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釵雕刻成梅枝形狀,其上一點(diǎn)瑕疵,被雕成了白梅花心,雖然不算華貴,但也別有趣意。
不過這玉釵并不是凌樹蕙自己的,而是宮中統(tǒng)一發(fā)放下來的賞賜,宮女們?nèi)耸忠恢唬弮侯^上也戴著一只呢。值錢是很值錢,但并不算非常珍貴。
凌樹蕙生怕自己送荷包或者帕子會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誤會,或者給蘭畹什么暗示,便將這枚玉釵送給他。
蘭畹也明白她這層意思,收下玉釵之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雖然看著溫溫婉婉沒什么脾氣,但卻是水潑不進(jìn)的一個人。
凌樹蕙感覺到他的目光,佯做不覺,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抬起頭望著這家沒掛牌匾的鋪?zhàn)印?p> 看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問跟過來的蘭畹:“你是怎么找到這家鋪?zhàn)拥???p> 這可是兩層小樓的鋪面,又位于懸鈴道這樣一等一的繁華街道,即便是京中的貴人,都不見得能夠盤下來,蘭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山人自有妙計?!碧m畹微微一笑,有意勾著她的心思不說。
凌樹蕙微微有些郁悶,忍著沒表現(xiàn)出來,酸溜溜回了一句:“蘭先生自然是通天徹地,無所不能?!?p> “那倒也不會?!碧m畹還挺謙虛,“不過娘子的托付,我便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拼命完成的。”
又得意忘形了。
蘭畹說完這句便覺得有些冒撞,不過話已出口,也不能夠收回,索性大大方方地看著凌樹蕙,仿佛剛才那些話是最普通不過的伙伴宣言。
凌樹蕙對于這些話一向不愿意接茬,抬起裙子走入繡樓之中。
繡樓之中竟然已經(jīng)裝修完畢,除了沒有人在其中活動之外,貨架柜臺,繡棚針線一應(yīng)俱全。
凌樹蕙一看之下,不由驚訝,這繡樓的排布比蘇記繡樓更加精雅整潔,就連一道小小屏風(fēng)都繡著精致的美人望月圖,每一層貨架也都鑲嵌著精致的牙雕。
這可把人情給欠大了。
凌樹蕙望著牙雕上衣帶當(dāng)風(fēng)的秀士,眼皮不住亂跳。
同為手藝人,她對這些東西價值幾何清楚得很,就這一個貨架,估計就要三百兩銀子。
不過她也不是出不起這個價。
凌樹蕙上上下下轉(zhuǎn)了一圈,將所有的陳設(shè)都看過一遍,心中盤算之后,對蘭畹說道:“這繡樓要盤下來,我猜不會低于三千兩,加上屋中陳設(shè)費(fèi)用,大約五千兩左右,是不是?”
“娘子算得很準(zhǔn)?!碧m畹點(diǎn)頭稱贊,“一共五千三百兩?!?p> 心知他抹掉了零頭,凌樹蕙微微蹙眉,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些雞零狗碎的地方,他可能是真不在意,再說那玉釵大概也能抵得上一百兩了,足以將零頭抹去。
“我?guī)兹粘鰧m,沒帶多少銀票,下回出宮,一并補(bǔ)齊,如何?”凌樹蕙跨出繡樓,幫著不知何時落下的雪花提議。
她身邊沒有現(xiàn)銀,但滎陽和太后賞賜的東西不少,拿出來換進(jìn)錢莊就夠了,反正那些玩意兒對她也沒多少用處。
蘭畹微微皺眉,似乎不太高興讓她掏錢,但還是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