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青袍男子發(fā)出凄厲悲愴的吼聲。
他身軀狂顫,兩行清淚從眼眶落下,嘴唇不住的戰(zhàn)栗。
“不要妄自認(rèn)為,我等都是畏首畏尾之輩!”
他長嘯一聲,仿佛在給自己鼓氣,箭步?jīng)_刺過來。
哧!
一抹青光在黑暗中爍出光彩,
青袍男子扭曲著面孔,拼命催動勁力。
腰間的匕首仿佛靈動的毒蛇,飆射而來,帶著漫天細(xì)碎的枝條般的木勁氣。
錚錚錚!
細(xì)碎的劍氣不停轟然擊在陳洛的面門前。
在流金靈氣的護(hù)罩前,無助的破碎消散,起不了絲毫作用,連焰火都未曾熄滅。
陳洛長嘆一聲,突地出手,帶起一陣凜冽的風(fēng)。
蟬翼般細(xì)薄的冰晶散落。
落雨般的寒意驟然降落,將青袍男子的身形凝滯在這一瞬間。
嗤!
陳洛神色漠然,掐住青袍男子的脖頸,挪動手掌,將其面龐朝向后方。
深邃的洞穴中已不見幾人的蹤跡。
——留在此地的唯有葉折枝、方士二人。
弱者真是可悲...看著青袍男子此時的凄愴模樣,陳洛不免心生悲意。
一旦生命枯竭,未來這世上便再無死者的痕跡。
因此陳洛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肩負(fù)著魔能世界數(shù)十億人的重?fù)?dān),他必定只能追求結(jié)果正確。
考慮到他人的感受,這種事情,只存在于充滿希望的未來。
“滾吧?!?p> 陳洛松開白玉般的手掌,青袍男子無力的癱坐地面。
他面色猙獰,眼神中充斥著恨意、猶豫、恐懼,最終那抹驚恐壓過一切,
狼狽的起身,往深黑的山洞處跌跌撞撞逃去,被墨色淹沒。
嘩啦。
陳洛熄滅火炬,袖袍一蕩,金光蠱從中飛出,閃爍著耀眼的白光。
宛如白熾燈般,將山洞照耀的亮堂。
嶙峋的巖壁上刻著蘊(yùn)含上古氣息的紋路。
他側(cè)身看向方士道:“有何見解?能否解開?!?p> 方士平靜地躬身道,實則心肝亂顫,有些惶恐:“在下略懂法陣之道,只能盡量嘗試?!?p> 陳洛頷首道:“你身上可帶有記載方術(shù)的典籍?”
方士身子一顫,狂念靜心訣,顫巍巍道:“沒?!?p> 陳洛不再追究,淡淡地說了句,“那你繼續(xù)研究這風(fēng)水陣如何開啟吧?!?p> “望能不負(fù)您的期待?!?p> 方士如釋重負(fù)般,揉了揉油膩糾纏在一起的黑發(fā),專心看著墻壁上的紋路。
他掌間有各色的氣在流淌著。
洞穴中寂靜一片,陳洛問向葉折枝道:“剛才那群人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葉折枝擺擺手,颯爽又無辜道:“一群江湖上認(rèn)識的人,聽我吹噓,惦記在心里,我也未想到他們竟是這樣的人?!?p> 陳洛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不再發(fā)問,將手掌貼在墻壁上。
【法陣】
【說明:你并未修習(xí)過陣法相關(guān)的知識,系統(tǒng)不能解析?!?p> 嘶...陳洛靠著墻面,無所事事地等候著方士打開風(fēng)水大陣。
踏踏踏。
鋪天蓋地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深窟中被放的愈來愈大,越發(fā)清晰。
陳洛將目光放向前方,
一道道人影被白光映照出身形,赫然是先前那幾名男女。
他們的身后,還緊緊跟著一只身形狹長、十?dāng)?shù)厘米長的淡藍(lán)紙鶴。
“宗師,有一群人在后頭追來了,他們把顧兄給殺了?!?p> 一名男子面帶驚恐,大口喘氣著說道,他的身上濺著淡淡的血跡。
陳洛沒看到青袍男子,想來他便是他們口中的顧兄,已經(jīng)死去。
踏踏踏......
清晰的腳步聲從耳邊響起,又忽地戛然而止,響起又消失......
陳洛雙手抱胸,面無所動,他看向葉折枝。
后者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仿佛被某種東西剝奪了生機(jī)般。
“有修法真人...”
一陣濃霧陰霾彌漫在空中,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一切都給淹沒,把視線全數(shù)遮蔽。
陰霧仿佛厚重的鉛云般,連聲音都能阻隔,陳洛沒能聽清,葉折枝究竟在說些什么。
“磔磔磔...”
陰鬼凄厲的嘶吼聲響起,將濃霧漸染成墨色。
無數(shù)道漆黑的魔影從黑霧中滲透而出,張牙舞爪著朝陳洛撕扯而來!
掙!
空氣被摩擦得極度灼熱,火星迸濺出來。
猙獰的魔爪被流金靈氣生生撞散,卻又凝聚起來,完好無缺,不知疲倦的襲來。
遮天的黑霧、夜叉陰鬼、魑魅魍魎......
至少是通意境的方士,也有可能是剛晉升、未被記錄的修法真人。
陳洛面色淡然,近四百點(diǎn)源力儲備在身,世上并無宗師能比消耗勝過他。
——流金護(hù)罩將要破碎,就又重新鍍層,煥然一新。
陳洛不愿再耗,元靈視覺展開,他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
他掌間狹縫中落下一只被捏爛的、淡藍(lán)色的紙鶴。
......
“不愧是真人!輕而易舉就干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數(shù)十米外殺人無形!”
聽著旁人的吹捧,這位穿著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袍,氣質(zhì)溫儒爾雅、面孔俊朗的中年男子卻無喜色。
他初晉修法真人,能操縱豢養(yǎng)的陰魔,借助紙鶴的視野,于五十米外超視距阻殺。
面對宗師境以下,這招本該無往不利。
可他瞄準(zhǔn)的目標(biāo),都纖毫未損,淡定自若。
難道是宗師...他面色有些難看,周圍的人見狀,也知情況出了問題,不敢再言。
他們目光凝重的盯著白袍真人,
呃!
卻見得這名仿佛仙神般偉岸的男子,臉色唰得變得煞白,汗粒如珠。
“我的靈鶴...”
白袍真人無暇顧慮紙鶴,他緊張的環(huán)視四周,好似害怕著有什么事物會從虛空中鉆出般。
眾人如見鬼魅,心臟咆哮著。
這飼養(yǎng)著無數(shù)鬼王,連帝都魏家那位都敢斬殺,從容出逃的修法真人,
此時竟然露出這般的窘態(tài)。
“護(hù)住真人!”
一名老道用那枯啞的嗓音喊道,他身穿道袍,仙風(fēng)道骨。
儼然是陳洛正午時見到的那名老道!
風(fēng)吹草動在闃寂中被放大到極致,
白袍真人面色凝重的收回黑霧、陰鬼,
咻!
一瞬間,
一道人形黑影一閃而過,仿佛遠(yuǎn)古的電光,噼里啪啦地帶起一路絢爛的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