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言初起，警局定案

　　春生與鐵柱交流后的第二天，村里就流言四起，核心觀點就是鐵柱媳婦受不了生活的壓力而故意尋死，死前還想訛春生一筆錢。

　　村民們有理有據(jù)的分析了目擊者的證詞以及春生媳婦平時的身體狀況和家庭情況，當然，流言的起源并不難查：村長媳婦。

　　大部分村民是不相信的，誰不知道春生是村長媳婦的弟弟，對他們的行為感覺很不滿意和唾棄，認為這么做無非就是想少賠點錢。但還是有部分人相信了，于是各種變更版本就都傳出了，并且越傳越離譜，甚至出現(xiàn)了“秀云不做虧心事的話，為啥不托夢給大家澄清一下，肯定春生說的是對的”的言論。全村村民瞬間化身狄仁杰，各種陳芝麻爛谷子全都加入進來了，什么鐵柱打死過村長家一只雞、春生為姐夫報仇怒殺秀云，什么春生在城里就是黑社會，以打架斗毆為樂等，全村掀起了空前的辯論熱潮，村民們樂此不疲。

　　作為當事人的鐵柱和春生呢，還在爭論賠償?shù)氖虑椤４荷挠^點就是秀云有碰瓷的嫌疑，自己可以人道主義適當賠償點，但不接受賠償太多。而鐵柱則堅持春生是污蔑，要較多的賠償。對于村民的言論，春生是喜聞樂見，這也是他的目的，鐵柱一家則十分憤怒，但也管不住村民的嘴，只能耳不聞心不煩。

　　就這樣僵持了兩天后，雙方終于達成了一致：報警。于是出現(xiàn)了戲劇性的一幕：春生報案，告鐵柱家涉嫌欺詐；鐵柱報案，告春生駕車肇事。

　　警察來了，法律不會因為個人情感而失去其公正性，一切以證據(jù)說話。于是，一場涉及全村的調(diào)查開始了。

　　警察相繼走訪了眾多目擊者、有關(guān)村民、春生以及鐵柱，搜集了之前鐵柱保存的現(xiàn)場照片后就回到了城里，同時暫時限制了主要涉案人員的自由。在內(nèi)部案件會議上，調(diào)查民警給出了主要人員的證詞：

　　大壯：“我和秀云是鄰居，當時我就在道路旁邊乘涼。春生開著車從遠方過來，速度不快也不慢。我也不清楚他踩沒踩剎車，只聽見了一聲響，車撞倒了秀云并壓了過去，然后撞到了樹上。警察同志，秀云平時人很好的，我不相信她會干出自殺騙錢的事情。但是她的身體確實是家庭的重大負擔，嚴重的拖累了家庭?！?p>　　村長媳婦：“我和你們說，鐵柱一家平時行為就不怎么檢點，我懷疑村里丟東西很多都是他們偷的。我親眼看過鐵柱追我家的公雞跑。人窮到那種程度，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p>　　村長：“作為一名干部、一名黨員，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是很痛心的，不能還事情一個真相我更痛心，我去研究過剎車痕跡與車撞擊的深度，發(fā)現(xiàn)剎車行為確實是存在的。但秀云為什么突然向后倒我就不清楚了?！?p>　　鐵柱：“秀云確實身體不好，家里窮也主要是她造成的，但是她為人正直隨和，否則也不可能教育出村里第一個大學生。她又沒有什么要死的病，怎么會去以死賺昧良心的錢呢？和春生也沒有仇，怎么就跑去賺他錢了。”

　　旦旦：“我媽媽死的冤枉，村民還污蔑她的形象，我覺得這是對死者最大的侮辱，希望你們能夠還我們一個公道?！?p>　　小劉：“我當時也在附近，和大壯一起聊天。確實看到秀云已經(jīng)走過去了，但突然向后倒，春生反應(yīng)不及直接撞上了。至于是不是故意倒的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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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怎么看？”調(diào)查民警問道。

　　“這個案子。。。以下幾點是確定的。”一位老民警說?！白踩酥滤朗录闪ⅲ凰勒呱眢w欠佳；肇事者踩過剎車且車速不算快；死者突然向后倒引發(fā)的事故。”

　　老民警想了想又繼續(xù)說道：“案件的核心是確定死者向后倒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其他人紛紛表示同意。

　　“我覺得死者是故意的，畢竟是有動機的：沒錢，身體差?！?p>　　“我覺得不是，身體差的人是可能突然發(fā)暈的?！?p>　　“證據(jù)呢？”第一位民警質(zhì)疑

　　“可是你也沒證據(jù)啊?！钡诙幻窬貜?p>　　“所以問題的關(guān)鍵就是無論哪種可能都只能猜測，沒有實際證據(jù)。死者當時的身體狀態(tài)無法得知，那我們該怎么辦呢？”調(diào)查民警疑惑道。

　　“既然都沒有證據(jù)，那就按無證據(jù)辦吧。依據(jù)已有事實決斷。把意見提交給法院就可以了?！崩厦窬嵝?p>　　“嗯，我覺得也只能這樣了。肇事者有責任，但不能確定責任大小的，可以適當減少一些賠償?！闭髟兞舜蠹业囊庖?，所長終于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至此，案件基本上算是定型了，除非有特殊證據(jù)出現(xiàn)。

　　“好的，我再調(diào)查兩天，如果沒有新的證據(jù)，就這么向上交代了。”調(diào)查民警確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