住機會,雙手掏出兩把匕首,朝柳葉舞來,勢勁力疾。一刺直指柳葉左胸膛心部,柳葉哪里給他機會,持劍一彈,當?shù)囊宦曧懀笆滓驯桓耖_,然而右方匕首又是襲來,這一刺直指柳葉頸部,極為迅捷。
柳葉剛用長劍隔開上一刺,有些顧不及,暗叫不好。在如此近身的情況之下,匕首占盡優(yōu)勢。
眼看匕首就要刺穿柳葉的頸部。倏忽之間,斜刺里刀光一閃而過,中年男子微微蹙眉,凝氣回聚,一招收回,向旁躍開。
那姑娘見柳葉不敵,危機之時,連忙撿起地上長刀,一刀掃來,卻是剛好救了他。
柳葉冷汗涔涔而落,喃喃道:“這人招式耍的好快!”
“當然了,血月教天字殺手排行第二可并非徒有虛名。”一旁,那姑娘也是俏眉緊鎖,雙眼凝然,不敢大意。“我們單個不是他對手,咱倆一起上?!?p> “好!”柳葉點頭同意。
頓時,兩人清嘯一聲,一刀一劍徑直向那中年男子攻去。
中年男子嘴角上揚,身影鬼魅,斜步向前,竟然剛好鉆入了刀劍攻勢的空當之中,一下避開了刀光劍影。
兩人暗叫不好,急忙撤招。中年男子哪里給他們機會,兩把匕首早已揮出,刺向那姑娘小腹。
這姑娘武功低一些,他自是先解決弱者。柳葉微微凝眉,身形虛幻,抓住那姑娘的手臂向后一帶,剛好躲過那兩刺。
天二看見柳葉施展那身法,眼神微動,不由贊道:“化劍......身法不錯,假以時日必有一番成就,但是很可惜,今日你就得葬身此處了?!?p> 那中年男子面容冷峻,跨步向前,一招攻來,轉瞬之間人影一晃,消失不見。
柳葉心神凝重,環(huán)視四周。倏忽之間,寒光刺眼,柳葉雙目去瞧時,白森森的刀鋒已近在眼前!
眼看匕首就要刺穿柳葉的雙眼,倏忽間,轟的一聲巨響,登時間四周煙霧繚繞,中年男子胸臆沉悶,渾身無力,雙手匕首徑直落地。片刻之后,煙霧散去,周圍空曠曠的,那兩人早已逃去。
“哼,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算了,柳葉遲早死在我手里。”話甫畢,這中年男子竟用雙手撕下了自己的臉,緊接著呈現(xiàn)出一張俊秀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