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慕子夏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子,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五官有些普通。雖然長相不是十分驚艷,但勝在氣質(zhì)優(yōu)雅,溫潤如玉。
此時,男子轉(zhuǎn)身,剛好也看見她一樣,眸子里閃著驚訝。
“子夏師弟,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下,子夏有點看不懂了,誰是你師弟?
眾人又嘩然,今晚的瓜有點多,他們有點吃不完。
“燁兒,你認識他?”北陵皇不解,蕭宇燁常年身居在府里很少出門,怎么會認識最近才冒出來的慕子夏。
“自然,父皇可還記得兒臣三歲時病疾纏身,顯些丟了性命?”
回憶起往事,北陵皇有些惆悵:“朕自然記得,你自小體弱多病,每天湯藥不斷,可怎么都醫(yī)不好?!?p> “當(dāng)時,有位高人路過給了父皇您一顆轉(zhuǎn)元丹,救了兒臣?!?p> 說完,溫潤的眼眸定定的看了北陵皇一眼。
北陵皇看著蕭宇燁的眼睛,精神有些飄忽,聽到蕭宇燁說那位高人時,北陵皇本來困惑的眼,突然一下眼眸晶亮,好像記起來了。
看了看和蕭宇燁站在一起的慕子夏。
“難道那位高人就是…”
“沒錯,正是那一年,師傅收了兒臣做掛名弟子,又路過將軍府收了子夏師弟?!?p> “此事本來隱秘,父皇害怕傳出去會有人嫉妒加害兒臣,是以除了父皇您和兒臣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p> 吃瓜大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皇家秘辛,他們不知道也正常。
子夏回頭,看著慕青天那邊眨眼,什么時候找的演員,她怎么不知道。
慕家一家三口此時也一臉懵,怎么還多了個場外援助,這和他們在家里商量的不一樣啊。
“那這么說來祁王殿下就成了九華山門下弟子了呀?!?p> “可不是嘛,這身份一出,風(fēng)頭必定越過太子殿下?!?p> 幾位大臣聲音不小的竊竊私語。
子夏扯了扯嘴角,你們還真敢說,當(dāng)太子是耳聾了嘛。
瞟了一眼太子,果然,太子本來就陰婺的臉更加黑了。
子夏若有所思,抬起頭,望向這個莫名其妙幫了自己的祁王,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么。
奈何,干凈如同羊脂玉的側(cè)顏,不顯山不露水。
見蕭宇燁已經(jīng)給慕子夏坐實了身份,北陵皇也不便再深究,換上慈祥的笑容看著慕子夏。
“沒想到,燁兒竟然和你這般有緣。以后你們師兄弟也多走動走動,他在都城很少有朋友。”
“是,草民一定多去看望祁王殿下?!蹦阶酉拇嗦晳?yīng)到。
“聽說你也報名了武道大會?”北陵皇沒等子夏回應(yīng),繼續(xù)道。
“那么朕期待你到時出色的表現(xiàn)?!?p> 說罷,北陵皇擺了擺手:“都坐回席位上吧。”
慕子夏和蕭宇燁謝了恩,各回席位上。
北陵皇睿智的眼看著少年的背影,無論如何,至少是個人才,將來也許能為他所用。
落座后,慕子夏能感覺到其他人看她的目光產(chǎn)生了變化。
不過她毫不在意,只是借著喝茶的間隙瞄了一眼蕭宇燁。
他正在慢條斯理,舉止優(yōu)雅的喝酒吃菜。嘖,這廝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剛剛說了謊話。
皇家子弟果然都不簡單。
“爺爺,子夏哥哥可真厲害?!睂ψ慕鈮糗皢渭兊男∧樝残︻侀_。
一旁的解國公撫了撫胡須,心里合計著,身份背景倒是配得上自家孫女。
只要不尋花問柳,倒也可以考慮考慮。
慕子夏如果知道解國公把她當(dāng)作未來孫女婿的人選來考量,不知道作何感想。
北陵皇很疼愛祁王,時不時的問他想吃什么,最近過的怎么樣,身體有沒有好轉(zhuǎn)。
身邊的皇后見他這般噓寒問暖,眼睛里閃過一絲怨毒。
太子也是陛下的兒子,陛下怎么從來不關(guān)心太子好不好?
轉(zhuǎn)元丹那是何其珍貴的丹藥,身為皇后她居然不知道此事,還被皇上給了那個賤人的兒子。
若那時給了太子,她的兒子就不僅僅是現(xiàn)在的修為了。
皇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又不能甩臉子給北陵皇看,只能喝幾口桂花釀壓壓火氣。
坐在下首的太子心里自然也不好過,父皇一向偏袒病弱的祁王,他是知道的??墒怯钟惺裁崔k法,祁王是之前父皇病逝的寵妃所出,因為自小身體不好,父皇更是對他格外疼惜,其他兄弟幾個都比不過。
如若不是祁王身體不好,想來這個太子之位也輪不到他蕭紫宸。
太子看著連續(xù)喝了幾盞酒的母后,唯恐她在父皇面前失態(tài),拼命朝皇后使了使眼色。
領(lǐng)會太子的眼神,皇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忙換上皇后該有的姿態(tài),臉上笑意盈盈的陪著北陵皇繼續(xù)喝酒賞月。
宴會照常進行,穿著性感的舞姬們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身有修為的美人體態(tài)更加輕盈柔軟,妖嬈婀娜的舞姿讓觀看的大臣們神魂顛倒,直吞口水。
接下來,無非就是聽他們喝多了吹牛。慕子夏覺得沒勁,和慕玄凌打了聲招呼就退出了攬月殿。
夜涼如水,秋風(fēng)瑟瑟,明亮的圓月掛在當(dāng)空,月光灑在磚瓦上像抹上了一層白霜,慕子夏倚靠在廊前,閉著眼,感受風(fēng)兒帶來的清爽。
安靜不過片刻。
“你不出聲,我會懷疑你要把我推下去?!彼琅f閉著眼,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沒有人應(yīng)她,耳邊只有輕風(fēng)吹過的聲音,好似剛才她在對著空氣說話。
睜開眼眸,只見坐在廊柱另一端的人一身雪衣,銀狐大氅在月輝下瑩瑩發(fā)亮。
他出現(xiàn)的無聲無息,若不是子夏天生警覺,根本就不知道身邊有人。
這個祁王絕對不是表面的那么羸弱不堪。
“找我?”
倚靠換成坐姿,慕子夏一條腿屈膝撐在憑欄上,手臂耷拉在膝蓋上,另一條腿空懸,斜挑遠山青黛,活像個放蕩不羈的公子哥。
蕭宇燁不言,就只是眸色淡淡地凝望著子夏,波瀾不驚,分不出喜悲。
冷清的走廊,雪衣男子如月,月白少年如星,一左一右互相對視。
半晌過去,最終子夏落敗,她實在沉不住氣了,朝對面男子翻了個白眼。
眼睛大,了不起?
蕭宇燁嘴角微揚,輕笑出聲,如同珠玉落地。
子夏覺得自己受到了嘲諷,瞇了瞇眼,暗罵一句:有病。
怪人一個,不想陪他玩木頭人了,子夏起身離開,跨步向攬月殿走去。快要走過蕭宇燁身邊時,手腕被其抓住。
觸手的細膩滑嫩,握著就不想放開,蕭宇燁眸光暗了暗。
“本王不知,慕小公子的手腕竟像女子般細嫩?!眱?yōu)雅的嗓音,緩緩開口。
慕子夏杏眸微閃,正想還手反擊,不料手腕被猛地用力一扯,身形不穩(wěn),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地向旁側(cè)倒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只見蕭宇燁坐在憑欄邊,而慕子夏的屁股老老實實的坐在人家腿上,大半個身子靠在他的懷里。
她掙扎起身,冷不防抬頭,正對上他低頭看自己的眼眸。
深邃的眼眸閃著星光,透過他的眼瞳能看見自己的倒出的影像。
此時的他們,鼻尖對著鼻尖,彼此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姿勢十分的曖昧。她敢保證不管他們誰先湊進一步,馬上就能親上對方。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慕子夏有些怔愣,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我去,這貨不會是個斷袖吧。
月暉如雪,斜照在廊亭下,一角翠色裙邊蕩在陰影處,藍衫黃裙的少女貼靠在拐角的墻邊,將他們的動作都盡收眼底。
曲汐婉捂著嘴,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祁王殿下和慕公子,他們倆竟然…
她是剛才發(fā)現(xiàn)慕小公子的座位空了,尋了出來,想著抓住這個機會親近慕公子,順便表白心跡。
可誰曾想…
曲汐婉驚覺自個兒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慌忙的逃離現(xiàn)場,走時不小心被裙角絆了一下,慌張的腳步聲和驚呼,被糾纏在一起的慕子夏和蕭宇燁聽了個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