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踏雪抬頭,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皇帝,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這世上,總算還有人記得她的母親,還有人同她的母親有一絲聯(lián)系。
左連城走到臺上,朗聲道:“朕已確認(rèn),空踏雪乃幻族遺孤!賜封為郡主,封號承念,今朕念與其母師兄妹之情,故人之女,理應(yīng)照料,故為其賜婚為太子正妃,擇日完婚!”
空踏雪怔愣片刻,左明哲推她一下,她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下:“承念謝陛下隆恩!”
“陛下,不可如此!賜封郡主已是大恩,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如此旨意,豈不是一紙空文?”一個老臣站出來說道。
皇帝經(jīng)此提醒,一拍腦袋:“呃,朕差點忘了,哲兒禁足的時日也差不多了,朕念他初次犯錯,且誠心悔過,即日起,恢復(fù)太子之位,擇日與承念郡主完婚。”
場下大臣們開始議論紛紛,左連城眼中冷意乍現(xiàn):“眾愛卿有意見?”大臣們立即停下議論,桑圖站出來:“陛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大皇子犯錯,就這么輕易放過,那我南玉國律法何在?”
左連城看著桑圖:“桑愛卿,哲兒雖犯了錯,可如今他救回幻族遺孤,乃是大功一件,功大于過,朕復(fù)他太子之位,有何不妥?”
“微臣……”
“好啦好啦,朕聽說桑愛卿的長女前不久病逝了,朕很也很痛心,不如這樣吧,戰(zhàn)王尚未婚配,那件事雖不是戰(zhàn)王的錯,但戰(zhàn)王也應(yīng)當(dāng)負(fù)責(zé),朕也為雪蓮和戰(zhàn)王賜婚,擇日完婚,如何?”
桑圖話還沒說完,就被左連城堵得沒話可說,只得叩謝皇恩。
桑雪蓮指甲都陷入了掌心,她上前謝恩后,就默默坐回去了?;噬蠟樗蛻?zhàn)王賜婚也沒能讓她高興起來。她沒想到,不僅沒有徹底扳倒左明哲,還讓這女子得到如此機遇,今后若再想除掉她,恐怕是難上加難了。左明晰眉頭緊鎖,他內(nèi)心的糾結(jié),沒有一個人能明白。他既不希望空踏雪死,也不希望空踏雪活在他眼前,更不希望她與左明哲有聯(lián)系。
壽宴很快結(jié)束,皇上身邊的劉公公走過來,恭敬道:“太子殿下,陛下著老奴過來傳話,讓您去御書房,有要事相談。”左明哲道:“多謝劉公公,本宮知道了。”
空踏雪有些困倦,左明哲吩咐侍從先將她送回東宮,獨自去了御書房。
“跪下!”剛進御書房,一本折子就砸在左明哲腳前,左明哲乖巧地跪下,勸道:“父皇別生氣,兒臣知錯!”
左連城道:“知錯?你知什么錯?竟敢算計朕!”左明哲道:“父皇,您明知兒臣本就是冤枉的,兒臣只不過是想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討公道!你是說朕冤枉你,朕不公道?”左連城氣得走到左明哲面前,大聲吼道。左明哲低著頭不言語,左連城嘆了一口氣:“你以為朕不知道老二做手腳算計你了?朕只不過是給你提個醒,要成為帝王,就必須時刻防備、時刻小心,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fù)!”
左明哲依舊低頭不語,左連城又道:“今日雖說你耍了小伎倆,但朕不追究你,朕將那個女子賜婚給你,一是永遠(yuǎn)將她圈禁在這皇城,圈禁在朕的眼皮底下,二是要讓她成為你頭頂上懸著的刀,提醒著你,也時刻提醒著朕,萬事都不可掉以輕心!”
“父皇這是為何?”左明哲抬頭,不解地問道。左連城道:“哲兒,許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你只要記住,凡是幻族之人,皆要防備,若有機會,最好除之!”
左明哲從御書房出來后,心中壓抑不已,他不明白父皇為何對幻族如此忌憚,明明當(dāng)初父皇就是為了替幻族討回公道,才發(fā)兵除暴君的啊。難道這當(dāng)中……他不敢再細(xì)想下去。世人都想坐上那個位置,明里暗里耍些什么手段也算正常?;蛟S父皇是害怕幻族痛恨皇權(quán),做出什么不利于社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