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地下車庫的劉北,已經(jīng)三天沒出門了,昏暗的地下車庫,顯得少了點人氣。
三天未見劉北的安有用,踮起腳尖,伸著腦袋使勁的往里面看,不時把自己的耳朵貼在木門上。
當(dāng)然,他不是什么踩點,只是每隔七天就會把自己的空瓶子,送給劉北,眼見著前天該收瓶子了,結(jié)果劉北沒來,他就下來看了看。
“咳咳?!?p> 屋內(nèi)傳來幾聲咳嗽之后,安有用松了一口氣,提起來的心也放下來。
劉北是這片小區(qū)的孤寡老人,居住在這地下停車庫改造的單間里,平時靠著撿破爛為生,性格卻很隨和,時常帶著微笑,看不出獨居老人的孤苦愁容。
安有用和他相識已有三年之久,從未見到過劉北的妻兒,但是這棟樓的六樓,卻住著劉北的弟弟一家子。
說到劉北的弟弟,那就是小區(qū)里的臭蟲,誰見誰討厭,大家看見他們都會繞路走,真想不出和善的劉北和他們是親戚。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空瓶子,安有用用力敲響了劉北的屋子。
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的劉北,在床頭摸索了一會,才找到一個老舊的金絲眼鏡戴上,起身打開木門,見到安有用就站在門口,手里還提著一個裝塑料瓶的袋子。
“有用,你怎么下來了,瓶子我上去收就行。”
劉北心里清楚安有用是擔(dān)心自己,所以親自將空瓶子送下來,心里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早年的經(jīng)歷,讓他已經(jīng)沒辦法,再對任何人放下的戒心。
所以即使打開這道木門,劉北也沒有讓安有用直接進門的意思,只是站在門口,捂著嘴,克制地咳嗽兩聲,露出帶了習(xí)慣性的和藹笑容,和安有用說話。
“劉叔,我這不是順路么,就給你送過來了,你這是生病了么?要不,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
安有用根本沒注意,劉北露出的縫隙,一點也沒請人進去的意思,反而見到劉北平時一絲不茍的白發(fā),凌亂不堪,挺直的腰板,隨著咳嗽微微的佝僂了幾分,不由擔(dān)心的問了兩句。
“沒事,就是煙抽多了,咳兩聲,咳咳,有用,現(xiàn)在天氣冷,你趕緊上去,你媽該等急了?!?p> 劉北見安有用,不時抖索著跺著雙腳,便接過他手中的空瓶子,催促他趕緊上樓。
“那好,劉叔,你要有什么事就打我電話,我馬上就下來?!?p> 安有用見劉北雖難有點滄桑,但是聲音洪亮,不像是病重的樣子,估計這兩天是咳嗽才沒來收瓶子,沒事他也安心的回去了。
“行,你這孩子就是有心了,趕緊走,你叔壯得很。”
送走安有用,劉北關(guān)上門,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暖的笑容,輕咳兩聲,看見空氣中的一個角落,立馬又眉頭緊皺。
最近他總覺得自己可能腦袋出來問題,竟然可以看見空中顯示一塊透明的屏幕,屏幕上隨著自己的呼吸不斷跳動著,呼吸一次+1,現(xiàn)在屏幕顯示的數(shù)字是129678。
而數(shù)字邊上有一塊長方形的按鈕,上面只有提現(xiàn)兩個字,這對于一個年過五十的大爺來說有點陌生。
甚至有點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是精神錯亂,導(dǎo)致出現(xiàn)幻覺,劉北這三天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去看醫(yī)生。
坐到床邊,劉北出神的盯著提現(xiàn)按鈕,總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叫自己點下去。
忍不住誘惑的劉北,終于伸手,點在提現(xiàn)兩個字上。
然后緊張地閉雙眼眼睛,等了三分鐘,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變化,劉北這才松了一口氣。
“叮咚。”
一個短信提示鈴聲,打破了屋子的寧靜,劉北心再次提起來,僵硬地順著聲音看去,發(fā)現(xiàn)是枕頭邊的手機響了。
提起來的心再次放松,隨后伸手把手機拿到手上,關(guān)掉亮起的屏幕,此時的他根本沒幾個親朋好友,關(guān)系也淡薄到,他自認(rèn)為短信就是一些廣告信息,他看都沒看一眼。
此時,浮在空中的屏幕,又重新開始計時,劉北沒有理會。
既然著屏幕對自己沒什么影響,他也沒那么在意了。
至于明天去看醫(yī)生的決定,他直接否決了,自己積蓄都不夠養(yǎng)老,眼見著年齡越來越大,自己以后可能連瓶子也撿不了,去醫(yī)院,什么不花錢,還是省著吧。
這大多是上了年紀(jì)老人第一想法,劉北也不例外。
只是他沒看短信的習(xí)慣,就這樣錯過手機里,銀行卡到賬的信息。
第二天,劉北照常出門撿紙皮空瓶,每天他都給自己規(guī)劃一個路線,這是一條行人最多的馬路。
因為人流最多,自然馬路上的車輛也不少,踩著三輪自行車的劉北,東張西望的找著垃圾桶的位置。
見遠處岔口,便有一個垃圾桶,垃圾桶滿滿的垃圾,說明里面的機會不少,劉大爺急忙踩著三輪車,快速接近垃圾桶。
也沒注意來往的車輛,總有一些不遵守人流多慢行的車輛。
“吱——”
一陣金屬碰撞嘩啦的聲音,提醒著所有行人,有車輛刮擦了。
劉北呆愣在原地,自己的三輪車此時正和一輛寶馬緊緊的靠在一起。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就是這起交通的主角,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要不躺下,和車主來場較量(碰瓷),雖然自己只有五十歲,但是全白的頭發(fā),看起來年齡加了不少,沒準(zhǔn)真能唬住寶馬車主,否則自己這點積蓄怕是保不住了。
在他思考的那三秒,一個光頭紋身,脖子帶著金項鏈的男子,氣沖沖打開了車門,將手中的香煙往地上一扔,然后用腳碾了幾下,朝著劉北走了過來。
“老頭,你找死啊,知道這車多貴么,你賠得起么。”
劉北看了眼寶馬車,在看了一下自己的三輪自行車,只見寶馬車車頭和自己的自行車車尾,緊緊的靠在一起。
剛才慌亂沒想起,這是寶馬車轉(zhuǎn)彎往自己的自行車碰過來,自己差點沒被撞到在地,還是多虧了三輪車被撞的地方?jīng)]把重心頂歪了。
想清來龍去脈,劉北沉下臉,瞪了回去。
“小伙子,一點尊老愛幼的品德都沒有,撞人還有理了,看清楚,你這是追尾,你是全責(zé)?!?p> “TMD,你一個撿破爛的,還和我談法律,我說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賠錢,今天不賠錢,就別想走?!?p> 紋身男兇神惡煞,上前一把揪住劉北的衣領(lǐng),周圍圍觀人群議論紛紛。
“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一看就是他撞人,現(xiàn)在還有理要錢?!?p> “就是,不要臉?!?p> ……
只是下一秒,紋身男對著他們惡狠狠的罵了幾句,“誰他么敢多管閑事,有本事大聲說出來啊,一群慫蛋?!?p> 人群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紋身男呸的一聲,不屑地看了一眼人群,轉(zhuǎn)頭繼續(xù)威脅劉北。
“臭老頭,你看就是你的錯,不然這群人為什么不幫你,乖乖賠錢,否則不要怪老子的拳頭不講理,哼~”
箐箐原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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