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嚴警官,你不要再說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一五一十的交代的!”
正當嚴松想要繼續(xù)說下去時,二菊打斷了嚴松的話頭,臉色越發(fā)燦白。
嚴松先是一愣,逐漸詭譎的笑了笑,道:“你就不想曉得那石幺妹說勒些啥子悶(嗎)?”
二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殺的人,我自然比誰都清楚!”
頓了頓,二菊忙岔開話題,問到:“對了,嚴警官,你說我應該感謝的人,是阿水嗎?”
“哦,剛剛扯太遠咯!”嚴松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道:“對,就是那個傻……阿水!”
二菊問道:“對了,嚴警官,阿水現(xiàn)在怎么樣了,據我對阿水的了解,他的水性可不大好!”
二菊有些擔心的看著嚴松,嚴松忙解釋道:“這個……你放心,現(xiàn)在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咯!”
嚴松說話時,二菊偷偷的余光瞥了暼嚴欣的表情,只見嚴欣眉眼微蹙,二菊心下便有了個大概。
那么冷的天,那冰冷的江水本來就夠人喝上一壺,阿水水性本就不算太好,再加上身上有傷,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但既然嚴松說阿水沒有生命危險,那以阿水的體質,定會慢慢恢復的。
想到這,二菊懸著的心便落了下來,她望了望嚴松,有些靦腆的問道:“嚴警官,我能看一看阿水嗎?”
嚴欣腆著笑臉,應道:“當然可以咯!”
說著,他便示意嚴欣帶著二菊去看望阿水,自己則托辭說要上衛(wèi)生間,實則是躲進衛(wèi)生間偷偷吸煙去了。
病房外,二菊看著靜靜躺在病床上的阿水,眼睛里星光不停的流轉著,那滿眼星光,盡是她與阿水的種種歡喜。
望著病床上的阿水出神片刻,二菊抬手想要最后一次摸摸阿水,可終究抬起的手只抹去了眼角的淚。
她對著阿水深深鞠了一躬后,這才似丟了魂似的,朝醫(yī)院的長廊望去。
可是二菊還未抬腳,就見嚴欣上前拉住她,柔聲問道:“二菊姐姐,你就不打算進去看看阿水哥嗎?”
二菊姐姐?阿水哥?
聽到這樣的稱呼,二菊先是一愣,轉而釋然的笑了笑,與嚴欣深深鞠了一躬,道:“謝謝你,嚴欣妹妹!”
想來,經過這幾日與父親的奔波審查,嚴欣算是了解了二菊的悲慘身世,她開始同情起這個可憐的人來,連帶著,她也開始同情起那個全城稱為傻子的阿水。
人們都說,以善良回應善良,以正義應對邪惡。
二菊深處黑暗的深淵,卻沒有像石幺妹那樣墜入邪惡,而是在黑暗里依然堅守一顆善良的心,這已經很是難得,更何況她二菊還是一介女流。
作為一名人民警察,本就應該堅守正義與善良,而這幾日的經歷,讓嚴欣得到快速的成長。
現(xiàn)在的她,看待問題時,不再那么偏執(zhí),而她不再也終于知道父親常告誡她的一句話:
你聽的罪惡不一定是罪惡,你見到的善良也不一定是善良,別讓你看到的蒙蔽了自己,也別讓你聽到的左右了你的判斷。
以前,嚴欣的世界里只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直到現(xiàn)在,她才理解到父親這句話的精髓。
作為妹妹和警察,嚴欣也與二菊回了禮,繼續(xù)問道:“二菊姐,你真的不打算和阿水哥做一個正是的告別嗎,興許,她一見到你就醒過來了呢?”
二菊轉頭看了看病床上的阿水,愣了片刻后,淡然一笑,道:“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就不要給阿水留下什么壞的念想了!”
說完,二菊便收回目光,先行一步,朝著長廊走去,
一路上,嚴欣安慰說,二菊是迫不得已才失手殺人,她可以找朋友幫二菊打官司,說不準,還能讓法官重輕發(fā)落,判不了死刑。
可是二菊一心求死,哪里聽得進嚴欣的好心,她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及時認罪,將所有的罪都攬到自己身上,這樣她才去得安心。
至于嚴欣的好心,二菊直接拒絕了,而嚴欣只落得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