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春風(fēng)微拂,楊柳微蕩,連空氣都沁著濕潤的氣息,充滿生機。
她站在柳樹下,翠綠的柳條在她頭上打著晃,襯得她柔軟極了,像是前幾日的春雨,細(xì)雨綿綿。
她捏著紅繩,如火熱烈的細(xì)繩襯得她指尖蒼白似玉,但卻毫無血色,和她臉上的笑一樣勉強。
抬頭仰望那楊柳,許是太高了,她忍不住眉輕蹙。
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她才注意到旁邊的小閣樓,那時的她笑得像偷偷藏了零食小女孩,回頭看著他,“你爬上去幫我掛上去好嗎?”
纖繩落在掌中,他驀地想起有人說這是月老留下的姻緣線,是用來祝福水神女的。
所以總有人喜歡在柳樹上掛紅繩,只要把繩子掛上去,便能留住幸福。
那時她滿眼希求地看著他,他安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沉默道:“好?!?p> “那我在下面等你?!?p> 她眉眼揚著柔軟的笑,但臉色是那么地脆弱而蒼白。
他心軟了,聽她的話幫她掛了上去,但是那么輕,那么軟的繩子,根本掛不上去,風(fēng)一揚,就吹走了。
后來他才想,也許那就是宿命。
那根象征姻緣的紅線,從來都沒綁在他和她身上。
他和她,除了年少時的歡樂,何曾幸福過?
柳樹的傳說再美,可他偏偏怎么也留不住她。
那天,她笑著把他騙上去,獨自離開。
再見她時,她幾近沒有生息了,連身上的溫度都是冷的。
她死的那天晚上,月是涼的,星是寂寞的,像她一樣。
她大概是想就這么偷偷死了,那夜唯有星辰相送,孤獨得可憐。
夜色漸沉,天邊已然拉下灰黑的夜幕,有幾分昏暗,靜得詭異。
男孩站在檐下,夕陽把屋檐的影子打在他身上,剛巧把他臉上的神色掩住了。
姣然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只朦朦朧朧地看見他臉上的輪廓,似有幾分冷,又似是悲。
見他神色不對,姣然忍不住湊了過去,拉了拉他的手。
結(jié)果指尖剛落在他掌心,便是一陣冰涼,她忍不住兩手或者他的手掌,小聲問:“怎么了?”
掌中回溫,楚行之微微回神,只見女孩微皺著眉,頗為不解,“柳樹有問題?”
至始至終,她只說了一句話,而他好像因為這句話變得這么奇怪。
少年低笑了一聲,淺淺淡淡的嗓音,卻像萬里飄雪,他伸手把女孩攬進懷里,似是這樣才能感覺自己是活的。
姣然微怔了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撫,“難道你不喜歡柳樹?”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動了動,下巴壓著她的腦袋,輕聲道:“我不但不喜歡,還很討厭?!?p> 當(dāng)年如果不是因為這棵樹和那根莫須有的線,她根本不會有機會離開。
那段時間,她想死,他知道,但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騙他。
每一次栽在她身上,都是因為他過于自信了。
那時他以為她一無所有,他便是她的唯一,他天真地以為她會好起來的,從未想過她會離開。
十八歲那年是這樣,那天也是。
但是他愛的女孩,總是會親手狠狠地給他一記耳光。
告訴他,她真的會!
會離開,也會死。
唯獨不會考慮他的感受。
她笑自己可憐,他何嘗不可憐?
愛得這么卑微,只求她好好活著,她連這都不肯。
她愛不愛別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一定不愛他。
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備胎而已,連勸她活著的資格都沒有。
蝸牛小柒
#快看吶,這里有個舔狗,大家快來可憐他#