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睡得著?我反正睡不著。
“跟你睡?”阿力一臉驚訝。
莫西婭點點頭。
“那怎么行......你,你年紀還小......而且,我們還沒到那種關系......”阿力臉上漲紅,吞吞吐吐地說道。
“有什么關系?”莫西婭疑惑問道。
“就是......害呀,我也說不清楚,反正這樣不好。”阿力說道。
平心而論,他自己從剛才為止,一直是把莫西婭當成旅途中的一個伙伴來看待,根本沒有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最多呢,自己只是覺得莫西婭的身世很可憐,想做她的哥哥照顧她而已。
現(xiàn)在看來,那種天真的想法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
“拜托,你過來吧~”莫西婭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眼神平靜如紙,“這溫度降的,晚上會冷的要命,要是感冒了多麻煩,說不定還會影響明天的計劃呢?!?p> “呃......雖然是這么說,但是這樣不好......”阿力困擾地看著她。
“有什么不好?在森林里過夜的時候,你也是躺在我旁邊,睡得挺香的?!?p> “唔......”阿力陷入沉默。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關系,他也感覺到有些冷了。
屋外的氣溫確實是在下降。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讓自己暖和一點,同時也看向莫西婭,問道:“你沒有在耍我吧?”
“沒有沒有,我可是從不騙人的。”
阿力沉默片刻,默默從床上躺起來,走到莫西婭的床邊。
其實他完全可以拒絕這么做,或者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莫西婭在打什么鬼主意。因為莫西婭身上那層濃厚的皮毛,不可能是擺設,總能比阿力自己光禿禿的皮膚要保暖許多。
而他之所以這么做,卻是因為莫西婭的美貌已經(jīng)開始影響他的心智。以前還沒有多少感覺,但是現(xiàn)在,一旦想起那些澀澀的事情,阿力竟忽然發(fā)現(xiàn),莫西婭的形體意外地很性感,無論是她胸前那兩坨巨峰,還是后腰那完美的S型曲線,還是下半身那若隱若現(xiàn)的恥骨陰影,哪里都讓人離不開視線,哪里都讓人心驚肉跳。
跟如此美型的肉體睡在一起,阿力怎么可能出言拒絕?他雖然腦袋不怎么靈光,卻不是性冷淡!
“你......挪過去一點,別靠我太近了?!卑⒘o張不安地說道。
莫西婭眨了眨眼,一個360度的卷身,往旁側移了一個身位,身上的被子把她卷成了一個長條蛋卷。
阿力閉上眼,默默躺在床上,雙手扶在后腦勺上,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現(xiàn)在你可以睡覺了吧?!?p> 莫西婭轉頭看著他,沉默片刻,又說道:“你再講個故事給我聽嘛。”
“哈?”阿力翻了個白眼,“為啥?”
“聽故事能助眠?!?p> 阿力沉默片刻,問道:“以前你不是照樣睡得著嘛?”
“雖然睡得著,但是我還是想聽故事?!?p> 阿力皺起眉頭,覺得她的要求很沒道理。他翻身轉向另一邊,不想理會對方。
莫西婭呆望著天花板,輕聲問道:“你會講狼外婆的故事嗎?”
阿力說道:“......那不是給小孩聽的故事。”
“那瘦長鬼影呢?”
“......那也不是給小孩聽的?!?p> 阿力依稀記得,狼外婆的故事里有吃小孩的情節(jié),有點可怕。瘦長鬼影的故事也大同小異,會把小孩的內臟挖出來,然后活著掛在樹枝上,任其死亡。
這些故事都太可怕了,肯定會給小孩子的幼小心靈造成陰影。難不成莫西婭的母親每天晚上都在講這些?
阿力想想都覺得可怕。莫西婭一直野性難除,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
“那你知道什么故事,你念一念給我聽嘛?!蹦鲖I看著阿力,夜晚中發(fā)亮的目光有些讓人不安。
“隨便講什么?”
“反正是我沒聽過的就行。”
阿力思索片刻,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經(jīng)常熬夜琢磨的童話故事,便吞吞吐吐地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住在森林里......”
才沒說兩句,阿力的身旁便傳來了呼嚕呼嚕的哼睡聲。
他轉頭一看,莫西婭閉著眼,流著口水,心思已經(jīng)漸入佳境。
“不是吧,睡得那么快。”阿力有些無語地看著莫西婭睡著的樣子,暗自困擾道:“我講的故事有那么無聊?”
......
......
另一邊,瑪爾公國城內。
夜深了,城靜了,緹娜女王的臥室還亮著火光。
緹娜坐在木桌前,仔細查閱著魔法書上的筆記,一聲不吭,神情專注。
“應該沒有問題?!本熌瓤赐旯P記,抬手捏了捏自己發(fā)酸的眉頭,暗自想道,“我自創(chuàng)的封印術——止水天門,從強度上來看,不會比諾可可的封印術差多少,至少封印貝希摩斯是足夠了。”
緹娜長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月光,滿眼寫著疲憊。
她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合眼了,為了完全剖析諾可可的封印術,將其跟自己的封印術作比對,她花去了太多時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已經(jīng)檢查了很多次,沒有一次出過差錯。
她非常相信自己可以成功,五年的積蓄,每日不斷地練習,這一切的付出,都是為了封印貝希摩斯,終結瑪爾公國一直以來殘忍的過去,也為自己的女王生涯劃上終點。
“但愿明天能夠一切順利......”緹娜抬起頭,暗自祈禱。
她緩緩推開木椅,站起身,在臥室里隨意轉了一圈,看著一旁柔軟的天鵝絨床,沉默不語。
“我還不能睡覺......一旦現(xiàn)在合上眼,可能明天就過去了?!本熌任⑽u頭,苦惱地說道。
她轉身,不再看床,而是走到不遠處的茶幾邊上,拿起桌上的咖啡壺,想要再喝點提神的東西。
然而,咖啡壺里空空如也。
“唉......”緹娜把壺放回桌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時,門外響起了女仆可鑫的聲音。
“公主殿下,您休息了嗎?”
緹娜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到門前,把門打開。
只見可鑫正站在門外,依舊穿著女仆裝,神情有些憂愁。
“怎么了?”
“沒什么,殿下,我只是擔心您太過勞累,因此做了一些甜點,想給您嘗嘗?!?p> 可鑫抬起手,只見她的雙手端著餐盤,里面是幾塊看起來很酥脆的茶色餅干,還有一壺裝著熱羊奶的白色瓷壺。
緹娜見狀,往門后退一步,微笑說道:“端進來吧。”
可鑫走進房間,把手上的餐盤放在茶幾上,拿起瓷壺,倒上一杯熱騰騰的羊奶,置于一邊。
緹娜把門關上,走到她身旁,說道:“一會兒還要麻煩你去泡咖啡,提神?!?p> 可鑫聽后,端起旁邊的咖啡壺顛了顛重量,大為不解,問道:“為什么殿下不休息?”
“明天一早有重要的事情,我怕睡著了誤事?!?p> “那也應該休息啊......”可鑫擔心地看著緹娜,“看看您的眼皮,都要掛到下巴上了,還硬撐著干什么?”
“呵呵,可鑫,你的擔心我很理解,只是明天的事情太重要了,不能有一點閃失,所以我得提防著點?!?p> 緹娜坐在茶幾邊上的沙發(fā)上,拿起一枚仍有烤箱余溫的餅干,平靜注視著,“長老會的那些長老們做事太過保守,意見與我不合,我很擔心,明天他們會妨礙我?!?p> 可鑫一聽,身體微微一顫,一語不發(fā)。
“這餅干味道不錯?!本熌冉乐欤χf道。
看著女皇臉上濃重的眼圈,可鑫眉頭微蹙,低頭再次請求道:“殿下還是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吧,我擔心您再這樣下去,要熬出病來了?!?p> “嗯?可鑫,你不用那么擔心啦,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p> 緹娜伸手擦了擦臉,眼中雖然盡顯疲憊,臉上卻仍然掛著和藹的笑容,
“以前我過慣了尊貴奢華的生活,吃得好,睡得也香,大概連我的性情都變得有些懶惰了,正好這幾天事多,我可以借此機會磨練一下自己嘛?!?p> “殿下,我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那么的重要?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笨肾卫Щ蟮貑柕馈?p> “是很重要......”
緹娜打了個哈欠,想要喝點什么,便伸手去拿茶幾上的瓷杯。
瓷杯里面裝著白色羊奶,是剛剛倒上的,還冒著熱氣。
“其實,喝羊奶會犯困,我更想喝咖啡......”緹娜搖了搖瓷杯,苦笑著說道。
可鑫見狀,忽然伸手握住緹娜的一只手臂,焦急說道:“去休息一會吧,殿下,您太累了,不管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按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一見人就會出洋相?!?p> “我可以在這里替您計時,多久都可以,只需要您的吩咐,我便可以叫您醒來,所以,您可以休息一會兒的?!?p> 緹娜看著她焦急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自己內心有點莫名地愧意。
“可鑫......”
緹娜低下頭,瞇了瞇自己干澀的眼睛,隨后無奈地嘆氣。
“你作為女仆,算算年頭,也快有十年了吧?!?p> 可鑫聽后,神情微怔,沉默不語。
“以前你還是一個連掃地都不會的小丫頭,那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在一起了?!?p> “在我還是公主的時候,你作為一個最年輕的女仆,做事一直馬虎的很,每周都會在打掃我的臥室的時候,摔壞一些昂貴的東西,然后就被我的父王責罵,受罰做更多的雜活。而我,會在父王的面前偏袒你,聲稱東西都是我摔壞的,你知道這是為什么么?”
可鑫默默把手從殿下的手臂上收回,放在圍裙邊,搖頭示意。
“因為你從不對我撒謊,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人。”緹娜微笑說道:“能夠一心一意為我做事的人,世上難尋,我也只喜歡跟你這樣的人說話?!?p> 可鑫臉頰微紅,低頭念道:“這是可鑫身為女仆的本分,為了殿下,可鑫可以做任何事?!?p> “好了好了,不用那么激動,我只是很感謝你。有你在我身邊照顧我,我作為一國之君,忙里忙外的,總算能有一點放松的余地了。”
可鑫說道:“殿下的意思是......”
緹娜笑了笑,靠在沙發(fā)上,疲憊地說道:“好吧,我可以瞇一會兒,這臉上的瞌睡勁確實快把我弄瘋了,真是想不睡覺都不行。”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說......太好了?!笨肾胃吲d地說道,隨后忽然又放低了聲音,感覺自己有點失禮。
緹娜沒有在意這一點,拿起手中的瓷杯,把羊奶一飲而盡。
“啊......”可鑫見狀,神情一怔。
“怎么了?”
“沒什么......”可鑫微微蹙眉,神情有些緊張,“公主殿下,可鑫扶您到床上休息吧?!?p> “嗯。”
緹娜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一只手輕輕放在可鑫的手掌上,緩步走到床邊,平靜躺下。
柔軟的天鵝絨床被,在緹娜的重壓下扁了近一半,泄出一大口氣。
“哎,一躺在這張大床上,我的眼睛就困得睜不開了......”緹娜打了個哈欠,困倦地說道,“可鑫,記得一個小時后叫我起來......”
“殿下,一個小時不夠您休息的吧?!笨肾伟褱嘏慕q被蓋在公主殿下的身上,并壓了壓被角。
“不夠的話,等我醒來再說......因為明天的事情,關系著對瑪爾公國的未來,一定不能耽擱......我需要時刻記著時辰......”緹娜閉著眼,吃力念道:“可鑫......你一定要提醒我啊......”
“我會的,公主殿下?!笨肾握f道。
“呼嚕嚕......”
可鑫的話音未落,緹娜便把頭埋進枕頭里,打起了呼嚕,看起來她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可鑫看著緹娜美麗的側臉,沉默著注視了一陣,確定公主殿下已經(jīng)入睡,稍稍安下心來。
......
......
華麗的王宮走廊上,空無一人,安靜無比。深沉的月光透過拱形窗,鋪灑在紅毯上,很是優(yōu)美。
可鑫靜步走出女皇的臥室,把門關上。
她沉默地站了一陣,轉過身往走廊盡頭走去。
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只見威利長老正在那里來回度步,神情看起來十分急躁,似乎他在這里已經(jīng)等候多時。
見到女仆可鑫走來,他收起急躁,立刻上前問道:“女皇陛下睡著了?”
“是。”
“你給她喝了?”
“是?!?p> 威利長老聽后,松了口氣,“那就好,那些藥能夠讓她好好休息一陣,免得操勞過度。”
可鑫看著長老,臉上有些不安的神情,她剛剛可是給自己最尊敬的主子下了安眠藥,這么做意味著什么,她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
“長老,您說的獻祭儀式,真的不是在騙我吧?”可鑫的身體因害怕而發(fā)出顫抖,哆哆嗦嗦地說道。
“當然不是在騙你,可鑫。明天的獻祭儀式是瑪爾公國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三百年來都不曾間斷,長老會的各位長老都清楚這件事?!?p> 威利長老平靜說道:“只可惜女皇陛下執(zhí)意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封印貝希摩斯,這會讓她平白無故地丟了性命,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其他長老也不希望?!?p> 可鑫問道:“您說的貝希摩斯,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是的,它很可怕。從遠古時代至今,一共有二十四位瑪爾公國的君主,然而,沒有一個人可以戰(zhàn)勝它,除了使用獻祭靈魂的封印術——靈魂流光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p> “怎么會......難道連精通封印術的公主殿下都沒有辦法嗎?”可鑫難以置信地捂著嘴巴,不安地說道。
“只有封印儀式可以封印貝希摩斯,這是瑪爾公國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威利長老認真說道:“以前的二十四位君主,都以為自己可以戰(zhàn)勝貝希摩斯,但是他們都失敗了,被殺了,隨后天災便降臨在瑪爾公國城鎮(zhèn),會死成千上萬的人,難道明日我們還要再重蹈覆轍嗎?”
可鑫聽后,神情凝重,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從小經(jīng)歷過幾次瑪爾公國的天災,那時候烏云蔽日,洪水泛濫,高達五十米的巨浪沖碎了城墻,淹沒了城鎮(zhèn),自己的父母也在一次天災中不幸喪生,但是她當時一直以為那是無法避免的天災,自己的父母不幸去世,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沒能生在王宮之中?,F(xiàn)在聽了威利長老的話之后,她才漸漸明白,原來瑪爾公國的天災并不是真正的天災,而是由天池里的一只遠古魔物引起的災。
“可鑫,你可是給陛下喝了安眠藥,這一切的因果已經(jīng)鑄成,如果被陛下發(fā)現(xiàn)了,你可是會在眾人面前被活活絞死的!”
威利長老伸手指著可鑫的臉,認真說道:“但是我跟其他長老可以保你,只要你收緊口風,不把下藥的事情說出去,沒人會知道,我也可以替你作口證,免你不死?!?p> 可鑫聽后,臉上冒起冷汗,很是害怕,“好吧......我不說出去?!?p> “這就對了?!?p> 威利長老微微點頭,很滿意可鑫的回答,隨后便轉身往遠處走去。
走了幾步之后,威利長老又轉過頭,對她說道:“還有一件事,可鑫,你對陛下的措辭得改一改,別老是殿下殿下的叫,不合適,緹娜女皇早已經(jīng)不是五年前的公主殿下了?!?p> “是......”可鑫微微鞠躬,有點失落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