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中軍帳中,虞銘和李成器跪了下來,道:“大帥萬安。”
武安君道:“站起來說話吧。”
兩人齊聲道:“謝大帥。”
站直了,才發(fā)現(xiàn)帳中侍立著好幾個中軍的參將,鐘洪武坐在他那張輪椅上,仍是戴著一個垂下紗幕的斗笠,張陵也在一邊,臉色也無異樣。
虞銘閉上眼睛,定了定神。
既然張陵在這里,那么就說明這件事還有轉機。
虞銘正想著,只聽武安君喝道:“李成器,誰給你權力私自發(fā)兵,前去交戰(zhàn)?”
李成器抬起頭來,道:“大帥,此役事出突然,我無暇請令,只得先斬后奏,確是有違軍令,請大帥責罰。”
武安君從座椅上走了下來,身后還跟著那大鷹小鷹。他站在我們跟前,掃視了一眼。
有點害怕,真是有點害怕?
李成器雖說是有背景的人,但虞銘還是有點擔心。這里畢竟是軍營,敢這樣和統(tǒng)帥說話,那是要死的。
好一會兒,武安君道:“李成器,虞銘?!?p> 虞銘一驚,有點忐忑了。
怎么,難不成還是要責罰。
的確,我私自出營,是應該責罰,但李成器他……不應該,怎么說都不應該。
武安君說道:“李成器,你不遵號令,私自帶領龍鱗軍外出,本當處斬。但軍情緊急,為將之道,事急當隨機應變,你做得很好,故功過兩抵,退下吧。”
李成器沒所謂的說道:“多謝大帥。”
對于他來說,這本來就沒所謂。
武安君看看虞銘,又道:“虞銘違抗軍令,罪在不赦,殺了!”
驚呆了,真的是驚呆了。就算是已經(jīng)想到,但虞銘還是覺得不甘心。自己這么做,又不是為了……那可是為了大家伙啊。
聽到這句話,李成器拔出了飯,有些憤怒的看著武安君。
對于李成器的舉動,武安君并不在意,他看向了虞銘,道:“虞銘,你可有話說?”
虞銘垂下頭道:“大帥處置得極是。軍人若有令不遵,如何談得上軍人?縱末將立下大功,卻也犯下了彌天之罪。只望大帥能讓這十萬大軍早日班師,不至于埋骨他鄉(xiāng),末將死亦無憾。”
武安君看著虞銘,突然笑著說道:“好,好。你知道便好。”
武安君走過來,扶起虞銘道:“虞將軍,破城之日,我見你有些婦人之仁。為將之道,絕不可對敵人有一絲憐憫,今日你可要知道軍令如山的份量?!?p> 虞銘剛站起來,武侯忽然從虞銘的腰間抽出了刀,一刀劈向他的脖子。
這一刀快得如閃電一擊,虞銘那是一點兒也沒想到。
沒有跪,肯定沒有跪下啊。
脖子上一涼,卻不覺得痛苦,耳邊倒聽得周圍的一陣驚呼。虞銘睜開眼,卻見武安君的刀停在虞銘脖子上,沒有砍下去。
武安君喝道:“虞銘聽令!”
虞銘聞聲一下跪倒,道:“末將在。”
武安君道:“虞銘,你違抗軍令,從今日起,不得再列入銳健鋒營名冊?!?p> 這是要開革我?虞銘這才真的一驚,道:“大帥……”
武安君將刀插回虞銘腰間鞘中,擺了擺手,道:“虞將軍,你從今日起,你去玄甲軍那邊,做那邊的統(tǒng)制?!?p> “大帥,這怎么可以?”
虞銘雖然心里很高興,但那時還是有些不安的說出了這句話。
“沒什么不可以的。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你去我放心。再說了,憑你這么多年的努力,去那邊并不算什么?!?p> 就在虞銘還要說什么的時候,李成器把他拉了出來。
差不多就行了,做人不能太不知好歹!
出去以后,李成器拍了拍虞銘的肩膀,不過就在他的手才落下,就看到虞銘身子一歪,倒了下來。
等虞銘醒過來,只覺得自己躺在一張軟床上。剛一睜開眼,只聽得邊上有個女子道:“虞將軍醒來了!”
怎么會有女子?虞銘心頭有點詫異,眼前仍有點模糊。定睛看時,卻見自己躺在一個帳篷里,邊上有兩個女子,一個正用濕布搭在我頭上,另一個正看著我,臉露喜色。有趣的是,這兩個女子長得一模一樣,連衣服也一樣。
虞銘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那兩個女子忙扶著他,一個將虞銘額上的濕布拿開。虞銘剛想問話,帳篷外有人進來。
“虞將軍,您醒了。”
“你是?”
雖然這個人虞銘覺得很熟悉,但一下子卻叫不上名字。
“在下玄甲軍后軍統(tǒng)領葉修?!?p> 已到了玄甲軍中了嗎?
虞銘有點……不過,也就是短暫的失神。
沒過多長時間,虞銘道:“野將軍起來吧。這兒是玄甲軍的營房?”
葉修道:“是。虞統(tǒng)領,請你好好將養(yǎng),武安君已下令,后日大勝后即班師回朝?!?p> 后日大勝?虞銘不禁皺了皺眉。難道武安君已有了破敵之策?葉修似也知道我的疑問,道:“這是銳健鋒營的易將軍計策,抽調(diào)了我軍中的秦峰,定能大獲全勝。”
虞銘道:“秦峰是誰?”
“回將軍的話,秦峰是……”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聽完了葉修的話,虞銘沉默了。
看起來,自己的這趟外出還是有收獲的。要不然,武安君也不會有這么大動作。不過,這能行嗎?不知道,說不清。按理說,白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虞銘他應該更加有信心,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蛇人的對話,一想到……他就沒辦法不擔心。
蛇人會思考,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既然你知道這不是一件可行的事,那么你為什么還要……
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虞銘他又不是蠢人。要是可以的話,他咋可能什么都不說。
不能啊,一點兒都不能。
回來的人又只有他一人,還有其他人的。誰能說,那些人沒有對武安君講那些。
武安君是什么人,那是小人屠。
既然這是武安君做出的選擇,那么他除了接受以外還能如何。
就算前面是萬丈深淵,那也要繼續(xù)前進。
可悲,這雖然很可悲,但這就是事實,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現(xiàn)實。
虞銘說道:“葉統(tǒng)領,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把玄甲軍的情況給我統(tǒng)計好,我要用?!?p> “諾?!?p> 葉修沒多余說話,他直接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