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一座宅子旁,宅子看起來荒廢了許多年,有些破敗,而段乘,將要在這兒住下。
段乘腳剛落地,車夫一言難盡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的離開,速度快到讓人懷疑后面有鬼在追他。
段乘有些莫名其妙,他很確信此刻就算是他的母親和妻子站在他面前,都認不出他來,那么車夫也不可能認出他,所以,車夫的表情,是因為這處宅子?
段乘微微皺起眉,到了如今這番地步,他也別無選擇,段乘推開門走了進去。
沒有想象中的破敗,段乘搖搖頭,錦衣玉食慣了,反而忘了當(dāng)年寒窗苦讀,他住的地方甚至都做不到擋風(fēng)遮雨,后來他考取功名,偶遇相府千金,汲汲營營幾十年,才有這半個朝堂姓段的景象。哈,他當(dāng)年,也是想做一個好官的,但朝堂之上,哪有他一個小小官員說話的份,于是他暗自發(fā)展自己的勢力,如今他能說上話了,他卻不想說了,不僅不說,還做著以前自己最討厭的事。權(quán)勢誘人。
還沒憶完當(dāng)年,段乘就發(fā)現(xiàn)前院種的一大片宛幽草,此草極難養(yǎng),是以非常少見,而上一次見過這么一大片的時候,還是在十幾年前的上官府,上官世家的家徽,便是這宛幽草。
段乘目光暗了下來,他早知自己做的那些事,一旦被揭發(fā)就是牽連九族,所以早就有應(yīng)對之策,如今不過是暫做歇腳,等他回到余州,他們又能拿他怎么樣呢。
這宅子當(dāng)年是手下買的,當(dāng)然這手下也早死了,如果他活著,段乘此刻也想弄死他,這宅子里為何會有宛幽草!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看到這草,他有一種上官家的人來討命的感覺。
呸呸呸,段乘唾棄自己,逃亡逃傻了,即使上官家全部人從地府里出來,他能讓他們死一次,就不怕有第二次。
宅子里很干凈,像是有人定期打掃,當(dāng)然這已經(jīng)是小問題了,段乘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了,這宅子處處貼合上官府啊!太怪異了!
段乘就坐在會客廳內(nèi),本來他很累,是想在此處休息的,這會兒什么都顧不上了,他就坐著,不管是人是鬼,他倒要看看這上官家的人,要做什么!
他沒等一會兒,就有一名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白衣素釵,她一進來,屋里的陳設(shè)就變了模樣,正廳的一排排牌位,兩側(cè)是白色的燭臺。
段乘看向牌位,果然都是上官家的。
“你是誰?”段乘很肯定當(dāng)年上官家無一人逃出。
女子并不理他,先燃了香,拜了幾拜,然后才回過頭來。
“段丞相記性這么差?明明,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我們還見過呢?!迸泳従忛_口。
!!!朝堂!段乘不可置信,雖然他一看到女子的臉就感覺出了,這女子和陸千長得極像,但也以為是陸千的妹妹而已,雖然他不知道陸千家能和上官家有什么聯(lián)系,但女子說朝堂上見過,他在朝堂能見到的,只有陸千而已啊。
“段大人看來很驚訝”女子笑了笑“我是陸千,也是,上官慕婉?!?p> “你,你假冒學(xué)子參加科舉?怎么可能?”
陸千,居然是陸千,這個一開始就不受他招攬,給他找了許多麻煩結(jié)果人步步高升,最后將自己逼到這地步,原來一開始,就是針對他。段乘從來認為自己是那下棋之人,于是看不上其他人,如今才知道被人算計,氣得頭疼。
“段乘,你欠上官家的,我會一一討回來。”
……
“陸大人……”官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怕得罪了這位爺。
“那邊怎么樣?”陸千不甚在意的問。
“他,好像瘋了?!?p> “瘋了?”
“那天去抓他的人說,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居然說是上官家余孽在算計他,屋里的牌位就是證明,屋里哪有牌位,最可笑的,他還說讓我們查查……陸大人你,說陸大人你……”
“哦?說我什么?”
“女扮男裝冒名頂替……”官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陸大人是男是女他們這些和陸千去過溫泉的都知道,段乘怕是被陸千拉下馬,心有不甘,瘋成那樣。
“呵,這……肖大人可要證明本官的清白。”
“下官明白?!被厝ゾ桶讯纬送览镎?。
……
夜。
如果有人往陸千的房間里瞧上一眼,必然嚇得不清,屋里的人一張臉竟像畫了半面妝,一面俊朗,一面清麗。
“大仇得報,上官小姐心愿可了?”
“嗯。”
“上官小姐接下來如何打算?”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并不知道我如何去投胎,不過你放心,我接下來打算沉睡,到你死前,我都不會醒來,這具身體,不會再變成女體了?!?p> “……”這本來就是我的身體,突然變成女的……陸千嘆氣?!八懔耍銊e睡,這公明本來就是你考的,我就是愛玩的紈绔,現(xiàn)在段乘剛倒,朝堂一片亂,你不會不管吧?”
“不,那,好?!?p> ……
幾年后,朝堂之上,官員以陸千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