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有人證物證,祁鈺審理欽州案的速度,可謂是雷厲風(fēng)行。
當(dāng)日,就定了王家眾人的罪,至于那些收受賄賂的官員們,見著情勢不對,急忙的撇清了干系,將吃進去地全數(shù)吐了出來,至于更高位的,行事自然穩(wěn)妥。
王攸及其家眷三十余人,皆被判斬刑,于三日后午門執(zhí)行,家產(chǎn)盡數(shù)抄沒。
至于那山賊宋琿,雖是自首有功,但因其罪孽深重,連同王家一齊,判斬首之刑。
王家人被抓定罪之后,國舅夫人因羞愧難當(dāng),隨自縊于房中,被發(fā)現(xiàn)時,已然身亡。
轟動一時的欽州案,就這么結(jié)束了。
六皇子在此案之中展現(xiàn)出的聰明果決,行事利落,倒讓一直觀望著的眾人連連稱贊。
案子結(jié)束以后,六皇子便帶著立押封卷后的案宗,同刑部尚書孟時秋,入宮覲見。
紫宸殿。
祁鈺行禮道:”父皇,一應(yīng)卷宗,全數(shù)在此,還請父皇查閱?!?p> 皇帝雙眸中閃過一絲稱贊,溫和地看著祁鈺,笑道:“鈺兒,此事,你辦的不錯?!?p> 祁鈺拱手道:“多謝父皇夸贊?!?p> 皇帝接過轉(zhuǎn)呈到李執(zhí)手中的案卷,細細的翻看了一遍,臉色愈來愈暗,隨即震怒道:“該死!實在是該死!這王攸父子,枉費朕,如此的看中,竟敢伙同山賊欺騙朝廷,實在是罪無可??!”
殿上眾人見皇帝如此生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祁鈺見狀,道:“父皇息怒,兒臣來的路上,處處聽聞,百姓們對此事,皆都贊不絕口,都說全是靠父皇的英明決策,才能為無辜之人伸冤?!?p> 皇帝聞言,眉色一喜,蓋上手中案宗。
隨即示意李執(zhí),李執(zhí)見狀,連忙弓著身子,伸手從御案上,取過一方明黃色的圣旨,道:“六皇子接旨。”
祁鈺及刑部尚書連忙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鑒于六皇子祁鈺,驚才風(fēng)逸,懷材抱器,事國,甚恭,事君,甚敬,事親,甚孝。今封其為敬親王,賞黃金萬兩,絲綢百匹,護衛(wèi)軍三十,賜王府一座,冊封大典于十日后舉行。
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皇帝降旨平生后,祁鈺從李執(zhí)手中接過圣旨,眾人方才起身。
皇帝笑道:“鈺兒,等會兒,去同你的母妃告別,之后會有內(nèi)侍們帶著你,去往你的府邸,里面丫鬟仆人一應(yīng)俱全,只管住就是了?!?p> “多謝父皇。”
祁鈺領(lǐng)旨謝恩后,便前往淑羽殿去了。
朱雀大街。
“這王家人也是活該!害了那么多人命,貪污了不知道多少銀錢!真是報應(yīng)不爽!”
“是啊!就是可憐了那些死去的無辜之人。”
“哎,誰說不是呢!”
“過幾日,王家人砍頭,去不去看看?”
“肯定要去!”
“……”
王家落馬之事,滿京都皆在議論此事,有湊熱鬧的,有義憤填膺的,有討論六皇子的……好不熱鬧。
無妄山莊。
謝盞皺著小臉,哀怨道:“今日,就要回家了???”
柳若華笑道:“今日,賞了菊,也登了高,晚上回家還得祭祖,小丫頭,別玩了幾日,連重陽都忘了。”
經(jīng)柳若華這么一提醒,謝盞方才記起,隨即訕訕道:“這幾日,玩的太高興了,一時到忘記了?!?p> 不一會兒,眾人方坐上馬車離去。
謝府。
酉時末。
謝家眾人,皆跪于祖先牌位前,衣著素雅,行叩拜之禮。
柳若華跪在前方,道;“祖先保佑,愿我謝家眾人,皆無病無災(zāi)。”
話音剛落,柳若華便領(lǐng)著謝家姐妹齊齊磕頭行禮。
祭禮過后,謝家姐妹陸續(xù)的回了房,柳若華只身來到了另一個屋子內(nèi)。
推門而進,原來此地竟是謝蕭的牌位供奉處。
柳若華以往,每日都會來這里待上片刻,自從謝菱回來之后,便沒怎么來過了。
柳若華輕撫著謝蕭的牌位,低聲道:“相公,為妻已經(jīng)許久沒來看你了。
女兒們都很好,菱兒也回來了,雖然獨缺一個你,但我相信你一定在天上看著我們?!?p>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輕輕響起。
謝菱在門前輕叩道:“母親?!?p> 柳若華聽聲音是謝菱,稍稍收斂了傷心的神色,轉(zhuǎn)身上前將門打開,道:“菱兒,這么晚了,怎得不去睡覺?”
謝菱道:“母親,我來陪您和父親?!?p> 謝菱進門之后,反身關(guān)上了門,隨即牽過柳若華的手,徑直向謝蕭的牌位方向走去。
謝菱邊走邊說道:“母親,我知道自我回來之后,您就刻意沒到父親這里,怕我傷心?!?p> 柳若華眼神微變,道:“菱兒”
謝菱轉(zhuǎn)頭看柳若華一臉擔(dān)心的模樣,安撫道:“母親,沒事,父親一直在我心里,與我同在?!?p> 兩人來到蒲團前,謝菱松開牽著柳若華的手,一把掀起裙擺,猛地跪了下去。
柳若華見謝菱如此,想伸手阻攔,但見謝菱一臉鄭重的模樣,便縮回了手。
謝菱朝謝蕭的牌位,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道:“父親,原諒女兒回家許久,未曾來看您。因為這會讓女兒想起自己的無能,這么久,還沒能找到您的尸身,不能讓您魂歸故里,實在是女兒的不孝……”
柳若華見謝菱這一番自責(zé)的模樣,伸手輕撫著謝菱的頭發(fā),緩緩道:“母親知道,你心里一直被此事困擾。但是無妨,你父親是什么樣的人,你也是清楚的,他豈會在意這些,如果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模樣,他一定會自責(zé)不已的?!?p> 柳若華說得沒錯,這事一直都是謝菱的心結(jié),她總覺得還沒找到父親的尸身,也許還有希望,潛意識里覺得父親可能還活著。
但是查了這么久,父親活著的希望很是渺茫,如今看來,這藏匿父親尸身之人,應(yīng)是十分厲害,連她都沒能找到。
不管是大齊還是北榮,能找過的地方她都派人去了,可依舊是一絲線索也無。
想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還有誰有這么大的能力?連她都不能找到……
謝菱伸手?jǐn)堊×羧A的腰身,緩緩道:“女兒知道,但是心里總要有些東西撐著,才能一直下去,放心,女兒沒事?!?p> 柳若華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jǐn)堖^謝菱。
一時間,寂靜無聲,唯有燭光下相依的身影,隨著燭光搖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