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年十二月的魔都理工,早上六點半的凌云宿舍區(qū),九號樓203宿舍。
“這么冷的天,還得去晨跑,好煩啊?!彼奚崂?,一個全身裹在被子里的男生發(fā)出對命運的哀嚎。
“言哥,你能別叫了不,你還有有兩次就完成學(xué)期晨跑任務(wù)了,有什么資格在這叫。”睡在他對頭的男生吐槽道。
“怪我咯,是誰前面喊他不愿意起床,就知道被窩里喊著帶早餐。”謝言毫不客氣的回擊。對頭的男孩是王凱,一個陽光沙雕男孩。
“別吵吵了,趕緊起來,六點四十五就得刷卡了,遲到不計次數(shù)的啊。王凱,趕緊的,你再不趕緊補上,這學(xué)期體育掛了可別怪別人。人孔瑞都已經(jīng)洗漱完了等你們呢?!彼奚岬睦洗蟾绻i飛挨個拍著床喊著。
宿舍老大郭鵬飛,一個來自秦州東府的二十歲粗獷漢子,忠厚樸實的外表下,更有著一絲商人的油滑。
王凱,宿舍老二,正兒八經(jīng)的魔都本地人,每天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老三是孔瑞,來自冀州順德的學(xué)霸一枚,平時在宿舍都是安靜的在那看書,當然更多時間是在圖書館里度過。一個在大一就立志讀研的學(xué)霸是不能絕對不可能放縱自己的。
最后便是我們的主角,老幺謝言,來自豫州洛城的小鎮(zhèn)男孩,平凡的萬千大眾中的一員,沒有什么家徒四壁,沒有什么單親孤兒。和和美美的家庭,還有一個大上五歲的哥哥。平平凡凡的成長,平平凡凡的生活。
大學(xué)的生活是肆意的,是輕松地;起碼在于他們這群剛剛步入大學(xué)生活,在大一這個放縱期里的少年們而言;帶著對于大學(xué)生活的期許,且還沒有感受到社會的殘酷。天真的他們無疑是開心的。
當然,這也包括著在這酷寒的十二月里那肆虐的北風,以及在這北風中肆意奔跑的那群少年。
南方的冬天,溫度雖不如北方那般寒冷,隨隨便便就是零下的溫度;然而南方的冷,卻是別有一番滋味,無論你身穿多厚的棉衣,那些濕冷的氣息如同尋找蜂蜜的棕熊一般,無孔不入,妄圖侵占你身體每一處。
魔都的冬天更是有著它獨特的魅力,冷冽的寒風從不會因為太陽而停下它的腳步。
刺骨的寒風吹拂著這群少年的臉頰,在劇烈運動中逐漸變紅,隨之而來的便是那粗重的喘氣聲。
在這些大一新生的身上,是這個時代的影子,他們中的大部分選擇放縱自己,縱容自己的一切懶惰,讓自己隨著無盡的懶惰走入迷途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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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哥,你這不行啊,三千米就這樣了?!蓖鮿P在一邊嘲諷道。
王凱雖然懶,不過卻是一個籃球高手,課余飯后籃球便是他的最愛。相比較更宅一些的謝言來講,身體素質(zhì)明顯要好上很多。
“滾蛋,有能耐跑到食堂買份早餐給我,省的我排隊了,也不枉你言哥對你的一番疼愛不是?!敝x言不想搭理他,只想讓他趕緊滾蛋,自己也好順口氣。
“嘿嘿,那哪行,萬一你倒在半路上了咋辦,沒你凱哥,誰送你去醫(yī)院不是?!蓖鮿P看謝言氣都順不上,在一邊嬉皮笑臉的逗著謝言。
“我謝謝您,趕緊滾?!闭f著慢慢減速,到引導(dǎo)員處刷完卡,也標志著這段痛苦的晨跑結(jié)束了。
一路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便到了餐廳,宿舍老大郭鵬飛也早就買好早餐和孔瑞坐在那等著兩人,“快點,跑個步看你們墨跡的。趕緊吃,我去凌煙閣拿個東西,你們先回去。”郭鵬飛說道。
“哎呦,老大,是去送早餐吧,給哪個小姐姐啊,也不帶過來見見?!蓖鮿P又開始惡心起來,要知道凌煙閣可是學(xué)校的女生宿舍區(qū)。
“滾!”
“好嘞”
等謝言一行回到宿舍,郭老大早已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擺弄著一把棕色的吉他。上面還有著幾張動漫的貼畫。
“哪來的吉他啊,老郭,這見個小姐姐還能順個吉他回來啊?!蓖鮿P看到吉他極為好奇。
魔都理工大學(xué)是典型的工科類學(xué)校,而對于他們這群機械專業(yè)的學(xué)生來講,這些充滿藝術(shù)氣息的東西除了一些演出之外,身邊很少能接觸到這些東西。
“咸魚上看到的,一個大三的學(xué)姐,換了新的,舊的就擺出來賣掉了。我看不貴,剛好能給咱們宿舍增添點藝術(shù)氣息不是,省的每天看著你們這幾個沙雕,一個個蠢得和驢一樣?!钡绞至思瞎黠@開始膨脹了起來。
“來來來,給爹看看你這吉他手感咋樣?!敝x言搶過吉他,坐在凳子上。挺直腰板,作一副專業(yè)的樣子。“你還別說,這上面還有學(xué)姐的味兒呢。說實話。老郭,是不是為了這才買的。”
“弟弟,姿勢錯了,反了,就這還在這裝呢,臉都不要了。”老郭并不搭茬,鄙夷的和他講著姿勢的事情。
“咳咳,都是小事,看言哥給你們彈奏一曲高山流水?!敝x言面不改色,把吉他反轉(zhuǎn)過來。左手隨意的按在琴弦上,右手順著六根琴弦使勁下掃。一聲刺耳的掃弦音響起,謝言卻停了下來,抱著吉他一動不動。
“就這,誰不會啊,趕緊起開,看你凱哥來給你表演。”王凱在一邊伸出手搶著謝言手中的吉他。伸手一拉,卻沒有反應(yīng),只看謝言閉著雙眼,雙手緊握著吉他,一言不發(fā)?!罢Φ伟?,這還被自己的琴聲感動了啊。”
謝言睜開雙眼,把吉他塞到王凱手里:“給你,看你那樣,我這難道彈得不好嗎?”說話間便匆匆往宿舍外跑去。
“怎么了這是,拉肚子了?!崩瞎傲艘痪?。
“沒事,上個廁所?!?p> 卻說謝言一路跑到宿舍樓外,站在草坪上,回想起幾分鐘以前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的聲音:
“恭喜宿主成功在吉他演奏中掃出C和弦音,滿足綁定條件,藝術(shù)人生系統(tǒng)綁定成功,系統(tǒng)將會在三十分鐘后重新啟動,鏈接宿主以激活。”
身為一個資深網(wǎng)文愛好者,對于各種各樣的系統(tǒng)也是耳熟能詳,也曾幻想過自己有一天得到什么樣的系統(tǒng),會去做些什么。
卻怎么也不會想到,好運真的會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平凡了十八年的自己,唯二值得對外炫耀的不過是自己四歲就上了學(xué)前班;不滿十八歲就考入魔都理工。
在今天,幸運女神終于想起了她還有自己這個被遺忘的孩子。
“保持冷靜,保持冷靜。”謝言不斷的在心中警告自己,卻怎么也平復(fù)不下那顆焦躁不安的心靈。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刺骨的寒風順著衛(wèi)衣接觸到皮膚,讓那股寒意刺激自己清醒。
清醒的自己才能去思考,去思考這是否只是內(nèi)心渴望形成的一種幻覺。
謝言很擔心,擔心這只是一場夢,一場夢里命運對自己的玩弄。
人從來都是這樣,在沒有得到時,置身其外,夸夸其談;而在發(fā)生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卻很少可以去保持平靜,去冷靜思考。
在這等待的時間里,頂著外面刺骨的寒風,迎著那剛剛掛上天空來不及散發(fā)光熱的太陽。謝言在枯黃的草地上轉(zhuǎn)啊轉(zhuǎn),數(shù)著時間,等待著最終時刻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