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娘輕輕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了,少爺名諱王含章,印章上不正是這三個字?!?p> “可是,可是,他……”許遠(yuǎn)皺著臉想說什么,卻不知該怎么說。
“你是想說他為何沒死?”許月娘替他說了出來。
“對對對,沒錯,我就是想說這個。從你先祖時到如今,少說也有百多年了吧,他雖然被冰封,但如何活得了這么多年?”
許月娘微微搖頭,“先祖曾言,王少爺一身功夫通天徹地,想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法門吧。”
許遠(yuǎn)撇撇嘴,“通天徹地?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武功!”
許月娘橫了他一眼,許遠(yuǎn)立刻面色肅然,不說話了,“行了,身份,面貌,甚至當(dāng)年的地點(diǎn)年齡都對的上,是當(dāng)年的王公子無疑。相公,我要留他在家里你沒意見吧?”
雖是商量的口吻,但許遠(yuǎn)哪敢不愿意,連忙點(diǎn)頭,“當(dāng)然沒問題,這個家你說了算。”
“說什么呢,被人聽到不怕笑掉大牙。”許月娘嗔道,“王少爺?shù)膩須v只我們倆知道,別的誰也不能告訴。
對外只說他是遠(yuǎn)房的親戚,家里遭了難來投奔我們,一路風(fēng)霜頂不住就病倒了,暫且修養(yǎng)些時日。聽明白了嗎?”
許遠(yuǎn)點(diǎn)頭,拍著胸脯道:“夫人放心,我定誰也不告訴。”
許月娘道:“我只說一句,一旦王少爺?shù)纳矸菪孤冻鋈?,佳兒和我你就再也別想見到了。而且,”她坐在許遠(yuǎn)對面溫婉的攏了攏耳邊的鬢發(fā),“誰知道,誰就死。”
許遠(yuǎn)瞬間汗毛倒豎,忙不迭的點(diǎn)頭,一陣毒誓保證,絕不泄露出去半句。
“好了,忙活了半天,早點(diǎn)歇著吧,”許月娘拿著燈燭要往外走,許遠(yuǎn)忙接過燭臺在前面引路。
許月娘笑道:“就這兩步路,哪就至于了。對了,你給公公尋摸的冰床可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院外邊呢,明天一早我就送去廟里。對了,我離家十多天,沒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外就是林家的婆娘又在村里絮叨公公占了土地廟,她上香都不方便了之類的話?!?p> “嘿,這個婆娘,上次的教訓(xùn)看來還不夠。那土地廟是我家出錢修的,再說廟里那么大,哪里礙著她上香了?!?p> “她一年都不定去一次,只是想讓我們給村里些好處罷了?!?p> “哼,等著吧,以后不讓他男人來咱家?guī)凸ち?,非給她點(diǎn)教訓(xùn)不行?!?p> “行吧,這個女人我看著不吃點(diǎn)苦頭是老實(shí)不了了,只是你把握點(diǎn)分寸,他家那么多孩子,本來就困難,別真?zhèn)€讓人餓死了?!?p> “放心,嘿嘿,我有分寸。哎,她說這樣的話,村長就沒說什么?”
“村長夫人出面了,把林婆娘狠狠罵了一頓,薔薇去看了熱鬧,回來還學(xué)給我聽呢?!?p> “還算村長知趣……夫人,嘿嘿。”
“你要干什么?”
“你說呢,我外出這么多天,想你了?!?p> “討厭,佳兒在房里住呢?!?p> “沒事,等下我就把她抱回去,這么大的孩子了,以后都該自己住?!?p> “……”
……
第二天一早,已經(jīng)七歲的大孩子許佳睡眼惺忪的往旁邊摸了摸,“娘?”
結(jié)果摸了個空,她瞬間睜開眼坐起來,茫然的四下轉(zhuǎn)頭,“娘?”
門外聽到動靜的丫頭芙蓉端著洗臉盆走進(jìn)來,把盆擱到架子上,將帕子浸濕、擰干,走過去給許佳擦臉。
溫?zé)岬呐磷臃笤谀樕?,很快就讓人回神,許佳問道:“芙蓉姐姐,娘去哪里了?”
“老爺回來了,夫人和老爺在一起呢?!?p> “爹回來了嗎?”許佳有些高興,然后又疑惑的問:“我怎么會在自己房里?”
芙蓉聽了這話臉紅了紅,想起早上整理正屋床鋪時的一片狼藉,就輕咳一聲,“夫人準(zhǔn)備吃早飯了,小姐洗漱完了快去吧?!?p> 梳著兩個羊角辮的許佳裹著一身雪白的小皮襖沖進(jìn)正屋,一頭扎進(jìn)飯桌旁許遠(yuǎn)的懷里,嬌俏的笑著,“爹爹,佳兒好想你呀?!?p> 許遠(yuǎn)的心都要化了,一把將女孩抱起來,對著紅潤的臉蛋狠狠親了一口,“爹爹也想佳兒了,這幾天有沒有乖乖的,惹娘親生氣沒有?”
許佳咯咯笑著把面前的大臉推開,又湊到許遠(yuǎn)耳邊,“佳兒沒有惹娘親生氣,村里有人讓娘親生氣了,爹爹快去打他們。”
“要打誰?”
許月娘走過來聞言問道。
小佳兒立刻兩只小手捂著嘴不說話了。
父女兩個對視一眼,嘿嘿的笑了。
許月娘白了他們一眼,把手中剛寫完的藥方遞給侍奉在一旁的芙蓉,“讓許二去縣里按方子抓六副藥來,不論銀錢多少,藥材要好?!?p> “是,夫人。”芙蓉拿了藥材往前院去了。
許遠(yuǎn)好奇道:“夫人,抓藥做什么,你病了?”
許月娘搖頭道:“給王少爺用的,他身體太虛弱,我配了一副固本培元滋補(bǔ)的湯藥,每日給他服下,能讓他盡快恢復(fù)?!?p> 許遠(yuǎn)撇撇嘴,有些不甘心。
小佳兒揚(yáng)著腦袋好奇的問:“娘親,王少爺是誰?”
夫妻倆對視一眼,許遠(yuǎn)笑道:“是咱們家一個遠(yuǎn)房親戚,你得叫……”
“叫叔叔,”許月娘接過話頭,“行了,別站著了,吃早飯吧。”
父女倆落座,一家三口和美的吃了飯。
吃過飯,許遠(yuǎn)去找村長,許良停靈這么長時間,總得去感謝一番。
小佳兒吵著要去看新來的王叔叔,許月娘沒辦法,想著日后也會見到,不如現(xiàn)在見了也好,就就叮囑她,“王叔叔生病了,得在我們家修養(yǎng)一段時間,你可不能太靠近他,不然會被傳染上,要吃那些苦苦的湯藥?!?p> 說到湯藥,小佳兒的臉就皺成一團(tuán),跟著娘親匆匆進(jìn),匆匆出。
也不知看沒看清王含章什么樣子就跑了出來,丟下一句,“我去找鈴姐姐玩啦!”然后飛快的跑了出去。
身旁服侍她的小丫頭季夏連忙跟了上去。
許月娘跟在后面叫道:“別忘了回來吃午飯!”然后連影子也看不到了,她無奈的搖頭,“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p> ……
農(nóng)家的冬季最是悠閑,田地里的活都做完了。勤勞的人家會去鎮(zhèn)子上或縣城里做工補(bǔ)貼家用,懶散的人就躺在家里煨著爐火取暖。
有那好說閑話的婦人,一天三趟的走門串巷,東家說兩句,西家扯半天,許家來了親戚投奔的事很快就在村里傳開了。
許家做為白馬村的首富,他家的事一向是村里的熱點(diǎn)新聞,但是這次的新聞人物是個病人,長舌婦們閑扯了兩天見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自己說著也沒甚意思,就都拋開了。
一轉(zhuǎn)眼來到了年下,許遠(yuǎn)帶著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拜祭完灶王爺,供奉上兩碟糖瓜,讓他老人家在天上說幾句好話。
這時,專門服侍王含章的丫頭紺香快步來報(bào),“王公子醒了!”
夜陌楚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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