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微一夜好夢,冬日的暖房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她起床關(guān)了鬧鈴還想繼續(xù)睡,又想起昨天答應(yīng)了澹臺云要出去購置年貨。瞪大眼睛盯著天花板,掙扎了兩下,她不情不愿地掀開被子,頂著一頭亂發(fā)幽魂一樣摸去衛(wèi)生間洗漱。
沈瑾微剛把牙杯拿到手,隔著走廊,就能聽見她手機在響。她皺著眉頭,起床氣的催使下她連走路都多用了幾分力氣。
她拎起卷進被子里手機,林楚和的名字已經(jīng)占滿了通知屏幕。沈瑾微看得心煩,于是在林楚和再打過來時,接起來懶洋洋地回了句:“哥,這個點都不睡覺嗎?”
林楚和卻是沒空和她插科打諢,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瑾微,你去酒吧看看,季珂出了點事?!?p> 沈瑾微從呆滯中一下子正色起來,“好,我收拾一下。”
她掛了電話,坐在地上,機械地挪動嘴里的牙刷。沈瑾微思忖片刻,起身迅速收拾好自己。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走,澹臺云的房間門還關(guān)著,人也不在樓下。也不知到他昨晚熬到幾點,向來作息有序的人竟然也沒有起床。
澹臺云選的公寓安保性不錯,陌生車輛少有能允許靠近的,以至于沈瑾微走出小區(qū)又走了一段路才叫到車。
左轉(zhuǎn)右拐過了二十分鐘才到,沈瑾微沒工夫去糾結(jié)司機師傅有沒有刻意繞路,留了錢就走。
臨近過年,長淮路最顯眼的位置也沒有幾個人圍觀看熱鬧。她快走幾步,目光停在了殘破的外窗上。
她仔細地打量了幾眼,把帶血跡的玻璃用袋子裝了起來。店里走出來人想制止她,但看清了人又默默退了回去。
“人在哪?”
沈瑾微從外面往酒吧里看,聽見旁邊有人回答:“他是在后廚被發(fā)現(xiàn)的,喬嫻姐讓人看著他,沒有亂動,打算等警察來處理?!?p> 她冷哼:“不用找了,也不是誰都能用知法犯法這個詞的。找人來修,不要報警,也不要聲張。”
“好的,小老板?!?p> 沈瑾微走進后廚,把裝玻璃的袋子往冰柜上一扔,引得虛弱地跌坐在角落里的人抬頭看。
季珂腹部洇紅了一大片,唇色慘白。
“你們出去?!?p> 沈瑾微讓看著季珂的人都出去,她反手鎖上了門。
“季珂,這店里安保系統(tǒng)要是把你弄死,也不算襲警,只能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你清楚吧?!?p> 她威脅道,季珂聽到輕笑一聲,胸腔的熱流因為身體微弱的顫動而涌到了唇齒間。唇縫都滲著血跡。
“所以,小老板是來看我笑話的?”
他吐了口血痰,額前的一撮長發(fā)耷拉到額前,遮住眉眼,狼狽又頹廢。
“是,林楚和特意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p> 沈瑾微故意這么說著,還是俯身把人扶了起來?!皢虌菇辛塑囁湍闳メt(yī)院,你的事我會在林楚和回來前處理好。”
季珂略有驚訝地看著她,意外于她的舉動。
“你……當(dāng)真?”
“我不過是好奇,能讓自視甚高的云山季家公子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的到底是什么?!?p> 季珂搖晃著站好,語氣莊重地道謝。
“不必,不過我母親應(yīng)該會想聽到一聲道歉,希望你感恩也能投其所好,別整些虛頭巴腦的東西?!?p> “會的?!?p> 季珂答應(yīng)地爽快,連眸色里都有了光亮。
沈瑾微叫了人把季珂扶上車,目送著人走了才折返回去。
“喲,小老板來了!”
閑得單手托著臉頰的調(diào)酒師嘿嘿一笑,見沈瑾微走近,立刻挺直了身板,狡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對于剛才發(fā)生的驚險之事,他知曉卻并不關(guān)心。
“來就來嘛,怎么還引來了只獵犬?!?p> 調(diào)酒師揶揄,言笑晏晏,手上的動作行云流水,轉(zhuǎn)眼將調(diào)好的酒推給沈瑾微。
她微微低頭,盯著附著在杯壁上的薄荷葉:“我不喝,麥尋你去讓人把外窗換好,監(jiān)控刪干凈。然后喊喬嫻來見我?!?p> 麥尋的盈著期待的臉一下子癟了,干干地應(yīng)了句:“知道了,小老板?!?p> 沈瑾微見人消失在拐角才坐上高腳椅抿了一口清甜的酒。等了一會,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打量了一眼周圍,都收拾好了。估計時間差不多又將半空杯子往旁邊推了兩個座位,仿佛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
從另一側(cè)的房間里走出來的女人徑直走向她,身上附著濃郁的香氣,黏滯又濃烈,挑動勾引著鼻息,是風(fēng)塵的味道。
即便是大清早經(jīng)歷了晦氣的事,她依然言笑晏晏,沒有一絲慌亂無措,甚至換了一套制服,補了妝。
她嬌嗔:“和你說了多少次,不準(zhǔn)喝酒?!?p> 沈瑾微牽過輕搭在她肩頭的芊芊玉手,為那女人提起長裙的衣擺,扶她坐下。
“喬嫻姐可不要冤枉人,這又不是在我的位子上?!?p> “你呀!”喬嫻又將那半杯酒推了回來,“就剩這一點點了,小酒鬼快喝了吧。晚些時候,樓上給你留了房間休息?!?p> 沈瑾微果斷地?fù)u搖頭:“半杯正好,喝多了誤事?!?p> “這倒是,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眴虌挂姽植还?,“那這次是為了什么?”
沈瑾微唇角微翹:“喬嫻姐,知道最近這條街上出了什么特別的事嗎?”
喬嫻皺了皺眉頭:“你指的是什么?”
沈瑾微低笑:“有沒有盜竊、兇殺又或者……特殊貿(mào)易?!?p> 喬嫻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過:“小老板!你不相信我們也應(yīng)該相信林先生……”
沈瑾微攔住了喬嫻的難以自抑的舉動,笑意全無打斷了她的話:“我大清早來不是聽你們奉承林先生的。如果不是你們,那還有別人要做生意,你急什么?”
喬嫻畢竟是風(fēng)月場上的老手,三兩句就能通透,口風(fēng)也是相當(dāng)緊俏的。
沈瑾微眸色深邃,意味深長地望向喬嫻:“別告訴我,你們真的不知道季珂是誰?!?p> 喬嫻臉上掛著尷尬,沈瑾微裝作沒有看到,繼續(xù)不留情面地講:“還有,林楚和幫你渡了風(fēng)塵,之前那套再搬上臺面不合適吧。這好歹是個清吧,不要搞得烏煙瘴氣。”
“知道了?!?p> “也無需拿林楚和來壓我,他那副德行現(xiàn)在很難讓我相信?!?p> “那小老板想怎么樣?”
沈瑾微收斂了稚嫩親近,喬嫻自然也不會繼續(xù)逢場作戲。
長琴長情
好煩躁啊啊??!淦!水逆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