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請問這塊鋁板賣不賣？”
莫余還沒走出這個小小聚落，就被一處房屋旁邊戳著的材料吸引了目光，正好旁邊房屋主人也在。
于是他走過去，詢問正在門口給蔬菜澆水的阿婆，能否買下這塊面積不小的薄金屬板子。
“看起來面生，你來這里做什么的？買這塊板子是要做什么？”阿婆拎著個用作水舀子的塑料殼，直起腰來看了看莫余，開口問道。
“噢，我是新來的，準(zhǔn)備試試當(dāng)個拾荒人，正準(zhǔn)備先建個房子?！蹦嗳鐚嵳f道。
這塊鋁板的面積還不錯，用作屋頂?shù)脑挘梢猿醪酱罱ㄒ粋€小庇護(hù)所，若是對方肯賣，能夠節(jié)省巨大的功夫。
阿婆看了莫余幾秒鐘，或許是他人畜無害的面貌起了作用，她忽然說道：
“那塊板子本也沒什么用，不值什么錢，你要是需要，送給你算了，但你要是哪天不準(zhǔn)備當(dāng)拾荒者了，記得給我還回來……你叫什么名字？準(zhǔn)備住在哪里？”
莫余并不在乎錢財，不過有人釋放善意，他還是很高興的：
“多謝阿婆，我叫莫余，準(zhǔn)備將房子建在那邊兩塊大石頭那里?！蹦喑贿h(yuǎn)處指了指，那里有兩塊巨大的混凝土碎塊，表面凹凸不平，將鋁板搭在兩塊石頭之間正好。
“嗯，我叫特蕾伊，你建房子要是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guī)兔?，板子你拿走吧?！闭f著，特蕾伊繼續(xù)彎下腰，澆灌門前的那幾行蔬菜。
蔬菜顯得還算嫩綠，但也蔫蔫的，有些不太茁壯的樣子。
莫余和阿婆道了別，上前扛起鋁板。
接下來，莫余準(zhǔn)備先去石頭那里，用這塊獲贈的鋁板，給自己先搭個房頂，然后再考慮剩下的兩面墻壁和屋門的事兒。
后面的阿婆看了看他離開的身影，搖搖頭，手上澆灌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
莫余看的很不錯，苔蘚更是具備極棒的測量能力，甚至可以說大材小用，鋁板被放在兩塊石頭中間，和預(yù)先計算的完全一致，尺寸十分正好。
雖然算不上美觀，但如果以后有雨，可以很好的遮擋住，配上排水溝，可以保證中間部分干爽。
只不過從正面看去，下面一覽無余，而且風(fēng)順著兩塊石頭的縫隙，可以十分順暢的通過。雖然莫余有著永遠(yuǎn)舒適的宇航服，完全無視這點溫差，但這幅情形在路人眼里就太過凄慘了。
“苔蘚，你有什么建議？”莫余退后一些步，看了看，然后歪著頭又看了看，問自己的助理人工智能：“接下來怎么蓋好些?！?p> “目前剩余未使用建材為零，無建議?！?p> “行吧。”
莫余只好面對現(xiàn)實，一切還得先去搜集材料。
有點像當(dāng)年玩沙盒游戲開荒。
廢墟里面宛若迷宮，對所有新人來說，找到正確的路都是個很難跨越門檻。
但莫余開了掛。
他直接在地圖上選了個有樹木的地方，直接朝著這個地方走去——按照規(guī)劃好的路線。
“就憑這個，我得成為拾荒者之王，苔蘚，你說是吧?！蹦嘤悬c得意。
苔蘚并未做聲，這讓莫余有點點失落。
簡直就是錦衣夜行。
還好自己可以將這有趣的經(jīng)歷，寫成可愛的報告，分享給親愛的閱讀者們。這一刻，莫余感覺自己簡直和這份工作戀愛了。
太人性化了，誰發(fā)明的觀察員這個職位啊，真想謝謝他。
前面有片稀稀落落的小樹林，分布著大量灌木和十幾顆雜樹。從地圖上看，這樣的地帶在廢墟里面并不少，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出拾荒者據(jù)點的消化能力。
在規(guī)模、密度和手段大幅提升之前，人類對于自然的破壞力微乎其微。
選了一顆最為粗壯直溜的，莫余左右看看無人，悄悄伸出宇航服手指，準(zhǔn)備將木頭切割開來，破成木板。
“警告！該動作會讓暴露概率大幅提升。”
苔蘚很少這樣發(fā)話，驟然發(fā)出這聲音，讓莫余小小的嚇了一跳，趕緊將手指縮回去。
“為什么這么說？你預(yù)測到什么了？”
“概率來自于模糊計算，指向并不明確，但該動作確實會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暴露概率倍數(shù)，請您謹(jǐn)慎選擇是否使用?！?p> “提升后的概率是多少？”
“約七十萬分之五?！?p> “唔，還好，值得，干了。”莫余一咬牙，伸手用宇航服的切割功能，將樹切倒，又小心地片成木板。
為了降低暴露概率，他還拿出了鋸子柴刀裝模作樣，又特意將木板切割的薄厚大小不一。
只是苔蘚在事后詢問時候回答他，這些手段，對于降低他的暴露概率效果很小。
“真是有趣。”莫余心想。
可惜并沒有更多線索。
他砍了幾根歪歪扭扭的雜木，和這幾片木板一起扛了回去，還將工具特意掛在了顯眼的地方，又在周圍磨蹭了一下，才走回聚居點。
但并沒有人在乎他是怎么弄到這么多木板的，頂多只是瞅上一眼，然后做回自己的事兒。
簡單刨了一下地面，莫余將木板埋在其中，覆蓋成墻壁的樣子，然后用雜木兩面一夾，進(jìn)行加固。這樣的墻壁滿是縫隙，仍然漏風(fēng)，不過莫余并不在乎。
他也沒有在墻上留出窗戶的位置，而是只做了一扇簡陋的門，如今他這棟建筑，已經(jīng)達(dá)到了及格水平。
莫余希望盡快投身于拾荒事業(yè)。
奔波了許多天，還身具外掛苔蘚，不能早點入行終歸是有些心里癢。
這些天的調(diào)查，對于寫報告來說，還差很遠(yuǎn)。
或許開始拾荒能夠?qū)⒄{(diào)查進(jìn)度推進(jìn)一大步，對此莫余十分期待。
不過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先在新屋子里住一宿。
大部分雜貨都被他賣掉了，但是隨身的行李還在，他將當(dāng)行商時候在外面過夜用的厚毯子鋪在自己的小屋里，然后用剩下的木料在外面堆起來，準(zhǔn)備一會兒生火。
帶的糧食還很多，不過水不多了。
天色漸晚，夜空中開始有流星劃過。
莫余記起來在那個小自由市場里，便有寫著“接水”的地方，于是拎著自己的鐵皮飯盒和水袋，過去打些水。
“什么？這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