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把自己埋在一片白色之中,從嗓子里擠出極度舒適的“嗯”的聲音。
“只聽你的聲音就感覺很舒服!”楚湘的話里酸透了,感覺就像是吃不到樹上蘋果的孩子。他滿臉向往地望著高高在上,指著已經(jīng)成熟的通紅的蘋果說,那一定很好吃吧。
“確實很舒服,可惜你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奇妙的感覺?!背炻冻稣信莆⑿?,但此時的笑容卻讓人非常想揍一拳,把這個微笑狠狠地打回去。
門口忽然冒出一個賊眉鼠眼的胖子,他湊到床邊,臉上全是那種討好的專用笑容。
“直接說事,省略前面亂七八糟的過程?!背鞊屜乳_口,防止這家伙拍馬屁停不下來。
李云高也不灰心,專用笑容還是掛在臉上,“百門最近調(diào)集了很多資源,好像要和其他幾家公司搶一個項目?!?p> “打聽到是什么項目了嗎?”楚漓轉(zhuǎn)過頭看著那張圓臉,專用笑容在他臉上竟然沒有一點違和感。
“小高我的人脈有限,只能幫您打聽這點東西?!崩钤聘邼M臉惋惜,好像丟了兒子的表情。
楚漓嘆了口氣,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家伙的底線。云高大叔比自己大了起碼二十歲,還用小高自稱,這家伙就差把自己的靈魂獻給撒旦了吧?
“你先出去吧,再慢慢幫我打聽其他的事,但是千萬別暴露我?!彼行o奈,熊二能打聽到這些似乎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李云高慢慢退出去,舉止行為像極了一個盡職盡責(zé)的秘書。只是楚漓覺得這個秘書的外貌有一點點差強人意。
楚漓拿出一張紙,這是秘書昨晚送來的,因為太晚了所以放到了今天才想起來。上面寫著五個名字,表面上他們是市面上的正經(jīng)公司,暗地里卻做著殺人放火的勾當(dāng)。
“圣安、三龍、傳誠、長堅、百門,現(xiàn)在的黑幫都懂開公司么?”楚漓嘀咕著,如果可以的話,自己直接去面試不行么?以自己的高學(xué)歷高顏值,他們應(yīng)該會熱烈歡迎自己的加入吧?
“不懂了吧?現(xiàn)在這個時代和以前不一樣了,就算是黑幫也要穿上馬甲走路。”楚湘一副什么都懂的樣子。
“他們開的全都是安保公司吧?怪不得老高說正在搶一個項目?!背煊幸环N恍然大悟的感覺,為了正當(dāng)招募人手竟然用這種方式。
“要去面試么?”楚湘躍躍欲試,進了公司自己又能在這個法治社會大開殺戒了。
楚漓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立馬駁回了提議,“先帶你玩兩天吧,你不是很想來一次休閑度假么?”
楚湘不說話了,反正早晚都要去百門面試,也不差這兩天。
煙霧在空氣中彌漫,把整個房間的能見度都降低了很多,就連天花板上的燈光也沒辦法完美穿透。房間中擺放著很多張桌子,各種籌碼堆放在桌角,時不時被扔到桌子中央。
嘈雜的喊叫聲鉆進楚漓的耳朵,現(xiàn)在的他腦袋里只有一種想法,真是天下賭徒一家人,就連輸錢時候的慘叫都非常像……
“咱們要玩玩是么?”楚湘問。
“當(dāng)然要玩玩,不管別的,先贏點兒錢再說,手里沒錢走路都慌?!背炖硭?dāng)然地說。
反正還要在賭場住很久,不如現(xiàn)在就開始攢錢,還不知道哪天就會被李云高攆出去呢。
想想就覺得頭疼,自己用一枚硬幣把他忽悠的暈頭轉(zhuǎn)向,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不把自己宰了就不錯了!
“你還知道呢?”楚湘反問。
“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你提出來的事我都不太想做?!背煨Σ[瞇的,像一個奸計得逞的小孩子。
“早晚栽跟頭!我的提議什么時候害過你?”楚湘氣惱的說。
“好了好了,下次就不會這個樣子了。誰叫你之前做那種爛事氣我呢,我也要還回來才行?!背熠s緊妥協(xié)。
有的時候小屁孩的提議確實好,非常附和當(dāng)下的需求,只是一直被那家伙牽著走很不舒服,總是要適當(dāng)反抗一下的。
“走吧走吧,不說這些虛的了,趕快去收錢吧!”楚湘像一頭餓了很多天的野狼,盯著賭桌上散發(fā)著肉香味的籌碼移不開眼睛。
“撲克還是骰子呢?我覺得哪個都不太好贏錢?!背鞉咭暳艘蝗?,自己既沒有本錢也沒有能力,贏錢還真不太容易。
楚湘咯咯笑著,他站在一張桌子上胡亂踢著上面的東西,“這些交給我就行了,你來選玩什么吧?!?p> “嗯……那我們就玩點簡單的,骰子比大小怎么樣?”楚漓稍微想了想這個問題,覺得只要能贏錢玩什么都無所謂。
楚湘一面把籌碼塞到面前那人的嘴里,一面含糊回應(yīng),“知道啦,就玩你說的東西,我讓你壓你就壓,聽我的錯不了!”
“對了,骰子是什么東西?”他剛答應(yīng)下來,又反問了一句。
楚漓走過去一把捏住他的臉,“最好靠譜一點兒,不然回去讓那群老爺子收拾你!”
“你就放心吧,關(guān)乎到以后吃飯的問題,一定不會馬虎!”楚湘往后面一跳,掙脫他的襲擊。
說完他就消失了,剛才那人嘴里的籌碼也回到了原處,安靜的房間又喧鬧起來,煙霧也開始慢慢飄動。
“兄弟借我一點兒籌碼,贏了再還給你?!背熳詠硎斓某赃呎谫€博的中年說。
中年轉(zhuǎn)過頭,兩條粗壯的眉毛挑了挑,“拿去吧,一會兒記得還我。”
“兄弟痛快,一會兒贏回來加倍奉還。”楚漓沒想到會這么痛快,微笑著回應(yīng)。
中年這時候精力又回到賭桌上,他隨意擺了擺手,沒有再回答。
楚漓看著桌上的對局,很多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似乎想要從這上面看出什么竅門。
荷官揭開骰盒,很多人發(fā)出嘆息的聲音,旁邊的中年也不例外,甚至還不自覺的爆粗口,顯然是輸了很多。
荷官再次拿起骰盒把骰子一粒一粒放進去,他把手舉到所有人眼前,然后緩緩用力搖動。
隨著骰子搖動的聲音,賭徒們的呼吸似乎都凝滯下來,他們的目光緊緊跟著骰盒,生怕荷官暗中做什么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