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長生出門了。
萬泳兒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多了,只是肚子有點餓,她起床披了件小襖,出去尋人,發(fā)現(xiàn)這么一個大宅子竟然沒有下人,這讓她很納悶。
她捂著肚子又是餓又是疼地東竄西找,終于找到了廚房。
廚房里的菜還溫著,還有她愛吃的兔子餃子,她有些詫異,心里卻也有一股暖流涌過。
她是承了他的情,卻不能一直住在他這里。
萬泳兒提了包袱背了劍,從他家后院的小門溜了出去。后院外倒是鬧哄哄的,原來是一條老街。
她在街上花錢買了幾塊大餅做干糧,打算辦了事之后在離開的路上吃,順道問了一下藺長生在哪。
藺長生是江湖上聞名的俠醫(yī),當(dāng)?shù)厝丝床《际芰怂簧俣骰荨偞箫灥男「缫宦爢柕氖情L生公子,頓時笑容滿面:“您是要瞧病去吧?長生公子就在西門哩,離這兒不遠(yuǎn)?!?p> 萬泳兒道了謝,付了賬轉(zhuǎn)身就往南門走了。
幸虧他沒待在南門,他才不要去西門呢,讓他再把她抓回去嗎?
來到南門,萬泳兒掂了掂身上的銀兩,嘆了口氣,走進(jìn)了一間成衣鋪。
和成衣鋪的老掌柜對了事先打探好的暗號和信物,掌柜的便恭恭敬敬地將她請到了內(nèi)室,進(jìn)了一個可操縱打開的石門。
穿過石道,壁燈青幽幽的焰火隨著她的到來一盞盞燃起,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萬泳兒按照掌柜的之前給的口訣,走到了一個出口。
出口外正對著一間大屋,裝飾得古色古香,有兩個小婢走過來取下了她的佩劍,替她推開了門。
“原來是你?!?p> 萬泳兒捏緊了衣角,看著坐在桌旁一身黑衣的男人。他眉間一點朱砂,黑發(fā)只用一根短簪子束著,顯得隨性散漫,長年不見天日的面孔顯得陰冷蒼白。
“泳兒?”
男人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他便站了起來。
“別這么叫我。”
萬泳兒臉色冷了下來,“我的名字,可不配在大名鼎鼎的天闌閣閣主嘴里說出來。”
路滄瀾嘆了口氣,只說道:“沒想到,你竟來得這樣快?!?p> “早死早超生?!比f泳兒美麗的小臉上抬,一如往日那般的昂揚與明媚,令路滄瀾眼前有些恍惚。
只是不知是誰死,也不知,是誰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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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泳兒不是不震驚的。
那段被塵封已久的過往從那略顯冷厲的薄唇中吐出,十分輕描淡寫,可事實又往往并非如此。
而是痛徹骨髓,永世難忘。
不知他是用了怎樣的勇氣,將牙齒咬碎,吞將血與淚的。
她知萬父年輕時恣意張揚,卻不清楚他的囂張跋扈。他竟能夠強(qiáng)占了好友的妻子,還將好友一家滅門。
可在萬泳兒印象中,她的父親,并不是這樣一個人。
那畢竟是她的父親。
“我憑什么相信你?只憑這一面之詞?”
萬泳兒閉了閉眼,睜開眼時眼里一片清明。
“你可以問藺長生。這事……他也清楚?!甭窚鏋懫嗷桃恍Γ拔业饶?,來殺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