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宇宙,星河燦爛。數(shù)不盡的歲月中,星辰大海幾經(jīng)沉浮,多少文明在浩瀚宇宙歷史的長河中衰敗破滅,又在億萬光年之外以另一種方式重生。
時間在這里顯得卑微,無盡的幽暗是這片神秘未知之地的唯一表達。
它是一切意識與物質(zhì)的故土,所念所為,不離其中。
它超出了一切生靈與文明的認知,沒人知道它的盡頭在哪里,一如生命的終點。
但在過往的無數(shù)歲月中,一批批渴望探知這片神秘故土的生靈,他們前赴后繼的,義無反顧的,紛紛踏上這條終極之旅。
在這條神奇的探尋之路上,這些先輩們一路披荊斬棘,開疆擴土,持之不絕地挖掘著黑暗的未知,給后來人以嶄新、清晰的光明。
來自不同時空位面世界的偉大探索者們,從初識相遇的陌生驚訝,到不斷加深了解,最終為了共同的目標,開始并肩作戰(zhàn),攜手共進。
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艱難探索,終于,他們找到了一條通往終極的正途,一條有著清晰可循秩序規(guī)則的,修行大道!
而后人們,則從四海八荒匯聚而來,共同踏上這條唯一可知的,直達終極的星海征途。
可這一路,絕不僅僅只有“漫長”這一艱難的挑戰(zhàn)。更多的,是如鯉魚躍龍門似的,斗爭。
修行,是逆流而上,是時刻在與宇宙法則作斗爭,與世間規(guī)則背道而行,是一條一旦踏上就無法回頭的生死大道。
可修行也是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大夢。歲月久久,也只有寥寥幾許人也,能夠真正走上這條逆天之路。
億萬年的歲月,多少人的道心升起,卻又被殘酷的現(xiàn)實給打的灰飛煙滅。
一切機緣,皆是注定。
到了如今的現(xiàn)代社會,人們已然把這一玄而又玄的修行,當做了小說,電影中的幻想來展示播放??苫孟胗謴暮味鴣砟??
孰不知,在不為平凡人可知的地方,修行一脈,源源不息。
從這個世界,到那個世界,穿越無數(shù)位面,越過不盡次元,茫茫宇宙的長河中,大道不廢,修行未止。
而修行這一路則是征途不止,斗爭不息。
諸多文明,在碰撞中,向未知的神秘宇宙發(fā)起挑戰(zhàn),在碰撞中,綻放出奪目燦爛的光火,在碰撞中,譜寫著一段又一段可歌可泣的壯麗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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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浮大陸,隸屬于娑婆星系。是一塊有著億萬公里面積的碩大平面大陸。
在周圍繁華星辰的點綴下,一如這片幽暗虛空舞臺上的明星般耀眼輝煌。
它在自身神秘力量的驅(qū)動下緩緩轉(zhuǎn)動著,龐大的身姿,劃過虛空,帶動著周圍星體的運行,牽引著四面八方的數(shù)個光年范圍,隱隱形成了一個如同漩渦般壯觀的運行體系。
所以,這片空間之內(nèi),以閻浮為尊。
作為星系一端獨立運行的一方霸主。閻浮早已把周圍的星辰皆盡征服,開始了星際移民的偉大壯舉。
當然,除了離得比較近,為整個星系提供光明與熱量的烈陽星。
其炎炎高溫,依然使得目前閻浮大陸的最高端技術也無法接近。
于是高度發(fā)達的現(xiàn)代文明,只能無可奈何的避開這尊真正的大神,轉(zhuǎn)而繼續(xù)自己偉大的星際移民事業(yè)。
在東閻浮大陸,這塊占據(jù)整塊大陸四分之三面積的土地上。
數(shù)百個民族國家在數(shù)萬年前那場幾乎毀滅了整個人類的戰(zhàn)爭中幡然醒悟,為了傳承和繁衍,紛紛放下了斗爭的姿態(tài),開始聯(lián)合。
于是就有了如今坐擁數(shù)萬個大小都市的龐大的東閻浮聯(lián)邦。毫無疑問,這個擁有著數(shù)百億人口的龐然大物,遠不是西閻浮唯一的國家俾斯麥帝國能夠比肩的。
當然,西方國度中舉世驚艷的美女、美輪美奐的山川河流和繁華奢侈到極致的城堡,也不是東閻浮,這片人口資源緊張的巨型鋼鐵森林可以奢望擁有的。
只一個東西兩界的限令,就讓多少慕名愿往的人心死成灰,更成為無數(shù)人一生可望不可及的遺憾。
宇宙浩瀚,世界壯闊,人類在此繁衍生息,建立了城市與國家,在一項項律法與制度的框架內(nèi),眾生在輪回。
在東閻浮這片土地上,生存問題已然不是問題,縱使是在各種資源如此緊張的當代。
人們更多的是在經(jīng)濟科技飛速發(fā)展的社會中,拼盡全力的跟上時代飛奔的步伐。
身不由己,一生如此匆匆,卻不知為何。
蕓蕓眾生,人云亦云,眾生蕓蕓,人行亦行。又是為何?
這就像一場豪賭,一旦踏入這場物欲橫流的紛爭,也就意味著堵上了整個身家性命,包括前途、未來、家庭乃至生命。當然,還有至死都念念不忘的,青春。
如果輸了,也就徹底的輸了,一切。
聯(lián)邦西北方一座平凡無奇的城市東龍市,市郊萬花公園,西北角的一塊高地上。
一位身型佝僂的男子,正舉著一把破爛不堪的黑傘站在方圓不足三尺的最高點。
男人一身布滿褶皺的制服,腳上的皮鞋浮了層厚厚的塵土,卻遮掩不了發(fā)白的黑漆。
這人儼然一副政府單位工作人員的裝束。此刻卻滿面木訥,雙目無神,凌亂的長發(fā)也在枯萎打結(jié)。他看著三十多歲的樣子,卻有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滄桑與頹廢。
男人舉著傘,一動不動,雙眼越過前方的低矮灌木,看向遠方正在緩緩襲來的漫天陰云。
“轟隆隆……”一聲聲帶著巨響的云雷,也正在路上,由遠及近。
轟隆聲越發(fā)的清晰,漸漸的開始震耳欲聾起來。
忽然,男人的眼神亮了一下,一種叫做希冀的東西在其中漸漸升起。
“來了……”粗啞低沉,毫無生機的聲音,從男子干燥的喉嚨中擠出。
陰云鋪天蓋地而來,驚雷滾滾,萬物俱靜,一股濃重的天威赫赫而來,給人以神明的俯視感。
男人使勁攥緊了手中的破爛雨傘,傘上張牙舞爪的鐵質(zhì)骨架,輕輕的顫抖著,隨著他越發(fā)不安的手,頻率逐漸加快起來。
“呵呵!怕個屁??!”男人突然自言自語道,低沉嘶啞的聲音充滿了生命走到盡頭的絕望,如死灰般了無生機。
“你一生一事無成,給不了妻兒父母好的生活,自己如同垃圾一樣在單位里茍且偷生。沒有前途,也沒有任何的希望?!?p> “還有什么資格畏懼?最應該畏懼的就是你這這顆不爭氣的心??!”
“廢物,廢物!廢物!你他媽的就是一個從頭到尾都刻滿了廢柴兩個字的大廢物!”
男人歇斯底里的嚎叫著,目光渙散,聲音在無人的公園里空蕩的傳出去,可天地無回音。
兩行滾燙熱淚溢過昏黃的眼白,緩緩墜下,劃過干枯褶皺的臉皮,經(jīng)過劇烈顫抖的唇角,勾勒出一種叫做“命苦”的生命。
有人榮華富貴,就當有人為他們的榮華富貴買單。
“算了……去吧,一切到這就結(jié)束吧。”男人抬手抹去兩行黃淚,苦笑著搖頭。
接著,他把手伸進褲兜,拿出了一塊小小的玉石佛像。
“我佛慈悲,弟子無用,這一世實在是撐不下去,只能借今日之雷,結(jié)束賤命,再入輪回。”他虔誠的將佛像輕輕握在手中舉到額頭處,哽咽的說道。
男人自幼信佛,隨著年齡增長,對佛的信心更加的堅定,但大多只是為了家人祈禱。
而平時因為身份原因,也只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自己但行佛事。
“愿我佛憐憫,護佑我妻兒父母可有更好的將來?!?p> 男人泣不成聲。此時厚重的鉛云早已堆滿了天空,遮天蔽日。
聲聲炸雷不絕于耳,風聲大作,開始刮的猛烈起來,一時間落葉滿天盤旋,塵土飛揚,宛如末日。
“好!好好好!此景最為合適,哈哈,哈哈哈!”
男人失心瘋似的咆哮著,裝如瘋魔。
“噼咔!”突然一道藍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猛然劈在了一顆大樹上。
瞬間,整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便化作了塊塊碎片,在呼嘯的大風中迅速的被卷飛不見。
天威赫赫,一怒如此!
“好!真好!老子這下走的干脆利索啦!”
男人看著這頃刻間發(fā)生的景象,高興的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瞬時間,傾盆大雨呼嘯而下,伴著風,隨著雷,夾裹著威力巨大的閃電,終于打開了這無法阻擋的暴雨世界。
雨水狂亂的打在男人身上,啪啪做響。
男人閉上眼,嘴角泛起了一個解脫的微笑,兩行淚再次滑落,一如這來勢洶洶的大雨,連綿不絕。
他舉高了破傘,直指天際。
“來吧,來吧,來吧!”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著,聲音卻穿不過厚厚的風幕,擊不穿這層層的雨簾。
“噼咔!”又是一道閃電狠狠劈下,一塊高坡被狠狠削去了鼓起的山頭。
男人看在眼里,神情激動,嘴唇顫顫巍巍的說道,“足矣!”
他閉上了眼睛,手臂舉的筆直堅挺,他感到有陣陣威壓降臨,渾身的汗毛都在緩緩豎起。
“來了。”他喃喃道。
“一切掛念已經(jīng)放下,此生無緣,來生做牛做馬,我蕭云山必將報答你們今生今世對我的恩情!”
感應越發(fā)的強烈,他感到打了結(jié)的頭發(fā)都在被根根捋直,他感到自己的太陽穴一鼓一鼓,陣陣發(fā)涼,像是被瞄準的獵物。
“去求吧!”他留下了這一世最后的言語。
“轟隆!噼咔!”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雷轟然炸響天際,緊隨著一道粗大的閃電狠狠劈下,帶著天威的無情與對眾生的冷漠。
直指名叫蕭云山的尋死男人。當頭而下。
“轟?。 本薮蟮拈W電,把高高隆起的土堆生生給劈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巨響之時,天地間隱隱響起了一聲低沉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