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坐在樹下,掐算了一下時間,此刻的幻云領域差不多也要失效了。
索性,他便將幻云領域交給了系統。
在摧毀道具和技能這方面,系統要比他專業(yè)的多,必然不能留下蛛絲馬跡——
否則,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在演,那就全完了。
折騰了這么久,蘇沐早已經饑腸轆轆,想起順兒清晨送來的糕點,便更餓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帶點吃的上路?!?p> 不過既然到了這青陽鎮(zhèn),里面應該有賣面或者包子的,自己偷偷帶出來的幾根金條,應該夠用了。
誰成想,蘇沐剛準備進城,便被守門的軍卒攔了下來。
二人見蘇沐身穿的衣服臟兮兮的,還滿是補丁,頓時拉下了臉,輕蔑地說道:“喂,你的身份牌?!?p> 蘇沐早就跟順兒打聽好,山下需要些什么。
所以前幾日,他特意從伙房偷來一套仆役的舊衣服,還順走了他的身份牌。
因為這群人常年待在圣教,很少有出門的機會,自然用不到這身份憑證,所以丟了也不會太在意。
蘇沐畢恭畢敬地遞上身份牌。
接過木牌之后,兵卒看了一眼,驀地抬起頭,上下打量起蘇沐來。
他的眼神,逐漸由輕蔑變成驚愕,而后瞳孔驟縮,眉目肅然,粗暴地大喝一聲:“來人啊,把這家伙抓起來!”
話音剛落,三四個兵卒便從側面包抄過來。
他們動作齊整、訓練有素,步伐詭譎卻不失章法,每個動作都可以與同伴形成配合,明顯是通曉合擊之術的修煉者。
哪怕蘇沐也修煉了真氣,更精通部分戰(zhàn)技,依舊在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被人按在地上。
“大人,我冤枉啊?!碧K沐放棄抵抗,生怕激怒這群兵卒,大聲喊道:“小民有身份牌,為何還要抓我呢?小民何錯之有?”
“你當我們都是癡的不成?”
其中一名兵卒冷笑著,將那塊身份牌丟在地上,怒斥道:“你睜了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看清楚,身份牌背面可是有本人畫像的。”
蘇沐陡然一驚,抬頭看去,果真如此。
完了,草率了。
“就算你說最近胖了瘦了有變化,也倒無所謂。可畫上的是個斗雞眼、絡腮胡,你這娃子生的白白凈凈的,也想來冒名頂替?”
“大人,那真的是……”
由不得蘇沐辯駁,幾人便將他的包裹給扯了下來,將其中的金條、九幽劍和面具,統統倒出來。
“想不到,你這小子還挺闊綽?!?p> 兵卒們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貪意。
換作良民也就罷了,可眼下的小子衣著簡陋,卻身懷巨富,八成是從主家偷了錢財溜出來、偷渡到此的奴隸。
一個奴隸,豈不是任人揉捏?
幾人以眼神交流,將金條握在手中,朗聲道:“你這刁民,竟做那竊奪、偷渡之事,八成是城主最近在追查的大盜。你們幾個速速將其押回去,聽候發(fā)落!”
蘇沐叫苦不迭。
怎么這邊的人,跟自己世界的古代一樣,蠻不講理呢?
更倒霉的是,偏偏這些家伙武力值都挺高。
“難不成我之前裝x太過,現在遭天譴了?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就在蘇沐思考著,要不要將剩下的技能用掉時,一個漢子陡然跑了過來,大聲喊道:“大人,且慢!”
此人肌肉強健,皮膚黝黑,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汗臭味,很像是純樸的老農民。
緊隨其后出城的,是幾輛破舊的馬車。
除卻前兩輛帶著輿的馬車,后面數輛皆運載著厚重的大箱子,使得輪子在地上碾出深邃的車轍印。
車隊旁側數人,皆騎著壯碩的矮腳馬,向這邊走來,身后負著的樸刀格外顯眼。
“大人,我可以做擔保,這位小兄弟并非偷渡客,而是我們惠利商行的伙計?!?p> 壯漢一邊說著,一邊幫忙將金條拾起來,順手塞在兵卒懷里,又偷偷摸摸地遞過去個小口袋。
“您看……不如行個方便?”
兵卒們先是遲疑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將蘇沐的面具和九幽劍還了回去,略帶歉意道:“原來小兄弟是梅老板的伙計,剛剛多有得罪,切莫放在心上?!?p> 蘇沐硬是撿了一條命回來,哪里還顧得上剛才被人踐踏之辱?
“不打緊,不打緊?!?p> 告別了兵卒之后,蘇沐也沒進城,跟著那壯漢回到了車隊里。
幾名騎手單手持韁,警惕地注視著蘇沐。
而為首的馬車,窗簾被掀起了一角,有個老者探出了頭,捋了捋胡須,對蘇沐笑道:“小兄弟,打哪來啊?”
老者說話略帶一點口音,但蘇沐還是能聽懂的,連忙回道:“極北荒原,卡瑪村?!?p> 卡瑪村這個名字,還是他從之前的書信里看到的,即便是被人刨根問底,也有跡可循。
蘇沐倒不用擔心他們不相信。
聞言,眾人面色大變。
“想不到小兄弟竟然是極北逃來的,倒也難怪?!崩险叱了计?,“那你可有好的去處?”
“并沒有?!?p> 說著,蘇沐的肚子“咕?!币宦暎旱膸酌麎褲h哈哈大笑起來。
老者微笑著招招手,“阿福,快給這孩子拿點干糧來?!?p> 剛才救下蘇沐的壯漢,應了一聲。
旋即,他從馬上的包裹里取出一塊干糧,還有一小壺酒,遞給蘇沐:“小孩,能整兩口不?”
蘇沐一聽這人的口音,雙眼一亮,激動道:“老哥,你也是東北那旮瘩滴?”
“什么東北西北的,你這小孩,餓昏頭了吧?!卑⒏K实匦α似饋?,“別拘謹,我們對荒人沒有成見的。”
接過干糧,蘇沐狼吞虎咽地將其吃掉,又猛灌了一口白酒,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蘇沐自知失禮,連忙作揖道謝:“晚輩蘇沐,多謝各位方才出手相助。否則,此刻小子早已沒了性命?!?p> “不必多禮。”老者擺擺手,自我介紹道,“老朽是這惠利商行的掌柜,梅天理?!?p> 沒天理?
聽了這奇葩的名字,蘇沐真的很想笑。
但他出于禮貌,還是忍住了。
“晚輩見過梅掌柜?!?p> “方才看小蘇你背著劍,想來也是個修煉之人,所以才出手相助?!?p> 突然,梅掌柜壓低聲音:“小蘇,你若是無處可去,不如加入我這商行,做個隨行伙計。我包你吃、包你住,每月照例分紅,就算是身份牌,也能為你補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蘇沐想都沒想,便答道:“當然愿意!”
他正愁沒有身份牌,哪里都去不了,便有人給他解了燃眉之急,豈有不答應之理?
更關鍵的是,他對未來沒什么規(guī)劃。
相比繼續(xù)渾渾噩噩下去,倒不如找個工作,游覽世界、提升修為的同時,也不至于無趣。
同何況,他還能遠離血虹圣教,避免被發(fā)現。
“你就不考慮考慮了?做我們這行,很辛苦的?!崩险呶⑽⒁汇?,顯然沒想到蘇沐答應的這么痛快,“那能冒昧問一下,你修為如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