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別鬧糖會掉

第十四章:兄友弟恭(六)

別鬧糖會掉 瀧聆 3097 2020-11-13 17:34:14

  瞧見一片喜色連連的布置,趙燕綏頓時黑了臉,召出影子,瞬間周遭的小鬼跑了不少。

  見鬼童還拉著周舟手中的紅綢,趙燕綏只覺得有些刺眼,手中的符紙化作一道紅光直直朝著鬼童眉心而去,霎時鬼童化作一道青煙逃竄而去。

  看著鬼童逃跑的方向趙燕綏皺了皺眉頭但也不去追,小心抱起周舟跟著影子出了蘇家大院,瞬間蘇家大院一片火光,天空中扯開一道亮光,一切原不過是一場幻象。

  俗世的事趙燕綏不管,蘇家造了孽確實該還,只是怨靈討了債可就再也逃脫不了了。

  “……”

  周舟仿佛睡了極深的一覺,只是睡醒后卻覺得腰酸背痛得很,精氣神也不大好,周舟醒來時人還是在原先的密室里,阿嚒很著急,它頭一回見周舟睡得這樣沉,怎么喚也喚不醒,見周舟醒了激動得對著周舟就是一個勁的舔。

  臉上沾滿阿嚒的口水,周舟覺得極不舒服,倒騰著就要起來,但還沒支楞起身子又無力的倒下了,不過索性是倒在一個舒適的懷抱里,感覺頭上一重,周舟疑惑的抬起頭,是一張美絕人寰的臉,周舟咧開嘴,“先生這張臉怎么都看不夠呢。”

  “周小姐小心些!”趙燕綏有些不大好意思,不過他這張倒是真的好看,就算在瑞安他那幾個玩得好的死黨也是這么說的。

  “先生,我睡了很久嗎?”周舟嗓子有些沙啞,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一點精神力也沒有,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仿佛忘了一大段什么。

  “嗯?!壁w燕綏點點頭算是默認,不過至于夢見什么她忘了他也不想和她提。

  “周小姐想聽故事嘛?”趙燕綏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幅度,左右那個討債的怕是要好些時間才會回來,畢竟百年之怨一時半刻是解不了的,還不如找點有意思的事做。

  “聽故事嘛?”周舟眼睛登時亮亮的,瞧著四周一片空曠眼中的光又暗了暗,“這四周連個鬼影都沒有,先生是要自己給我講故事嗎?”

  “周小姐膽色過人!”趙燕綏彎起眼角,眼皮不經(jīng)意跳了跳,拿出一張符貼到最近的門上,又將周舟扶起,另一只手推開門,“現(xiàn)在就有了,周小姐是要站著聽還是要坐著聽。”

  “坐……坐著聽吧。”趙燕綏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周舟才意識到自己還靠著一張人肉墊子,一時倒有些無措了,

  “好”。趙燕綏柔聲道,不知從哪拖出條凳子,擦了灰又將身上的襖子脫下墊到椅子上,才把周舟安置到椅子上。

  入座一片熱軟似乎還帶著趙燕綏的體溫,周舟安逸的瞇了瞇眼,打量起房間,諾大的一間房間沒有什么擺設只有幾個封的嚴嚴實實的大壇子。

  “先生,講故事的人呢?!敝苤壅UQ?,這房間里貌似就三個會喘氣的,還有一只是已經(jīng)昏昏欲睡甚是無力的耷拉在自己腳邊,拖油瓶的身份落實了,實在想不出來它在太原為何會那么受歡迎。

  “在那!”趙燕綏笑了笑,看著幾個大壇子意有所指,隨手撒了一道金粉,頓時房間里金光四射,壇子開始動起來似乎是有什么要爬出來一樣,稍許像小雞破殼一樣壇子開始裂開幾條縫,接著從里面走出幾個三兩歲模樣的小童,若不是臉過分白倒是與正常小孩一般無二。

  見著周舟,小童臉上一片喜意,爭先恐后的往周舟面前沖,“祖奶奶,祖奶奶……”咿咿呀呀的一片,周舟不由有些頭疼,一些畫面從腦子里閃過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一側(cè),趙燕綏黑了臉,這群小鬼著實欠收拾,不過念在他們死的早不知事也就算了,清了清聲,趙燕綏語氣有些生硬,“蘇氏一脈有違天道,還不悉數(shù)道來,若有隱瞞爾輩將再也出不了此地!”

  趙燕綏的話有如敕令,一時一眾小童噤了聲,要去牽扯周舟的手也快速收了回來,瞧著趙燕綏那張如玉的臉只一陣瑟瑟發(fā)抖,稍許才有一個膽子略大的鬼童走了出來,顫顫巍巍道,“回稟大人蘇氏一脈世代雙生!”說著眼眶中開始流出紅色的血淚,“而有一支從生下來就見不得光!”

  大約是在兩百年前,那時蘇家不在姑胥也不是姑胥富甲一方的龍頭,只是東海一個名不經(jīng)傳連名字都沒有的小村里整日靠打魚為生的農(nóng)戶,蘇家的老祖宗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破落戶,父母雙亡只有一個身子不大好的孿生哥哥。

  兩兄弟沒父母自然也無人取名,可也總不不能喂,哎,的叫著,直到二十歲那年村里死了個小伙,他倆才有了自己的名字,村里有個規(guī)矩名字只能父母給起,若沒有名字只能用村里死了的同齡人的名字。

  死的人是村里富戶家的長子,喚作蘇林,于是兩兄弟有了姓隨了那人姓作蘇,至于名,林字拆開剛好是兩個木字,于是就喚作蘇大木和蘇二木。

  男子三十而立,但蘇家兩兄弟連個像樣的住處都沒有,拿什么來立。有錢人家的男子十幾歲就有娶妻納妾的,再不濟弱冠之年身邊也有一個知冷知熱暖被窩的了,從沒有一個像蘇家兄弟這樣熬到三十歲卻連女人都沒有見過的。

  蘇大木和蘇二木也急,只是這種事不是急就急得來的,好在蘇二木和蘇大木是孿生兄弟,兩人的兄弟情誼深厚,蘇二木沒有因為蘇大木身體弱就把蘇大木當累贅。

  村里沒女人想嫁給蘇家兩兄弟,于是蘇二木找了村頭的李瘸子,李瘸子明面上是一個木匠,其實背地里卻做著婦女買賣的骯臟事,他同鎮(zhèn)上的鴇母私下往來也密切,不知是不是造孽太多的緣故,前些年走水路時遇上了劫匪,斷了條腿成了李瘸子。

  蘇二木想通過李瘸子買個媳婦,李瘸子也同意了,畢竟他現(xiàn)在斷了條腿,有銀錢的差使他巴不得多來幾個,雖然蘇家兄弟倆給的錢不是很多,可螞蚱再小也是肉。

  人李瘸子是三天后帶來的,雖然模樣一般但峰腰肥臀的是個爽利好生娃的,倒是超出了蘇家給的銀錢預期,至于來路,蘇家兄弟倒是不關心只要沒病沒災不是官府通緝就行,李瘸子也沒有細說,只說瞧著周正就給領過來了,倒是女人自個兒報的家門。

  女人說,她叫黃云蓮原也是鎮(zhèn)上富戶家的家小姐,只是兩年前家道中落,被人抵債賣到了醉紅樓,但她模樣不是很好只在后院里端茶送水,現(xiàn)在倒還是完璧之身,希望蘇家兄弟不要嫌棄她,也交了底,李瘸子是用三兩銀子買的她。

  面對黃云蓮的自主交底蘇家兄弟自然也是高興,更高興的是黃云蓮還是給黃花大閨女,雖然出處有些不干凈但人家曾經(jīng)也算得上是嬌小姐,蘇家兄弟自個就這樣也沒有什么可抱怨。

  唯一得不悅就是李瘸子,他賺個折中也就罷了,十兩銀子竟然貪去了七兩實在有些黑心,瘸了條腿看來也是老天爺開眼了。

  黃云蓮做了蘇大木和蘇二木的共妻,無關愿不愿這是生活。

  一家人的小日子過得倒也算看得過去,也不知是不是時來運轉(zhuǎn),娶了黃云蓮后蘇家得日子開始過的越來越好,三兩年后蘇二木在鎮(zhèn)上開了一家鐵鋪,打些刀刃鐵犁日子也越發(fā)紅火,可人的日子一旦好了心就大了。

  蘇家有錢了,蘇二木想另娶一個媳婦,他的理由是兄弟兩人娶一個妻子傳出去難聽,還有就是黃云蓮都嫁進蘇家三年了卻連個蛋都沒下,想來是田的問題,這也是為了續(xù)香火,話這么說出來了黃云蓮自然是沒話可說,也沒有說話的資格。

  蘇二木又娶親了,娶的是鎮(zhèn)上的孫寡婦,孫寡婦原名叫做孫柔,早早就喪夫如今不過雙十年紀,孫柔長得貌美柔柔弱弱的一小個,不過身段卻是實打?qū)嵉暮茫巴购舐N的小腰一扭不知迷了多少男人的魂。

  鎮(zhèn)上的人對于蘇二木要娶孫柔這件事又高興的也有失落的,高興的自然是婦人,在她們眼里孫柔就是野地里的狐貍精揚州瘦馬之流,娶了孫柔家里不散也得散,這樣一個禍害嫁人了自然是高興。

  而鎮(zhèn)上的男人們則與婦人們的想法截然不同,孫柔長得天仙似的,是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他們之中少有沒招惹過孫柔的,平日里借著送東西的名頭沒少占孫柔的便宜,多少人幻想要與孫柔春宵一度,誰成想孫柔居然嫁給了孫二木這個快要滿四十的老男人,不過也無法,誰讓蘇家突然轉(zhuǎn)運了呢?

  既是成親,蘇二木辦得很大,把能請的人都請了個遍,與娶黃云蓮時不同,蘇家現(xiàn)在有錢,辦這場喜宴蘇二木足足花了二十兩雪花銀,這是普通人家兩三年的嚼頭,是鎮(zhèn)上的頭一份。

  這一夜蘇二木房中的紅燭足足點了一夜。

  此中的難受滋味只有黃云蓮能懂,幾天前蘇二木還是她的丈夫如今倒成了她的小叔,這叫什么事,偏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丈夫,蘇大木睡得深沉,這個節(jié)骨眼上竟睡得鼾聲連連。

  蘇家兄弟倆感情深厚,蘇二木娶了心儀的姑娘,蘇大木打心眼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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