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fā)半個小時,玖局的警員們就把現(xiàn)場調(diào)查清楚,包括石安匿,如今成為第一個嫌疑人,被押回審訊室。
進入十點半,有些站崗的警員出現(xiàn)困意,閉著眼睛站在門口,兩邊門框蹭得透亮起來。
“咔”的一聲,門口走進一個男人,拉動椅子的嘩啦聲響起,立馬坐下來。
“您好,張國東總隊長,近來可好!”石安匿笑著打招呼。
坐在椅子上面的張國東,身穿一套九九式的警服,審迅室變得嚴肅起來。
石安匿立刻收回笑容。心里清楚玖局里面,張國東最會審查犯人,但是石安匿了解這一點,之所以才配合,不會感到乏味。
“我不想說多余的話。”
聽到張國東開口,石安匿眨眨眼睛:“我明白,能夠讓總隊長親自過來,應該是一種榮譽?!?p> “是嗎?”
“從轉(zhuǎn)正的那天起。”石安匿投入回憶的腔調(diào)。
“無需多言,我最近忙得很,基本都在外面抓犯人,聽說你被王讖押回來,我只是過來看一眼。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能說會道,破案的方法也增加了不少,才會有很多人稱呼你為偵探?!?p> “過獎了!”石安匿笑了笑。
“我說的是事實?!?p> 石安匿提起被銬住的雙手,看向張國東左右邊,是王讖和女警員,原來一直坐著的狀態(tài)。
“已經(jīng)確定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法,就表示案子破了,你為什么還不簽字按手???”
“總隊長,定罪是需要證據(jù)的,您應該最清楚。”
正在對話中,審訊室的大門突然開了。張國東,王讖,女警員這三個人都向右看去。
石安匿用余光掃了一下,看見一名警員,男性,年齡大概是二十五歲。
年輕警員進來之后,靠近張國東的身邊,時不時把視線對準石安匿,坐在一張椅子上面。
然而,石安匿并沒有回應,只是在全神貫注的偷聽。
輕聲細語結(jié)束以后,年輕警員出了審訊室,腳步聲還在回蕩耳邊。
“剛才接到一個報警電話,說……”
石安匿看著張國東站起來,自動停下話題,使得所有人好奇心滿滿。
“怎么了,總隊長?”王讖小聲問道。
“門頭溝發(fā)生了一件命案,死者是一名交警,被旅游景點的保安發(fā)現(xiàn)。目前已經(jīng)封鎖案發(fā)現(xiàn)場,但是詳細情形我得過去才知道?!?p> “總隊長……”王讖看了一眼石安匿,“他呢?”
“只是巧合碰見出車禍,他今天晚上能回去?!?p> “在我們到達之前,他把現(xiàn)場翻了一遍,有可能偽裝呢?”王讖一邊提出問題,一邊看著石安匿,“我反對放回去,至少關(guān)滿二十四小時,我們警方有這個權(quán)力。要是不服,他可以打電話請律師?!?p> “剛才我說過了,他可以回去,但是你要求關(guān)押,我身為總隊長必須要站出來阻止。不過,他要是有不對勁的地方,請你再一次抓回來?!?p> “我不會走?!笔材涮拱椎恼f道。
“太好了!你的決定是對的,我愿意坐在這里陪同。”王讖立馬附和。
“哦?”
“嗯,偵探,希望你不要怨言。”
“當然啦!”石安匿笑道。
話音剛落,張國東帶著女警員去了案發(fā)現(xiàn)場。
審訊室里面,只有石安匿和王讖坐在椅子的上面,非常尷尬。
過了一會兒,王讖指著門口說道:“我確實有理由把你留下來,但是這樣做的話,有損玖局的形象?!?p> 石安匿站起來,看了一眼低著頭的王讖,只能靠近辦公桌,伸出戴有手銬的雙臂。
王讖狠狠的嘆了一口氣,掏出一個小鑰匙,快速解開。
石安匿頭也不回,出了審迅室的大門,回到出租的房子時,見到縫隙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什么時候交錢?
“當然是有錢的時候?!笔材浞浅W匀坏幕卮穑缓罂粗澎o的走廊,還不忘記打開門鎖。
進了玄關(guān),看見熟悉的身影站在沙發(fā)旁邊,背對著石安匿。
“姑娘,你怎么進來的呢?”石安匿問道。
這個時候,女人轉(zhuǎn)過身,笑容滿面的點頭行禮。
“什么事情?私闖民宅干嘛?”石安匿看了看門口和窗戶,并沒有被破壞。
但是,女人淡定從容的移動起來,走到放滿東西的桌子,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張銀行卡:“我要住在這里?!?p> “等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么進來的呢?”
“哦!陽臺有一根管子。”
石安匿這才松了一口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銀行卡。
“我要住在這里,希望偵探能同意。”
“還有人嗎?”
“沒有,只是我。還有一件事情,行李箱已經(jīng)搬上來了,就放在你臥室的陽臺?!迸税l(fā)出輕輕松松的回答聲。
“真是讓我不可思議!”石安匿一邊驚訝,一邊疑問,“為什么找我合租?”
“因為你窮。”
“我無法反駁。對了,你是怎么把行李箱搬上來的呢?”
“容易。用繩子捆住衣架,就可以把行李箱勾上來了,方法還行吧!”女人的語氣很驕傲。
石安匿點點頭。
“你以后就睡沙發(fā)了?!迸苏f道。
“不行?!?p> “是嗎?那么,我的房間呢?”
“嗯……”石安匿怔了怔,望著女人的身后,“那是書房。雖然小,但足夠你一個人?!?p> “好吧。差點忘記告訴你臉,我不會吃垃圾食品,希望你能做出一些像樣的飯菜?!?p> “隨便,反正我只煮泡面。”
“你要是不做,我扣除一半的房錢?!迸苏f著話,撿起桌面的銀行卡,然后走向書房。
“等……等下!”
女人回過頭:“你考慮清楚了嗎?”
石安匿不情愿的點點頭。
得到同意之后,女人重新放下銀行卡,繼續(xù)走向書房。
石安匿拿著綠色的銀行卡,呆呆的站在電燈下面。
還沒有知道女人的名字,石安匿非常困惑。當然了,石安匿并不是想把女人趕出去,如果房東找上門,肯定沒有錢交。
時間進入十一點,石安匿終究睡不著,通過落地窗看向陽臺,放著一個旅行箱。
正在神游中,石安匿不知不覺的嘆氣,感覺這一天莫名其妙。
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石安匿去開門:“喂,你叫什么名字?”
“問別人名字之前,先自我介紹?!?p> 石安匿吐了一口氣:“石安匿,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只是想看你的態(tài)度?!?p> “哦,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女人看了看床頭柜,上面放著自己的銀行卡:“密碼我會通過短信發(fā)來?!?p> 石安匿還是沒有得到名字,就像吃了閉門羹,努力的控制情緒。
“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要拿走行李箱了?!?p> “隨便,對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號碼?”石安匿一邊退到床邊,一邊問道。
女人沒有回答,沿著墻邊到了陽臺,拖著行李箱返回自己的房間,也就是書房。
等到女人離開,石安匿仍然困惑。
天亮了,石安匿盡量早起,這樣可以碰到陌生的女人,詢問一些事情。可是女人消失不見,石安匿拿著手機出了門,并沒有吃早餐。
來到岔路口,石安匿立刻看見女人站在街邊,追上去之后,卻得到有色的眼神,女人還以為被跟蹤。
靠近公交站牌以后,石安匿突然問道:“你不餓嗎?”
女人沉默不語,一邊看著前方,一邊等待公交車。
石安匿也覺得尷尬,之所以不提問了,直到乘坐公交車,石安匿終于開口:“你去哪里?”
不過,女人還是沒有回答,倒是引來其他乘客的目光,好像在提防壞人一樣。
到站的時候,石安匿跟著女人下車,這才看清地點,原來是門頭溝的旅游景點,門口在不遠處。
石安匿眉頭緊縮的望著前方,見到王讖站在門口:“這里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嗎?”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當然啦,是我給你打電話?!?p> “看來我沒有迷路!”石安匿一邊竊喜,一邊看見女人進了現(xiàn)場,“王讖,昨天在審迅室的時候,我不應該那樣的態(tài)度,對不起?!?p> “這種時候說這些干嘛,好了,我并不在意。反過來……是我審查的有問題!”
“一樣?!?p> 這個時候,站在封條里面的張國東開口:“被殺的李百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
“沒……”
不等到王讖回答完,石安匿上前一步:“沒有,昨天晚上的新聞不是您發(fā)的嗎?”
“那就奇怪了?!睆垏鴸|蹲下來,“為什么有大量的血?”
追上來的王讖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兇手的?!?p> 石安匿眼睛一亮:“他說得對,我也看了昨天發(fā)過來的尸檢報告,李百中毒身亡。”
“如果這攤血是兇手的,又被什么人傷到呢?”張國東疑惑不解。
“總隊長,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兇手在搬尸體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尖硬的東西。您覺得有道理嗎?”
“那么,兇手應該清理干凈,不可能讓我們找到證據(jù)。”
“也許是動物的呢?”石安匿看向張國東說道。
張國東站起來:“可是附近沒有尸體。”
這個時候,王讖看了看石安匿和張國東,一臉笑容的說道:“這樣爭論下去沒有結(jié)果,李百的尸體也沒有沾染鮮血,還是交給檢驗科吧?!?p> “好?!?p> 聽到張國東的應答,王讖松了一口氣:“您是總隊長,您說了算?!?p> “就按照你說的話決定,其實,我和石安匿只是想弄清楚這攤血是誰的,并沒有吵架。我忙碌的很,再見了?!?p> 等到張國東離開,石安匿尋找女人的蹤影。
“偵探,你在看什么?”王讖問道。
石安匿緩過神:“李百的父母呢?”
“都健在,昨天晚上已經(jīng)來認領(lǐng)尸體?!?p> “見到自己的兒子躺在停尸房不起來,兩位老人家肯定哭得稀里嘩啦。”
王讖不停的點點頭。
這個時候,石安匿的手機響起鈴聲,從口袋里面掏出來一看,原來是房東。
站在旁邊的王讖問道:“不接嗎?”
“沒事,對了,我怎么感覺李百這個名字很眼熟啊?”
“他是門頭溝交警隊的一員?!?p> “難怪!”石安匿說道。
“是的,聽總隊長說,他來到案發(fā)現(xiàn)場之后,地上的血已經(jīng)凝固。”
“哦?”石安匿陷入思考,突然開口,“看來李百死了一個小時,果然撞到那個女人,直接換了目標。”
“我們警方認定你說的是事實,但得出不同的想法,女人只是昏迷過去,等你轉(zhuǎn)身報警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溜走?!?p> “你是說,我?guī)椭艘粋€殺人犯?”
“并不是你的錯,但是,消失不見的女人的確有嫌疑。從時間來判斷,她非常符合殺死李百,由于力氣不足只能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