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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淵

第5章這里,危險。

盛淵 翻滾可樂氣泡 1919 2020-10-17 09:48:28

  他剛轉(zhuǎn)過身,便差點撞上了貼身侍衛(wèi)北冥。

  北冥顯然是從湖里剛撈了好幾遍上來了,渾身濕漉漉地在滴水,哀怨的眼神都快要哭出來了。

  他見到了男子便撲通一聲地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著:“我的皇上大爺祖宗啊……小的差點以為要找不到您了?。?!嗚嗚嗚嗚……”

  北冥一個七尺大漢,在顧遮的面前跪得哭成了一灘泥。

  “起來起來。一個大男人的,上戰(zhàn)場殺敵都不怕,這會兒道哭成了個爛泥。”

  顧遮無奈地掃了北冥一眼,十分嫌棄地拔腿就要遠(yuǎn)離北冥。

  “嗯?皇上,你的衣服呢?”

  北冥一抹淚這才看清了他親親的皇上的上衣竟然沒有了,只剩下令人垂涎三尺的身材在月光下享盡了風(fēng)流和倜儻。

  “太濕了。扔了?!?p>  “那扔在哪里了呢?奴才給你去撿!”

  北冥十分沒有眼色地急切說道。

  “……那你慢慢在這兒撿吧。朕乏了,回宮休息去了?!?p>  某人沒好氣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心想著,自己怎么找了個這么個榆木腦袋放在了身邊?

  “哦……”

  北冥茫然地?fù)现X袋掃了一眼四周,咕囔著:“這里哪里有什么衣服的影子啊……”

  顧遮走了幾步,回頭看他還在原地找著衣服,不由得撫了撫額頭吼道:“北冥!回宮!”

  “可是衣服……”

  “你倒是真的覺得朕現(xiàn)在連一件衣服都缺了?”

  “不,不是……但,但是……”

  “走?。∪ナ珏鷮媽m??!”

  顧遮無奈地長嘆一聲轉(zhuǎn)過了身。

  “對了,那小子將信件給您了嗎?他過關(guān)了嗎?”

  北冥聽罷眼眸中一喜,屁顛屁顛地跟在了顧遮的后面,好奇舔著一張臉地問道。

  “不知道?!?p>  顧遮聽得北冥提起秦蘇,不知為何心中掠過了一絲不忍,良久才憋出了這三個字。

  “不知道?不是,那小子難道死了?”

  北冥頗為幽怨地看了一眼湖心的漣漪,嘖嘖嘖搖著頭貼上去問道。

  “嗯。死了?!?p>  顧遮被他問得不耐煩了,便隨口應(yīng)了一句。

  “皇上,這已經(jīng)是你選拔特訓(xùn)連以來死掉的第十八個人了……給長公主知道了會不會怪罪啊……”

  北冥悻悻地低頭,咕囔著說道。

  “若平那大概巴不倒我玩得越過頭越好,最好能一天死一個她才是最開心的。畢竟,一個玩世不恭草菅人命的皇帝對她穩(wěn)固政權(quán)來講是再也有利不過的一件事。”

  顧遮慵懶地朝后一掃,毫不在意地說道。

  “聽說,我們這次出來,東廠的那只大狗也放人出來盯我們了,怕是這會兒已經(jīng)將今晚的事情去稟報了一通了?!?p>  北冥皺了皺眉頭,憤恨地捏了捏劍說道。

  “不礙事。早就猜到了?!?p>  顧遮的唇旁掠過了一抹冷笑之意,闊步朝前走去。

  月光下,他走在湖畔,身影被投射在了湖面之上,半面熠熠生光,半面暗波涌動。

  元盛北元年間,先皇駕崩,皇太后病重臥榻在床多年,長公主若平代皇兄顧遮掌管朝政,卻與東廠宦官李安勾結(jié),只手遮天。

  官宦勾結(jié)不僅將朝政弄得烏煙瘴氣,百姓更是苛捐雜稅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而新皇顧遮卻毫無實權(quán),整日飲酒作樂,不理朝政,引起朝野不滿,民間罵聲無數(shù)。

  十里郊外,一樹翠綠色蔥蘢,偌大的樹冠似傘蓋,恰巧可以遮住一人的身影。

  此刻,秦蘇正將自己掛在了這棵大樹之上,單腿長垂而下,在樹干之間悠哉悠哉地晃蕩來晃蕩去。

  漫野的綠色草地蜿蜒過了山丘的凹凸不平處,向著天與地相接壤的無際蒼穹而去了。

  她在樹上擰著衣物,滴滴答答的水從樹上一點一滴地落下,濺在了草地上,一抹迎著星光的璀璨晶瑩。

  她專心致志地擰著衣物,并沒有注意到在翠綠色的草地和湛藍(lán)色夜幕接壤的天地之處,緩緩從月光里走出了一個頎長而清逸絕倫的身影。

  那道身影立于山丘最高處,默默地遙望著長安宮殿的方向,眼中是星辰冉冉的希冀。

  他一身銀色衣袂被風(fēng)揚過,衣袂輕飛在田代之間打了個卷,又被風(fēng)揚起朝著萬里的山河揚去。

  沉寂中卻帶上了一抹令人驚羨的不羈之意。

  而在這十里之內(nèi),在以男子為圓心的四面八方處,卻早已埋伏好了裝備精良的弓弩手,個個屏息凝視將長弓拉得圓滿,只等一聲令下,指尖一松便將眼前這個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萬箭穿心。

  男子卻似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般,一道頎長如玉冷如霜的背影,一腳深一腳淺地跨過了脆嫩色的草地,步伐似生了眷煙一般,每一步,都是謫仙般的輕盈。

  他周身沒有任何的佩劍之類的防身之物,僅僅有的,只是指尖一朵水粉色的璇花。

  璇花每瓣花瓣都由玉石雕刻而成,以金絲巧奪天工地勾邊,整朵璇花在他的指尖被月光輕掃而過,顫顫巍巍似要飛上萬里的蒼穹一綻光芒一般。

  他整個人以極慢的速度朝前走著,良久,才走至了秦蘇的樹下。

  滴滴答答擠水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微微一抬頭,恰巧撞上了秦蘇低頭詫異的眸眼。

  只見她明亮似皓月,眼帶疑惑清澈之色,發(fā)間微微帶濕意,有一滴水珠從發(fā)間滴落順滑過她的鎖骨徑直潤入內(nèi)里。

  而他,渾身上下靜若深淵,月光化作了千年不散的霜雪凝結(jié)于他的烏發(fā)之間,星光如漏,斜斜漫漫灑于他的發(fā)間,傾瀉了萬里的梵音,銀霜了亙古的光澤,一線銀光折射深深淺淺地落在了秦蘇的墨玉瞳孔里,一抹難以言喻的亮色。

  空氣漸漸變得稀薄之中,他微微一笑,輕道了一句:“小兄弟,這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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