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安東尼睡在了套房的另一間房里。突然睡夢中的他,被急促狂響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是喬娜娜的助理小珊來的電話。
“東尼哥,出事了,不好了!”小珊語氣十分焦急,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安東尼用盡全身力氣憑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勉強睜開眼睛,他努力地聽著電話那頭小珊說的事情。
但自己聽到的都是“巴拉巴拉”,腦袋嗡嗡的,那一字一句穿過了他的右耳,連大腦都沒有通過,直接飄出了左耳,他只是本能地“嗯”“嗯”著。
“喂!喂!喂!東尼哥,你究竟聽沒聽到我說的事?”小珊在電話那頭急不可耐。
“嗯,嗯,嗯……”
“別TM嗯了,你快點醒醒,告訴程總?。 ?p> 安東尼聽到的就剩下“告訴程總啊”這五個字了。
“小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程總這個人,誰要是吵了他睡覺,那人是要被五馬分尸的……”
“東尼哥,你今天就算是要被凌遲處死了,也必須現(xiàn)在把這事告訴程總啊!”
“嗯,嗯……”
“你TM!”小珊在電話那頭不想再聽到安東尼敷衍的回答了,她恨不得沖到安東尼的面前,狠狠抽上他兩巴掌,明顯,她自己的怒火已經(jīng)攻上了頭頂。
“嗯,嗯……”安東尼居然還在“嗯”……
“王志國!喬娜娜墜崖了!”
王志國三個字讓安東尼像是被人戳中了人中穴,他“啪”地從床上摔到了地上。
“什么?小珊?”
“你終于醒了?”小珊冷冷地說道。
“你……好好說,誰墜崖?娜娜姐?究竟怎么回事?”安東尼清醒了,他又問。
“哎呀,其實也不算墜崖,就是娜娜姐今天夜戲在山里,一不留神從一個山坡上摔下去了,現(xiàn)在120來了,我們在送她去醫(yī)院的路上。”
“娜娜姐醒著嗎?”
“醒著,但她哭得已經(jīng)沒力氣了,就說要見程總!”
聽見喬娜娜還醒著,安東尼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他估摸著應該沒有大事,他便開始又支支吾吾了。
小珊見安東尼沒有立馬應聲,便又補了一句,“你快點跟程總說一下啊!”
“你這,怎么不直接跟程總說?”
小珊支吾,“這睡覺時間,那么尷尬,我哪敢直接跟程總說這事?”
“所以你就理所應當?shù)赝平o了我?”安東尼面露難色。
“哎喲,東尼哥,你不一樣,你可是程總身邊的人,跟我們不一樣的呀!”
安東尼顯然還是有些為難,但最后還是說了句,“我知道了,那先這樣?!敝蟊銙炝穗娫挕?p> 安東尼看了眼手機,這時是凌晨四點半,他拉開窗簾看了眼窗外,天空剛剛開始泛了白。程放的房里嚴嚴實實地拉著遮光窗簾,半點亮光都透不進來,安東尼悄聲進去,站在程放的床頭左右為難。
他想叫醒程放,但卻又著實是不敢。
之前有次為了合作公司老總的臨時會面,他吵醒了晚上剛入睡的程放,之后程放對著安東尼大發(fā)雷霆,甚至是擺了兩個禮拜的冷面孔給他看。說以后如果不是天塌下來了,再也不許吵醒他。
安東尼在心中盤算著,這喬娜娜摔下山究竟算不算得上是“天塌下來了”,他躊躇不決,多次伸出想要拍醒程放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抽了回來。
就這樣他憨憨地在程放床邊不停踱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快到了五點半。
安東尼心想,程放一般都起得早,不如干脆就等他清晨醒來之后告訴他也不遲。
就在這時,程放翻了個身,睡夢中隱約感覺到了房里的氣息不像是只有他一個人,這種莫名的感覺,就跟余光看到的情景很像。
不管屋外是否已經(jīng)天亮了,程放的房里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漆漆。他睜了睜,似乎感覺不對,拿起手機開了屏幕,對著自己床邊照了一下。
手機屏的亮光不算亮,但也是真切地給他照出了一個人形。
程放大叫一聲,嚇得靈魂都出了竅,他本能反應地起身,一腳踹向了自己床邊的那人。
安東尼的身手也是一絕,但他的腦子并沒有跟上自己的身體,對于突如其來的攻擊,他下意識的接了招,擋住了程放的一腳,然后回敬了一個飛踢過去。
程放就這樣,重重地被安東尼飛踹下了床的另一邊。
這兩腳,讓房里的氣氛又重新凝固了起來。床下遲遲沒有傳來程放的動靜,安東尼是愣了一分鐘之后才覺察出自己又闖了大禍。
大事不妙。
他把自己老板給打了。
安東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雖然看不清,但他的臉上早已欲哭無淚。還不如直接把程放叫醒呢,這樣也闖不了這樣的大禍。
床邊的窗簾,默默地被拉開了一條縫。金色的朝陽灑進了房里,不偏不倚地照在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程放身上。
安東尼捂住嘴,都不敢真切地看一眼自己的“杰作”。而程放,就這樣在沒有睡醒的那一瞬間,莫名地被自己的保鏢,打了一頓。
安東尼顫顫巍巍地從嘴里擠出了三個字“對……對……對不起……”,一副做好了以身赴死的態(tài)勢。
而程放是生無可戀的樣子,用盡了他現(xiàn)在身上最后一點的力氣,只蹦出了那一個字,“滾?。。?!……”
喬娜娜摔下山這件事還是很嚴重的,程放聽了安東尼的解釋,便馬不停蹄地準備驅車趕往橫店親自去看看情況。
昨日從酒店里拿來的冰袋,這時又重新派上了用場。而程放顧不得自己現(xiàn)在有些許腫脹的半邊臉,也顧不得自己是否是被安東尼踢到腦震蕩了。他不讓安東尼送他,說是三天內,不許安東尼再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野中。
“程總……老大……你就讓我送你去吧!”安東尼做著最后的掙扎,拿著車鑰匙的手說什么也不肯放開。
來回兩次的拉扯,最后程放還從安東尼手里把那輛保姆車的鑰匙搶了去,剩下安東尼一臉委屈的樣子。
“老大……我錯了……”
“這三天,你就自己休息吧。事情辦完,我會聯(lián)系你?!背谭艣]再多說什么,黑著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