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宗。
作為東域三等道門,清靈宗上下弟子二十一人、長老八人、掌門一人。此日,均面容悲戚,哭聲不止,哀樂震天。
平日素受掌門喜愛,
長老欣賞,
弟子愛戴的清靈宗開山大弟子,掌門師尊眼里永遠(yuǎn)的好徒兒,師弟師妹心中永遠(yuǎn)的大師兄,清靈宗第一天才岳航,今日出殯!
“起~~~”
喪官禮音長喝。
八位內(nèi)門弟子身著黑服,面容凝重,默默的將大師兄的棺材扛在肩頭,緩緩起身。
“出~~~~”
嗚嗚嗚~
到了這一刻,那些原本強(qiáng)忍悲憤,只是低頭輕輕啜泣的年輕弟子們,終于將忍不住,黃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砸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我不相信??!大師兄還未成為道門第一人,怎能...怎能就這么去了...”
“天道不公?。。 ?p> “大師兄?。?!你是為我們而死?。?!我們...我們有愧于你哇!?。 ?p> 稍遠(yuǎn)處的高臺之上。
掌門和八名長老,此刻也同樣,飽含熱淚。
“岳兒!我的岳兒??!”
“天妒英才,我清靈宗晉升圣地萬世不朽的希望就這么沒了?!?p> “都怪我,當(dāng)日若不是我指派岳航去給試煉弟子護(hù)道,或許...或許就...”
竊竊私語,如怨如訴。
可惜,時間無法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
棺材緩緩移動。
突然,一名抗棺弟子腳下一滑。
哎呦!
木棺一陣顫動。
另外七人分明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從棺材之中蔓延出來。
不好!
轟!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那木棺便重重倒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一具穿著潔白喪服,黑發(fā)飄飄,音容宛在的尸體,就這樣從棺材之中滾了出來。
?。。。?p>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的大腦頓時宕機(jī)。
最先腳滑的弟子,更是心頭響起萬道雷鳴。
一半是恐懼。
一半是愧疚。
大師兄都去了,竟然...竟然因為我的失誤還要再遭此難,我...我真不是人啊。
高臺之上。
掌門沈玉堂豁然向前,牽引術(shù)引來驟風(fēng)一陣,托著他的身體徑直向著前方飛去。
一群朽木!
竟然讓我這徒兒走都走的不安生!
沈玉堂牙齒都快咬碎了。
若是能重來,他一定選擇,親自抬棺。
不過,飛到一半的時候,沈玉堂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那具自己徒兒的尸身,竟然在剛剛,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忽然動了一下!
?。?!
作為金丹期的高手,沈玉堂絕對不會看錯,真的動了。
該死!
詐尸!
作為師尊,徒兒生前無法護(hù)他周全,死后竟然還要讓他受到僵變之苦!我這師尊...不稱職??!
我,沈玉堂,決不允許!
“都給老夫滾開?。?!”
沈玉堂眼睛通紅,
金丹期修士氣息暴漲,音浪如驚雷,在每一個弟子耳邊炸開。
“蕩魔天雷,聽吾號令!”
轟??!
一道道電龍,似乎從九天之外疾馳而來,電光閃閃,雷云陣陣,匯集在清靈宗山門之上。
......
痛!
岳航睜開眼睛,第一反應(yīng)就是渾身劇痛。
當(dāng)時那一戰(zhàn)天昏地暗,慘烈無比。清靈宗收斂尸身的時候只是整理了一下外表遺容,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勢可是半點沒動。
也沒法動。
不過此時,岳航也顧及不了這些了。
眼睛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一圈。
看著熟悉的清靈宗大地。
一雙雙漂亮的清靈宗布靴。
岳航腦袋瘋狂轉(zhuǎn)動。
怎么回事?
我為什么還活著?
難道不是應(yīng)該...
隨后,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岳航吾徒,為師對不起你!蕩魔天雷,落?。?!”
轟??!
我靠!
岳航渾身一激靈,汗毛根根倒豎,靈覺瘋狂報警,半個鯉魚打挺,從地面上半坐起來,然后就看見了漫天蕩魔雷,煌煌天威,恐怖無比。
“師傅?。〔灰。?!”
“妖孽尓敢!??!”
轟?。。?p> 轟?。?!
......
清靈宗的山門廣場,硝煙彌漫。
沈玉堂在半空之中喘著粗氣,老淚縱橫。
不過在硝煙還沒散盡的時候,清靈宗外,忽然出現(xiàn)數(shù)十道強(qiáng)橫氣息波動,其中最強(qiáng)橫的數(shù)道,均不在金丹沈玉堂之下。
定眼看去,一張巨大的飛舟,鋪天蓋地的向著清靈宗山門疾馳而來。
飛舟之上,宛如群魔亂舞。
“吾乃玉血宗李寒,今日清靈宗東域除名,識相的速速滾開,饒爾等一條性命!”
囂張的聲音從飛舟上方滾滾而下。
論氣勢,比沈玉堂強(qiáng)的可不止一點半點。
“是李寒?!那個魔宗最年輕的金丹天驕?”
“誅魔榜排名第四十三,懸紅一萬七千塊靈石!”
“聽說他跟大師兄素有仇怨,只是顧忌大師兄和圣地圣女交好這才一直隱忍,沒想到大師兄這才剛走,他就...”
“完了!沒有了大師兄的清靈宗,圣地不可能庇護(hù)我等,絕擋不住李寒和他的血玉宗!”
飛舟越來越近。
滔天魔焰席卷清靈宗山門。
光是氣息,就已經(jīng)讓不少修為低微的弟子臉色發(fā)白,身體顫抖,站立不穩(wěn)。
“休要猖狂!”
此時,沈玉堂爆喝一聲,迎著飛舟逆流而上,八名長老緊跟身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對方這是沖著絕戶滅門來的。
狂刀李寒?
沈玉堂緊緊皺眉,自己那好徒弟和對方好像的確有些糾紛,但沒想到竟然嚴(yán)重到這種程度。
岳航隕落的消息這才傳出去多久。
對面就領(lǐng)著宗門高手趕來滅門了。
真是...
沈玉堂心沉到了谷底。
清靈宗的實力自己清楚,絕對不是血玉宗的對手,就是自己,估計在李寒手底下也撐不過一炷香。
同是金丹,但差距一樣可以很大!
看來...
沈玉堂回頭看了八位長老一眼,清靈宗就是他們九個披荊斬棘從無到有建立起來的。
此時他們的臉色一樣凝重,但是...無人退縮。
“今,生死存亡,危急關(guān)頭,諸位...”
“掌門,固一死爾!雖死猶榮!”
“好!結(jié)陣!”
沈玉堂豪邁一笑。愛徒死去的悲憤在這一刻也沖淡了不少。
我的好徒兒,別急,師尊很快就去陪你了!
轟!
清靈宗的護(hù)山大陣遭到了飛舟的劇烈攻擊,瞬間碎裂。
“要滅清靈宗,就先滅了老夫!”
沈玉堂如同一個悲壯的戰(zhàn)士,向著不可能勝利的方向發(fā)起沖鋒。
“哼,來的好。”
李寒魔焰滔天,身上隱約有數(shù)條黑色猙獰的魔龍盤旋。
兩人道法一正一魔。
區(qū)區(qū)片刻,沈玉堂便空門大開,被一只靈力化成的骨爪狠狠的抓在身上,口吐鮮血,倒飛而回。
“掌門??!”
“老沈?。 ?p> 不堪一擊。
李寒拿出手帕擦擦手。
清靈宗?
哼,今日之后,再無清靈宗。
想著,李寒回頭,沖著身后的血玉宗弟子們揮揮手,“下去清場,統(tǒng)統(tǒng)趕走,中午我要在清靈宗后山飲茶。”
“是!師兄!”
不過此時,
地下清靈宗廣場上傳出一陣騷動。
隨后,
一道身影,
晃晃悠悠的慢慢騰空而起,逐漸向飛舟靠近。
李寒眨眨眼。
忽然,愣住了。
那道身影黑發(fā)飄飄,面若錫紙慘白,身上還帶著狼狽的焦痕,似乎是一個指頭就能戳死,虛弱無比的年輕人。
但,
李寒瞬間變了臉色。
“你...你...”
“你什么你。不認(rèn)識我了?”
一聲輕笑。
嘴角帶血。
“清靈宗,大弟子,岳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