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刀白光閃閃,嗡鳴作響
歐陽宇飛霍地大喝一聲,一刀斬落,轟隆一聲巨響,猶如驚雷。一瞬之間,刀氣蔓延開來,地面陡然間出現(xiàn)一道長約兩丈寬約兩寸的裂隙。這一刀威力絕倫,斬落的一瞬間,劈開的泥土被渾厚的內(nèi)力瞬間融化,以至于看不出半點泥土飛揚的跡樣。這是將深厚的內(nèi)力凝聚于一點以達(dá)到最強殺傷的招式,看似波瀾不驚,其實殺傷力無窮。
周圍群豪中一些武功較高的長者自然能看出其中端倪,不免頗為駭然,而一些年輕人眼拙,看不出其中的奧妙,心中頗為鄙夷,暗忖歐陽宇飛這一刀出刀之前氣勢凌人,誰知道外強中干,威力也不過如此。
歐陽宇飛知道這一刀并沒有擊中聶宇,眉頭緊蹙,凝神專注,不敢有絲毫疏神。
果然,斜刺里劍光一晃,劍未至,劍氣已經(jīng)襲來。歐陽宇飛早有預(yù)料,轉(zhuǎn)身就是重重的一刀劈了過去,當(dāng)?shù)囊宦曧?,刀劍再次相撞?p> 歐陽宇飛眼神微動,瞬間撤刀后躍,不敢與聶宇有絲毫相持,倏忽間一道無形劍氣貼面而過,他臉上被劃出一道細(xì)微的血痕。
聶宇的這一劍換做“長虹貫日”,這招一出,即便敵人將其招架住,長劍上的劍氣卻仍舊會溢出,令人防不勝防。
聶宇不依不饒,左手長劍一挺,凌空一躍,空中橫旋三周,一劍劈落下來,這招叫做“三環(huán)套月”凌空而下的劍鋒隨著風(fēng)勢,威力大增,是威力極大的殺招。
聶宇手中的長劍劃破虛空,劍風(fēng)颯然,呼呼而響。他步步緊逼,不給歐陽宇飛絲毫喘息的機(jī)會。
歐陽宇飛奮力挺刀一架,刀刃殷紅似血,刀氣四溢,他知道聶宇這一劍的厲害,不敢有絲毫小覷,亦是全力以赴。
碰!
兵刃相碰,一股深厚的內(nèi)力向周圍呈圓形散開,虛空中好似蕩漾出了一圈圈波紋。
縱使歐陽宇飛血刀威力絕倫,但是聶宇這一劍借助了高處的優(yōu)勢,威力大增,竟將他壓得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兩人瞬間彈開,歐陽宇飛連退五六步,聶宇半空中施展'化劍訣'身法來,落地后亦是退了三四步。
聶宇略占優(yōu)勢,當(dāng)下?lián)屜纫徊娇绯?,劃劍作勢,長劍飛舞,嗡嗡有聲,猛攻過來。
柳葉只看的血脈僨張,慷慨激昂,聶宇使出的這一招正是前不久趙婷月才傳授給他的“狂風(fēng)四十九劍”,他感覺這一招此刻由聶宇使將出來,比起那一日趙婷月所用又要凌厲許多,仿佛看見一片新的天地。
周圍群豪看著聶宇這眼花繚亂,快到了極致的劍法,紛紛大聲喝彩。
歐陽宇飛單刀橫架胸前,雙足凝力一踏,登時深入地面,直沒過腳掌。他這步伐喚做“泰山步”,將自身固于一點,靜若處子,將目、耳、鼻的功能潛質(zhì)發(fā)揮到極點,乃是一門專注于防守的武功絕學(xué)。
只見聶宇劍如飛鳳,捷若風(fēng)雷,歐陽宇飛亦是持刀架格,井井有條,遇疾則快,遇徐則緩。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密如連珠。到了后面,二人交手速度愈來愈快,分不出哪一聲在前,哪一聲在后,兵刃相交之聲已然化為了一道綿綿密密的長音。
周圍群豪竟看得癡了,一些年紀(jì)稍長者,見到這一幕,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次論武,不禁心潮起伏。
柳葉在一旁亦是看得躍躍欲試,他第一次見到打斗得如此激烈的場面,不由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倏忽之間
刀光劍影中,一片血花濺起!
周圍人士紛紛一驚,看來二人之中已有受傷了!
柳葉亦是雙目緊盯,提心吊膽的,生害怕聶宇落敗。
眼花繚亂的銀光終于消散,但那清脆響亮的金屬碰撞之聲卻仿佛還縈繞在眾人的耳旁,久久退散不去。
眾人屏息凝神,目視過去。
血液淋落的滴滴聲細(xì)如蚊蠅,幾不可聞,但是此時此刻,眾人的耳中好似聽得又清又亮。
朦朧的風(fēng)雪之中,依稀只見聶宇左手衣襟上占有血漬,顯然已經(jīng)受傷,而他的長劍挺直而架,距離歐陽宇飛的喉嚨僅隔一寸。
歐陽宇飛凝視著聶宇,默不作聲。過了半晌,他深深地吁了一口氣,道:“聶兄,這一次比武還是你贏了,但是......請原宥我這么做,害死凝兒的那個畜生,我必須親手殺了他!”
“歐陽......”聶宇嘴唇剛動,突覺渾身乏力,腳步虛浮,左手一軟,長劍瞬間落地,緊接著,眼前一黑,轟然倒地。
歐陽宇飛亦是立馬單膝跪地,長刀單拄,口吐鮮血,氣喘吁吁。
“師父!!”
柳葉憂心忡忡,心急如焚,陡然間提氣朝著聶宇狂奔而來。
周圍群豪張目結(jié)舌,都是錯愕不已,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這一戰(zhàn),單臂的歐陽宇飛竟然打敗了聲名赫赫,名揚天下的劍圣聶宇。
柳葉急匆匆地奔了過來,將聶宇輕輕扶起,右手在他唇上人中探了探,只覺呼吸均調(diào)。又伸手探了探他的脈象,發(fā)現(xiàn)井然有序,頓時深深地吁了一口氣,寬下心來。
此時,一旁的歐陽宇飛鮮血狂吐不止,他用盡了全力方才站起身來,整個人顫顫巍巍的,顯然是受了重傷。
就在這時,斜刺里,一道湛藍(lán)色的劍影破開虛空,飆射而來,徑取歐陽宇飛。
歐陽宇飛眼神微動,嘴角上揚,冷哼一聲,身形一晃,輕描淡寫地躲過了貫穿虛空的藍(lán)色劍影。他刀鋒圈轉(zhuǎn),手臂一揚,一道無形刀氣徑直朝著人群中劈去。
那些群豪見狀紛紛吃了一驚,各各手忙腳亂,四散規(guī)避。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剛剛躍起,歐陽宇飛早已欺至他的身前,手中單刀霍地變得血紅,大吼一聲,刀光閃閃,一刀劈落。
那斗笠男子倉促之際,不免有慌亂,凌空中身子猛地一旋,那刀氣瞬間擦身而過。但他依然被霸道絕倫的刀氣所震傷,頭上的斗笠瞬間破碎,露出了面貌。他落地后一個踉蹌,連退數(shù)步之后,方才穩(wěn)住身形。
柳葉張目朝那人望去,雙眉逐漸上揚,目瞪口呆。半晌之后,他才顫聲道:“你......你......你是......蓋長律!”
那男子正是數(shù)十天前才被柳葉一劍“殺死”的蓋長律。
歐陽宇飛雙目冷冰冰地看著他,左手止不住地顫抖。
蓋長律啐了一口,陰沉沉地說道:“竟然中了你的奸計,哼,看來倒是我小覷你了?!?p> 歐陽宇飛雙目炯炯,幾乎要噴出火來,大聲質(zhì)問道:“二十年前,華山論武的前一個晚上,你突然來找我喝酒,就是那個時候,你在酒里下了藥,是么?”他聲如洪鐘,內(nèi)心中早已蘊藉著無窮怒火。
蓋長律表情猙獰,冷笑幾聲,倒是不畏不懼,大聲道:“不錯,給你下藥的人就是我!我就是要讓你死在聶宇的手上?!?p> 歐陽宇飛眉頭緊凝,手中單刀又霍地握緊了幾分,冷聲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何故害我?”
蓋長律聞言微微搖頭,嘴角上弧,道:“無冤無仇?好個無冤無仇!呵呵......哈哈哈哈?!彼康匮鎏齑笮ζ饋?。
蓋長律陡然間笑容收斂,神情怪異,冷聲說道:“凝兒是這個世上唯一對我真心好的人?!?p> 話畢,他右手伸出來,直勾勾地指著歐陽宇飛,顫聲道:“可是,就是你!自從你出現(xiàn)之后,凝兒的心思便不在我身上了,對我越來越冷淡,你可知道?當(dāng)年你們在劍合派舉辦婚禮,我是有多么難過,我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他越說越難過,言語竟然有些哽咽,眼眶中淚水更是滾滾而下。
蓋長律前一刻還在狂笑,下一刻卻又在哭泣,不禁讓人覺得他有些神志不清,精神錯亂。
歐陽宇飛道:“所以你就為了鏟除我,在酒里下藥,意圖讓我死于聶宇之手?”
蓋長律表情猙獰,大聲道:“不錯!我本以為只要你一死,凝兒自然就會回到我的身邊來,可惜凝兒終究還是被你這畜生給迷的神魂顛倒,竟然為了你而跳崖自盡?!闭f道這里,他又有些泫然。
蓋長律忿恨地說道:“就是你這王八蛋害死了我的凝兒,所以我一定要會你償命!”
歐陽宇飛眼露殺意,冷笑道:“你這個瘋子,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為凝兒報仇!”
話甫畢,歐陽宇飛早就欺至蓋長律身前,一刀斬出,正是那招“龍歸滄?!?。
蓋長律默念口訣,虛空中那道藍(lán)色劍影飆射而出。
刀劍相撞!
柳葉微微一鄂,感覺有些異樣,蓋長律的劍氣比起之前好似又要利害許多。
歐陽宇飛才和聶宇激烈的搏斗了一番,此時又戰(zhàn)蓋長律未免有些力不從心,被那藍(lán)色劍影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
柳葉瞧得惶急,右手按住劍柄,正要拔劍相助,陡然間想起了趙婷月給他說過的話,微微咬牙,強忍著不出手。
蓋長律初時還有些懼怕,哪料此刻一交手,歐陽宇飛竟然落入了下風(fēng),心下一喜,連忙催運內(nèi)力,那藍(lán)色劍影的劍氣更為龐大了一些。
歐陽宇飛左手顫抖,有些堅持不住,他之前和聶宇交手耗費的體力太多了。
終于,他撤回單刀,身形一側(cè),藍(lán)色劍影貼身而過,將他胸口劃出了一道約五寸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