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沫尚街的道路依然人來人往,街邊的攤販也支起了頂棚準(zhǔn)備迎接晚市的客人。柳音音坐在馬車上看著這上都的夜晚心中感慨,自打從丹州來到上都,這么些年竟沒有好好看看上都繁華的夜晚。
她的人生都是攀比算計,小時候要在父親跟前討喜,要幫助母親對付小妾庶女,而后以為攀上將軍府便能富貴榮華,到頭來卻只是別人的替代品。
機(jī)關(guān)算盡,最后卻一無所有。
待柳音音和柳易被帶到衙門時,衙門口的人群早已圍得水泄不通。
柳音音進(jìn)門以后便用陰鶩的眼神瞪著穆錦歌,而穆錦歌翹著二郎腿端著茶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她,氣得她手指捏得咯吱響。
“姐姐!”柳易也被帶了過來。他也沒想到如此完美的陷害怎么就讓那穆錦歌給破了。
柳音音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大不了自己等會兒認(rèn)下所有罪狀,至少要保下這唯一的弟弟。
她越過柳易走到正中,朝何大人福了福身:“妾身柳音音參加大人!”聲音清脆嬌媚,當(dāng)中還透著絲絲楚楚可憐。
門外眾人看到柳音音婀娜的身姿早已如癡如醉,再一聽她那婉轉(zhuǎn)嬌媚的聲音簡直無法自拔。
“這柳音音看起來如此嬌弱,當(dāng)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啊?”
“她看起來好像挺委屈的,也許她什么也不知道,全是她弟弟干的?”
“哼,這種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只有你們這些臭男人才會被這種妖精迷惑!”
“肅靜,肅靜!”何大人拍了一聲驚堂木。
“柳夫人為何不跪下?”
“還望大人恕罪,妾身乃穆戎朔將軍的小妾,本就是來洗清冤屈,這樣跪下怕是有辱將軍威名!”柳音音想著先死不承認(rèn),反正自己沒出面,若能轉(zhuǎn)圜那便再好不過。
何大人看著進(jìn)門就站在堂下的柳音音瞬間就沒了好臉色,這穆錦歌是縣主,是準(zhǔn)定王妃可以不跪,他一個將軍府的小妾竟也在他面前拿喬。
又是“啪”的一聲,何大人滿臉怒容:“既然本官喊人去捉拿你,你現(xiàn)在就是嫌疑犯,再說你只是個小妾,又不是嫡妻,在那拿什么喬?公堂之上哪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分,還不跪下?”
堂下正坐椅子上喝茶的穆錦歌聽到這話,訕訕瞄了眼何大人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何大人會不會認(rèn)為她仗勢欺人呢?
柳音音被驚堂木嚇一跳,一個激靈便跪了下去。她羞紅著臉咬緊下唇,握緊拳頭,抬眼之間雙眸已經(jīng)霧氣氤氳:“大人,妾身冤枉啊!”
穆錦歌把腿放了下來,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后背,心想看看柳音音又要整啥幺蛾子。
“你冤枉?堂下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話可說?”何大人辦過不少類似后宅內(nèi)斗的案子,一眼就瞧出這個柳音音絕不是個善茬,不過秉著公平公正也得讓她自辯。
“回大人,我和弟弟什么都不知道,定是有人居心叵測陷害于我們!”柳音音拿著手帕低頭啜泣。
她這一說完跪在公堂上的王三和綠屏皆震驚地望著她,這女人是要過河拆橋??!
王三此時也有些不淡定了,他常年跟著柳易來上都做買賣,柳易是什么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他姐姐柳音音長得雖然漂亮,也是個黑心腸。
他越想越著急,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被送去西州挖煤。他忽地扭頭朝柳易磕著頭,聲音打著顫:“柳爺,小的求您救救我呀,小的跟了您那么久,為您做了那多傷天害理的事,您不能不管我??!”
“王三,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就是為了銀子和那蕩婦一起做下這等事,現(xiàn)在還誣賴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早就好上了!”柳易一陣怒喝。
王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他:“柳爺,明明是你說我差事辦得好,就把綠屏賞我?guī)讉€晚上。是你把香粉盒子給我讓我給綠屏添加麝香的,我壓根不知道綠屏?xí)葡惆?!?p> 門外眾人交頭接耳也在探討究竟誰才是主謀?到底是將軍府的小妾柳氏還是那王三綠屏有了首尾想要合伙訛詐錦芯閣。
穆錦歌聽著門外眾人的議論,坐在椅子上處變不驚地把玩著茶杯蓋兒,忽地她將茶蓋兒“啪”一聲蓋在了茶杯上,抬眼看著柳氏姐弟,嗤笑一聲:“呵呵,這綠屏不是一直被你關(guān)在院子里嗎?她怎的突然就能和王三從丹州跑到上都來專訛我錦芯閣呢?”
門外眾人:“是啊!就算他們要訛銀子在當(dāng)?shù)匾部梢?,為什么非要跑來上都訛錦芯閣?”
“那定是柳氏姐弟安排的,還抵死不認(rèn)賬,過河拆橋,真是過分!”
聽到圍觀人群的議論,柳易雙手捏了捏衣袍,心虛解釋道:“我,我怎么知道?估摸著是你錦芯閣比較有名,銀子肯定賺的多,他們就動了心思!”
穆錦歌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何大人下首處,向他頷了頷首:“敢問大人,根據(jù)我們天越國律法若無故拘禁良民,并讓她被迫接客該當(dāng)何罪?。俊?p> 何大人一愣,瞬間恍然:“根據(jù)天越律法,無故拘禁良民并迫使其做傷天害理,男娼女盜之事,自當(dāng)杖責(zé)五十大板,并蹲三年牢獄!”
柳氏姐弟一聽頓時慌了,那綠屏是贖了身的良民,柳易手上并沒有她的賣身契。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穆錦歌竟用偏打正著的方法讓柳易落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