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嘉顏哪里配她花這么多錢！
在和導演見面之前，陳艾對方念稚千叮嚀萬囑咐：“念稚，等下見了導演，你的態(tài)度就不能再像上次那樣了。雖然你天不怕地不怕，但到時候進了組，在劇組里可都是他說了算?！?p> “我懂，小艾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明白的?！?p> 和《再見天馬座》的導演見面的時間約在了下午一點，一連幾天的陰雨綿綿，今天總算是放晴了。天氣好，心情也好，方念稚那輛粉紅色保時捷停在約好的咖啡廳門口的時候，還引得了一小范圍群眾的圍觀。
方念稚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二十分鐘，踏進包廂門之后卻不想有人竟然比她還要早到。
“早聽說方小姐不太好相處，不過倒還準時?！卑鼛锏娜苏皖^看著下午茶菜單，說話間竟也沒抬起頭來。
方念稚和陳艾自己找位置坐下，她淺笑：“早聽說錢導個性十足，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毖矍暗哪猩瑫呵曳Q他為男生，染著一頭金色的頭發(fā)，左耳上戴著一枚閃亮的鉆石耳釘，怎么看都和那些大腹便便的導演不太一樣。
“錢導？我不太喜歡這個稱呼，聽著像是錢到賬了，俗氣?！卞X嶼升這才抬起頭來，“我看過方小姐的資料，我們年齡相仿，你叫我?guī)Z升就好?！?p> 錢嶼升的長相十足清秀，實在讓人很難把他和剛出道就拿下最佳新人導演獎的天才導演聯(lián)系到一塊。
他的樣子，怎么看都更適合出現(xiàn)在鏡頭底下。
方念稚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了幾眼，新劇本里需要加一個小白臉的角色，他這樣貌正好滿足了她的想象。
錢嶼升似乎很習慣這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他喝了口咖啡，語氣不由地得意：“盯著我看做什么，對我一見鐘情了？”
“撲哧?！标惏谝慌砸粫r沒能保持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不小心笑出了聲。
方念稚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回：“錢導別多想了，我只是想記住你的樣子。我的新劇本里要出現(xiàn)一個新角色，結果卡在對他的相貌描述上很久了。今天見到你，我突然來了靈感?！?p> 她可是記著陳艾在車上跟她說過的話，不能惹導演。所以她一句沒提那個角色是一個靠吃軟飯一路上位還想試圖勾引男主角的雙性戀。
“我說了，別叫我錢導，叫我?guī)Z升。同樣的，我也不叫你方小姐了，我叫你念稚好么？”
“您是導演，您愛叫什么就叫什么。不過，善意提醒你一句，你父親和我哥不和已久。我哥那邊倒是沒什么，要是被你爸知道你和敵人的妹妹走得近，可能是要生氣的。”
“又不是戰(zhàn)爭年代，分什么敵我啊。再說了，你哥方瀟成我也認識，一起喝過酒的。”
“您不介意就好。”方念稚皮笑肉不笑地回。
“我聽我助理說，戲的男主角你執(zhí)意要選李如辭？”
方念稚點頭：“說不上執(zhí)意，在創(chuàng)易現(xiàn)有的藝人里，目前他最合適。”
錢嶼升隨手翻了翻放在一旁的資料，抽出一頁紙遞到方念稚面前：“看看這個吧?！?p> “錢程顥？”方念稚瀏覽了一下他的簡歷，上面貼著的一寸照照片看著倒是很精神，不過這名字嘛——“前程好？有點意思。錢導，他該不會也是你親戚吧？你弟弟？”
“我爸就只有我這么一個兒子。”錢嶼升黑著臉說。
“確實是沒聽說創(chuàng)易老板還有第二個小孩。A大生物制藥專業(yè)研究生在讀……這么厲害?！?p> “我看過他在學校拍的短視頻，表現(xiàn)力不錯。你可以去網上看一下，比起李如辭，我更推薦他?！?p> 錢嶼升這個人看上去雖然不怎么靠譜，但之前方念稚也聽過一些圈里人對他的評價。他挑人的眼光好，那是業(yè)內公認的。他那部拿獎的導演作品，女演員啟用的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現(xiàn)在她憑著這部電影一躍而起成功擠進了文藝小花圈。她在戲最后的那一個回眸，眼神澄澈凌冽，含恨卻又不失骨氣，著實讓人印象深刻。
有這樣的先例，想必他推薦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色。方念稚點頭，在她說話前陳艾先打斷了她：“念稚，慎重決定。李如辭人氣高，前期熱度是素人不能比的。而且，沈云錦那邊估計不會愿意和一個新人搭戲?！?p> 方念稚遲疑間，只聽錢嶼升幽幽地說：“總用出名的演員有什么意思，素人才能讓人眼前一亮?！?p> 大明星也好，素人也罷，方念稚對這些絲毫不在意。她覺得有意思的是錢程顥生物制藥專業(yè)研究生的身份，確實有點意思。
李如辭雖然長著一張學霸的長相，但他的學歷卻只有高中。據(jù)說他高中畢業(yè)就去韓國當了練習生，讀的是一所從沒聽過的藝校。相比之下，錢程顥正兒八經的研究生在讀，確實從學歷和氣質上就領先他一步了。
“下周的試鏡就麻煩錢導帶他一起過來吧，如果真的比李如辭合適，我當然沒意見?！?p> “那說完正事了，接下來聊點私事唄。念稚，晚上有空么？我請你吃飯?！?p> “謝謝，不用了，我已經有約了。”方念稚標準的拒絕三連，她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但她的眼睛里卻沒有一點笑意。
錢嶼升捕捉到了這個信號，他淺笑：“那好吧，那下次再約。反正我們以后有的是時間見面?！?p> 方念稚拿起包起身，轉過身的瞬間笑容一同戛然而止。
“接下來去哪？我送你過去?！狈侥钪蛇@話是對陳艾說的，正好堵住了錢嶼升接下來要說出口的那句“我送你回去吧”。
“我回公司?！?p> “行，那走吧?！狈侥钪苫剡^頭來看了錢嶼升一眼，“錢導，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p> 看著方念稚和陳艾離開的背影，錢嶼升嘴角不由地上揚起了弧度。早聽說這丫頭有趣，沒想到這么有趣。看來，接下來在劇組的日子，有意思了。
車停到了公司樓下，方念稚遞給陳艾一個袋子：“這里是紀然的幾張簽名照，小艾姐，你幫我拿給小媛吧。我就不上去了?！?p> “好，還有其他事么？”
“暫時沒了。對了小艾姐，我想請教你一件事。男生生日的話，送什么禮物給他會比較好？”
“男生啊，看他是什么類型的咯。喜歡運動的就送球衣球鞋的，喜歡聽歌的就送音響設備，喜歡打游戲的就送游戲機，反正投其所好就對了。怎么，誰要過生日了呀？我記得你哥生日好像不是現(xiàn)在啊?！?p> “哎呀，小艾姐這個你就別八卦了。我知道了，你快上去吧?！?p> 陳艾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尤其是看到方念稚臉頰變得微紅，她的八卦雷達“嘀嘀嘀”地響個不停：“難道是你老公生日？”
“什么??！”方念稚不假思索地否認，“我不是都跟你解釋過了嘛，我們倆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戲，現(xiàn)在充其量就是倆陌生人呢?！?p> 陳艾挑了挑眉，說：“我懂，我都懂。”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還有事呢?！狈侥钪梢豢吹疥惏倪@個表情就覺得害怕，論察言觀色沒人比得過她，莫非她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她趕緊把人趕下車，沒等說“再見”就一腳油門下去開出半里地。
陳艾笑：“居然還想否認，小念稚啊小念稚?！?p> 今天是周嘉顏生日的這個消息還是中午出門的時候，她無意間聽到的。因為前兩天的前車之鑒，方念稚這次出門前學乖了，終于決定要過來跟他打聲招呼。
當她收拾好自己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房的時候，周嘉顏正在打電話。
偷聽電話雖然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但方念稚覺得自己本身道德水平就比較低下，聽了就聽了吧。于是她就聽到周嘉顏說什么“不過了”、“別辦party”、“不用給我買禮物”之類的話，她一聯(lián)想就猜到了今天應該是他生日。
之前去領證的時候，她看過他的身份證一眼，只記得是在這個月，但沒記住是在哪天。怎么說他們現(xiàn)在也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送個禮物也是應該的。而且看周嘉顏這么有錢，到時候等到她生日的時候，沒準還能收到一份大的回禮呢。
方念稚送陳艾到公司之后，開著車就奔商場去了。周嘉顏的興趣愛好她之前看方之允給她的那份資料的時候看過，這人沒別的其他喜好，就是喜歡聽老歌。他家還有一臺老式的黑膠唱機，就擺在他的書房里。
停好車之后，方念稚直奔商場里的唱片行。全A市也就只有這家店還能買到黑膠唱片。唱片行的老板是方之允的大學同學，據(jù)說也是一位唱片發(fā)燒友。
在那位老板的熱情推薦下，滿臉寫著“不懂行”的方念稚被“忽悠”著一下子買了十幾張。她付錢的時候，看到總金額才覺得心疼。
周嘉顏哪里配她花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