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通報你家主人,就說圣山的故人來訪?!毙彀矝]有生氣,而是客氣的與伙計說道。
“哦,您請稍等!”聽見圣山兩字,伙計臉色一變,不敢怠慢,連忙跑向后廚。
不多時,就聽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后面?zhèn)鱽怼?p> “徐安,我一猜就是你,三年多了,你終于知道主動來看師兄了,哈哈哈?!?p> 徐安抬頭一看,只見一位氣宇軒昂,兩眼神光湛湛,面凈無須,寬額闊首的廚子走了出來。
他今年三十有五,卻因善養(yǎng)腹內(nèi)五氣,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
徐安知道,此人正是魏生陽。
“師弟資質(zhì)駑鈍,只得勤學苦練,之前未敢叨擾師兄?!毙彀参⑽⒐а灰尽?p> “嗯,不錯!淬膜有成,根基還不淺,五十歲前有望洗髓?!蔽荷柤毤毚蛄苛诵彀矁杀?,點頭稱贊道。
“不敢與師兄相比,師兄才是人中龍鳳!”徐安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
“我們師兄弟之間少說這樣的話,真是見外!來來來,既然到了師兄這里,師兄豈能不與你好好喝一杯!”魏生陽拉起徐安的手,將他牽上二樓的一間包廂。
“師弟稍等,師兄先去炒兩個菜佐酒吃?!边M入包廂,魏生陽按著徐安座下,然后就風風火火地返回后廚去了。
不到兩刻鐘后,魏生陽便端著酒壇回來了,后面跟著兩位伙計,端來了六道菜,兩份冷碟,兩盤小炒,兩樣燴燒。
一番推杯置盞后,魏生陽長嘆一聲:“師弟,你可知師兄為何要潛居在這小小的溪都城中,這一住便是三年不走?”
“難道是此間的山水清秀,物華韻美?”徐安試著猜測。
“不!”魏生陽卻是直搖腦袋。
“難道是師兄已到臨門一腳,在此靜待洗髓之契機!”徐安恍然大悟,面露驚色。
“不,不,不!”魏生陽將腦袋晃成了撥浪鼓。
“因為禁地!”魏生陽直接給出了答案。
“什么?禁地!師兄,你天資超凡,前程遠大,為何如此想不開?”徐安差點驚掉了下巴。
東浮大陸地域遼闊,縱橫不知幾十萬里。
七國之間,橫亙著不可逾越的延綿巨山、洪澤大河。事實上,大威國的百姓從未見過其余六國之人。
天下間,只有神武圣山中不問世事的換血極境,才有可能游歷大陸。而東浮七國的說法,正是來源于神武圣山。
據(jù)圣山傳言,東浮大陸七山二水一分田,七國所在的平原地帶,只占據(jù)了東浮大陸的一小部分。
而在無盡的山脈河澤之中,或在地穴古墓之中,則隱藏著無數(shù)恐怖的極兇險境,武者誤入則必死,是故稱為禁地。
“因為禁地之中有大造化!”魏生陽目露精色,緩緩說道。
神武圣山曾有壽元將盡的換血極境,臨終之前入禁地探險,渾身浴血地帶出一則消息,禁地之中有天階功法!
“我天資超凡,卻遲遲不能晉入洗髓,唯一的原因便是,我的功法太過底端!”魏生陽恨恨的說道。
“可……可是,師兄的《五元秘典》乃地階極品,已是天下最高深的武學!”徐安搖了搖頭。
“所以我要入禁地,尋找天階武學!師弟,你要幫我,尋著天階功法后,我與師弟一起分享!”魏生陽一臉堅定的邀請徐安。
“我……我要怎么才能幫上師兄?”徐安沒有繼續(xù)拒絕,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會是一個機會,替周凡收服魏生陽的機會。
“師兄我發(fā)現(xiàn)了一座古墓,里面原本充盈著一種引人瘋癲的血色毒霧,三年來這些血霧已逐漸消散。
而在墓室的盡頭,有一間密室,這間密室的鎖器,乃是一方活化的青銅獸首。這獸首需要一次性輸給它大量的真氣,它才肯打開密室。
師兄我一個人的真氣有限,如若師弟肯伸出援手,密室中的天階武學,師兄將與你共享!”
魏生陽用著殷切的目光,緊緊盯著徐安。
“這……師兄,禁地之事,太過重大,容師弟回去考慮兩天?!毙彀裁媛峨y色。
此事,他確實要先和周凡通報一下。
“好,師弟回去好好思量。天階功法,何其難得!”魏生陽知道逼迫不得,便點頭道。
隨后,兩人不再談?wù)摻刂?,只是喝酒聊天,一個時辰后方才盡歡而散。
與魏生陽告別后,徐安沒有返回靖安武司,而是去了惠民巷九弄。
“主上,情況就是這樣,這個古墓禁地,咱們是否可以謀劃一二?”徐安向周凡請示道。
“這個魏生陽九成不安好心,他口中的那個活化獸首不知是個什么妖物?”周凡蹙了蹙眉頭。
“主上,若真有天階功法的線索,咱們絕不可輕言放棄!”徐安有些著急,天階功法的確誘惑巨大。
“據(jù)上古年代傳下的說法,天地之間的功法可分為神、圣、天、地、玄、黃六個等級,
但不知為何,天階以上功法早已在世間銷聲匿跡。
主上,倘若這次真能尋著天階功法,這就是我們?nèi)f圣殿堂制霸天下的開始??!”徐安敘說著他從神武圣山聽到的傳言。
“這個本座自然知曉,水笙姑娘先前曾在一處未知之地得到了一冊神階《喚靈經(jīng)》,此經(jīng)的確神奧恢宏至不可思議!
可惜這是一門用以喚醒幻靈金蟬先天神性的特殊功法,對武者的修行沒有太大的價值,我一直深以為憾。
只是,禁地兇險,傳聞之中十死無生,這魏生陽心懷叵測,古墓之中又疑似有邪物,我不能讓你貿(mào)然進入送死!”周凡嘆著氣,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主上,為了武道前程,為了萬圣殿堂的未來,下仆情甘一試!”徐安一臉堅定。
“好吧,既然你有如此志氣,我也不攔你。不過,我們還是要做好準備?!?p> 周凡見他如此這樣,便點了點頭,掏出兩枚蟬種,一黑一銀。
“那活化獸首我不知到底是何物,只有兩種猜測。
一是邪靈魔物,你可以用這枚噬魂黑蟬吞滅其魂魄。
二是靈寶神兵,這枚靈禁銀蟬可在瞬息之間將其煉化,收為己用?!?p> “靈寶神兵?”徐安一頭霧水。
“我也不是太清楚,應(yīng)該是一種通靈寶兵神器?!敝芊矓[了擺手。
《道書》中,這兩日突然出現(xiàn)一張銀色書頁,紙頁中可以爬出這種銀色靈蟬。周凡也是剛對靈寶神兵有所了解。
“你已與魏生陽說過要考慮兩日,那便過兩日再去吧。去之前,從我這里走一趟,帶上這兩枚蟬種。而且,我會帶人綴在你身后,隨時為你提供支援?!敝芊怖^續(xù)向徐安交待道。
“是,主上!”
“既然你來了,那就留下來,晚上我們先來料理那個胡青?!敝芊灿终f道。
隨即,徐安便尋著客房,暫時安歇了下來。
在黑狼幫的主持下,周凡的院子已經(jīng)被擴大了六倍,如今接待幾位屬下,那是綽綽有余。
這邊,三河劍派的柳守元借口散心,出門溜達了半天,然后著急忙慌地回到駐地,闖進了柳騰一的房中。
“不好了,二叔!禍事來了!”
“冒冒失失,成何體統(tǒng)!”柳騰一從靜坐調(diào)息中醒來,皺著眉頭呵斥了一句。
這位穿著一身樸素藍袍的中年人,有著精瘦的身材,并不出眾的五官,卻又有著凌厲的眉目。
“二叔,蒼龍禁衛(wèi)要來了!”柳守元湊到柳騰一跟前,壓低著聲音,神色緊張。
“你是怎么知道的?”柳騰一的眉頭,變得更緊皺了。
“我……我上午出門溜達,被一個黑衣人引到一處偏僻的小巷,那人也不動手,而是告訴了我這個消息。哦,對了,那個黑衣人操著一口皇城口音?!?p> “哦?”柳騰一撫著稀疏的胡須,“看來是公主府或者大理寺那邊泄密了,咱們來昆州調(diào)查太子之事,在皇城恐怕已不是秘密。只是這次偷偷摸摸來報信的人,卻不知道是哪方勢力的?嘿,皇城的局勢還真是復雜!”
“恐怕咱們的事情不僅是在皇城,在昆州也不是秘密了。說不定安如錦、飛鷹幫他們早就知道了,早就做好準備等著我們了!”柳守元隱晦的提醒柳守元如今的局勢。
“不錯,不錯!守元,你這趟出來真是不虧,終于有所成長了!”
沒想到,柳騰一現(xiàn)在還有心思欣慰起侄子的長進。
“二叔,來的是蒼龍禁衛(wèi)誒,我們怎么辦?”看二叔一點不像著急的樣子,柳騰一不禁著急了起來。
“怕什么?二叔‘平州一劍’的名號豈是白叫的?來兩三個蒼龍禁衛(wèi),二叔自可一劍掃滅之!”柳騰一伸手虛按了兩下,示意柳守元淡定。
“二叔,蒼龍禁衛(wèi)這次來的是一隊!”柳守元趕緊把話說清楚。
“什么!一隊!嘿,傳說太子殿下暴戾非人,果然是名不虛傳。他這是要留下我們所有人的命?。 绷v一眼中,也是一陣陣劍芒流轉(zhuǎn)。
一隊蒼龍禁衛(wèi),至少十人,可以結(jié)成戰(zhàn)陣,這就不是柳騰一可以應(yīng)對的了。
“二叔,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立刻向公主府求援!”柳守元在一邊提議。
“沒用的,璇婧公主如果真的想直面太子,就不會大費周折的請我們這些武林中人過來?!绷v一搖了搖頭。
“那怎么辦?他們皇家自己的糟蹋事,難道讓我們?nèi)觿ε蓻_在前面流血嗎?”柳守元頓時急眼了。
“休說這話,此事怎么與我們無關(guān)?它關(guān)系到你行陸表哥的世子之位,我們?nèi)觿ε纱藖?,也完全是自愿的!”柳騰一也把眼睛一瞪。
“可是……,可是我三河劍派三十余位弟子的性命,又該如何?”柳守元的眼睛已經(jīng)紅成了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