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從書院的事情抽開身之后,打算再一次約見胡海。
這段時間他跟胡海也陸陸續(xù)續(xù)見過里面,只是最近幾次見面,胡海的態(tài)度讓三皇子十分不快。
胡海不知道為何總是用一種打量的眼光偷看他,說話也是夾槍帶棒含糊其辭,三皇子有時候甚至覺得胡海在害怕什么,身邊的家丁明顯增多了。
胡海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三皇子覺得自己應該去查一下。
或者去試探一下胡海。
三皇子的想法剛成型,侍衛(wèi)長就急匆匆的跑進來,在三皇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到侍衛(wèi)長傳來的消息,三皇子神色一厲,“消息屬實?”
侍衛(wèi)長點頭:“屬下親眼看見了胡大人的尸體被打撈起來,雖然已經(jīng)尸體已經(jīng)腐爛浮脹,但確實是胡大人無疑?!?p> 三皇子深情凝重了起來,“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失足落水,幾天后才找到尸體?”
侍衛(wèi)長也不清楚,正想請問三皇子需不需要他再去仔細查探一番,院子外面?zhèn)鱽砹藙e的聲音。
不一會兒,守在外面的侍衛(wèi)進來稟告三皇子:“殿下,杜院長派了學生過來傳話,說是書院外來了一群人自稱是皇上派來保護太學的先生和學生的,讓殿下去確認一番?!?p>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胡海出事的這個節(jié)骨眼到達鄴城,這不得不讓三皇子多想。
心中想法再多,三皇子也要出去看看來人是誰。
三皇子來到書院大門,就看到康賦腰間別著佩劍站在門外,身后跟著兩列侍衛(wèi)。
侍衛(wèi)雖然穿著常服,但目光如炬,站姿挺拔,手不離劍,氣勢洶洶,很有威懾力。
見到三皇子出來,康賦朝站在臺階上的三皇子行禮:“臣康賦,見過三皇子?!?p> 不等三皇子開口,康賦又將腰間的文書呈上:“陛下聞三皇子遇襲,十分擔憂,特派臣帶領羽林軍共三十人前來保護殿下,此乃陛下親筆文書?!?p> 侍衛(wèi)長從康賦手中接過文書,呈給三皇子。
三皇子將其打開,快速瀏覽了一遍,看到上面寫著“憂心如焚”“寢食難安”之類的詞語,眼中晦澀不明。
將文書合上,三皇子面上看不出異樣,朝康賦道:“康大人舟車勞頓,辛苦了?!?p> ……
三皇子去接見康賦時,顧絡紓這邊也得知了胡海的事情。
聽到葉兆楊說胡海死了,顧絡紓一頓,隨后神色如常:“還查到其他什么消息?”
葉兆楊將他與孟禹禮打聽到的消息告知顧絡紓:“學生暗中詢問過胡府的下人,找到一點信息,那人說最近幾天,胡??雌饋矸浅1┰?,動不動就發(fā)脾氣,身邊保護的人也成倍增加,像是在害怕什么。”
孟禹禮:“派那么多人保護自己,能怕什么,自然是怕被人暗殺?!?p> 葉兆楊點頭:“就是不知道是誰要殺胡海。”
顧絡紓聞言高深莫測道:“胡海只是一個巡鹽史,就算皇帝信任他,掌握著官鹽買賣,但能在鄴城橫著走,靠得不僅僅是皇帝的信任。”
葉兆楊想了想,道:“除了皇帝的信任,想必這鄴城大大小小的官員,也不敢跟胡海對上,想必是胡海抓住了這些官員的把柄,讓這些官員不得不聽胡海的?!?p> 顧絡紓點頭,示意葉兆楊繼續(xù)說。
葉兆楊:“從胡海出現(xiàn)異常開始,是在我們?nèi)ズ党鲆桓本磔S,站在看來,那個卷軸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胡海就是用這個把控著鄴城官員,鄴城的官員表面上敬著胡海,內(nèi)里肯定不愿意被胡海壓制,想必是安排在胡海身邊的探子從胡海的異常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干脆解決掉胡海?!?p> 孟禹禮點頭表示贊同。
顧絡紓也點頭,葉兆楊說的,跟他想的差不多,只不過還有一點……
顧絡紓把玩著手中的佛珠,道:“胡海的死,其中恐怕還有皇帝的手筆。”
葉兆楊聞言又思考了片刻,明白了顧絡紓的意思。
胡海弄丟了能控制鄴城官員的把柄,就算是反撲,鄴城的官員也不敢在短時間內(nèi)對胡海下毒手,再怎么說,胡海在也鄴城興風作浪了十幾年,如果沒有皇帝授意,鄴城的官員不會如此大膽。
更大膽一點推測,恐怕胡海之死,還是皇帝親自動的手。
不管胡海的死是鄴城官員動的手,還是皇帝做的手腳,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卷軸非常重要。
想到這點,葉兆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顧絡紓:“先生,不知道那卷軸之中,到底是什么東西?”
顧絡紓:“……”
顧絡紓一時之間沉默,讓葉兆楊以為顧絡紓不想讓他跟孟禹禮知道里面的玄機,不由垂首:“抱歉,先生,是學生越矩了?!?p> 葉兆楊才智不錯,就是有時候難免多思多慮,以為顧絡紓還不是很信任他,才不告知他,心中難免失落。
顧絡紓見狀有些無奈,“并不是不信任你二人,只是……”
顧絡紓話沒說完,就聽到房間外傳來敲門聲,溫軟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絡紓,在嗎?”
房間內(nèi)的三人一頓,彼此對視一眼,顧絡紓和孟禹禮手忙腳亂的從旁邊隨手抓了一本書打開,裝作看書的樣子,葉兆楊則起身去開門。
門外,溫軟玉舉手準備再敲一次門,就看到房門被打開。
葉兆楊見禮:“溫先生安?!?p> 溫軟玉看了看葉兆楊,又透過葉兆楊看向他身后,房間內(nèi)的兩人像模像樣的看著書,顧絡紓還翻了一頁。
溫軟玉覺得怪異,但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朝葉兆楊抱歉一笑:“我不知道你們也在找絡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葉兆楊聽到房間內(nèi)傳來顧絡紓的一聲輕咳,連忙道:“不打擾,溫先生請進?!?p> 溫軟玉原本打算將東西交給葉兆楊,讓他代為轉交給顧絡紓,聽到葉兆楊這么說,只猶豫了一瞬,就進去了。
葉兆楊將房門大開,跟在溫軟玉身后。
溫軟玉走過來,孟禹禮便放下書站起來見禮:“溫先生安?!?p> “你也在啊,你們?nèi)齻€大白天在房間里關著房門做什么?我還以為你們顧先生不在。”
三人同時沉默,不知道怎么解釋。
好在溫軟玉也只是隨口一問,對三個大男人大白天關著房門在房間里做什么并不感興趣。
“我今天來是要還東西給你的?!睖剀浻駥⑹种械臇|西遞過去給顧絡紓,“原本早該給你的,只不過后來忙完了,方才想起來,我便想著不如直接拿過來給你?!?p> 孟禹禮看到溫軟玉手中的東西,瞪大眼睛:“這…這不是……”
溫軟玉疑惑:“是什么?”
孟禹禮反應過來,立馬閉嘴。
顧絡紓絲毫看不出異樣的接過東西,淡定到:“是我看上的一副畫,覺得獵奇,就買了回來?!?p> 讓顧絡紓覺得獵奇……溫軟玉來了興趣,“畫的什么?我可不可以看看?”
孟禹禮:?。?!
這里面的東西可不能隨便看!
孟禹禮仗著站在身后,溫軟玉看不到他的動作,朝顧絡紓擠眉弄眼。
顧絡紓反而很淡定,拆開綁著卷軸的繩子,一邊打開一邊道:“沒什么不能看的?!?p> 話是這么說,等卷軸打開,看清楚上面畫的是什么東西之后……
滿室寂靜。
溫軟玉看清楚上面畫的是什么之后,難得懵了一瞬。
半響,溫軟玉艱難出聲:“確實……挺獵奇……”
不等顧絡紓說什么,溫軟玉火燒屁股般站了起來,匆匆留下一句“我先走了”,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的腳步太慌亂,以至于不小心撞到旁邊的葉兆楊,嚇得葉兆楊趕緊扶了一把。
孟禹禮大氣不敢喘一下,只能拿余光去瞄顧絡紓。
顧先生戴著面具,看不出什么,就是不知道面具之下,顧先生的是何種神色。
顧絡紓……
顧絡紓在溫軟玉面前,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滑鐵盧。
只見攤開在顧絡紓面前的畫卷,畫中繁星滿天,無月之夜,周圍一片漆黑,只有一扇窗戶漏出明亮的燭光,照亮窗外的些許景色,也照亮了窗內(nèi)旖旎的景色。
靠近窗戶的貴妃椅上,兩人不著寸縷,姿勢怪異地躺在上面,臉色的神色似歡愉又似痛苦。
最關鍵在于,畫中的兩個主角,都是男的。
男的!
半響,顧絡紓將卷軸一折,蓋住畫中的景色,撐著額頭,朝葉兆楊兩人擺擺手,“你們先出去?!?p> 葉兆楊和孟禹禮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孟禹禮還貼心的替顧絡紓帶上了房門。
孟禹禮關好房門之后,想起顧絡紓說的那句“覺得獵奇”,以及落荒而逃的溫軟玉,忍不住在心中為顧絡紓掬了一把同情淚。
也不知道經(jīng)此一事,溫先生會如何看待顧先生。
誰能想到,那卷軸打開之后,不是孟禹禮以為的平鋪直敘的名單,也不是顧絡紓葉兆楊所想的用來掩人耳目的尋常畫作呢。
只能說……
孟禹禮邊走邊忍不住對葉兆楊感嘆了句:“造化弄人啊。”
葉兆楊想起他方才扶溫軟玉時,溫軟玉看他的眼神,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溫軟玉來之前的場景……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0-09-29/5f73296b2b1a6.jpeg)
一只綺羅
溫軟玉來之前:大白天,三個男人,關著房門 溫軟玉來之后:雙男人!避火圖! 溫軟玉看葉兆楊的眼神:瞳孔地震 顧絡紓:槽多無口 葉兆楊:槽多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